前世殤:王的寵歡 第三十六章 誰的紅色嫁衣(1)

作者 ︰

四騎護著一馬車,不急不躁,不快不慢的前行在大道上,正午陽光普照,一路上,行人很少,到是有點冷清了。

秋翼與其他三人看似毫無動靜,其實心神莫不提高警惕,暗暗的打量身邊的每一處,阻擾一切憂患,以防驚了車中的主人!

馬車表面樸素不華麗,它的普普通通,引不起別人多看一眼,只有寬大的體形會引人注目,有心人只當是哪里的富人低調出行而已,只要看到護在馬車外的四騎,還有誰膽敢上前找晦氣啊!莫不道路兩邊,各走一邊。

馬車內,卻不如表面的樸素,里面樣樣俱全,奢華無比,腳下鋪著厚厚的軟綿紅色毛毯,一方矮桌放置在榻前,上擺一紫砂壺,香煙裊裊,充斥在整個馬車里,清爽凝神,白紗輕勾,車窗輕啟,陽光傾瀉,不刺目不耀眼的,散在地毯上,柔和而溫暖,馬車表面看似寬敞,其實里面比外面看到的還要寬敞許多,不管馬車怎麼搖晃,里面的人都不會感覺到,不僅裝飾典雅華麗,也舒適的如同一間臥室般。

這是因為赫連靖軒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施了法力,迷惑了凡人的眼,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可外面的人卻看不清里面,只當他們是普通的行人而已。

滿車陽光,和著青煙裊裊,寬敞的能容下四人的榻上,赫連閉目養神,閑適的仰靠在車壁上,一腿彎曲,一腿伸直,伸直的腿上赫然躺著安詳沉睡的幽,臉色紅潤,不似以往的蒼白了,褪去聖衣,她依然是粉色束衣,外罩白色披紗,黑發如墨,傾瀉背後,僅以一只碧綠蝶釵裝飾著,絕美的姿容是掩都掩不住的,只會引來貪痴的凡眼來仰望,可是那眉宇中的聖潔和威嚴,令人不敢直視,唯恐褻瀆了神聖的姿容。

思緒隨光入夢,本是空白一片的夢境里突然無聲的涌入紅色的魔障。

漫天的紅紗翻飛,猶如鮮血般彌漫,紅紗中有一紅衣女子,黑發飄飛,哀傷的聲音如歌如泣,隨著眼角的血淚,滴落在傾听者的心間,

「娘啊,娘啊看好看好我的紅嫁衣,我不要不要太早太早死去……!」哀怨淒涼,深濃的怨念驚醒了沉睡的人。

夢醒,心痛,驀然睜眼,蘇醒的人兒挺身坐起,瞬間吹起滿室涼風,翻飛的白色紗簾輕輕舞動,仿佛是無主的怨靈在悲傷中掙扎,逃不出宿怨哭泣著。

幽凝神望去,滿室的陰涼襲來,令她深深的一顫,

「怎麼了?」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風停了,靜了,陰氣散去,回復如初……

赫連無時不再注意幽的動靜,在她翻然醒來時,他就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流。

伸手環上幽的肩頭,赫連眉宇輕皺,因為她在顫抖,內心惶恐不安。

轉眸,看向赫連,幽輕輕的伏在他的胸前,她需要平靜,

「怨念,深濃的怨念,我感覺到了……!」夢里的女子,在紅紗中淒厲痛哭,她永遠忘不了那雙眼中流露出的不甘和怨恨,深深的灼痛了她的心,她可以感覺到那怨恨下的痛苦和絕望,她不想死啊,不想死,是誰殘忍的奪去了她的期望,奪走了她的夢啊?!

赫連輕撫胸前的幽,不忍她為了這件事而傷了自己,

「別憂心,你能清晰的感覺到,說明我們是離得近了,我們會找到‘它’的!」

幽點頭,確實,前幾日她總是感覺到不安,沒有感應到任何的影像,而今日她在夢中看到了,看到那個充滿怨念的女子。

「幽兒,你感應到什麼了?」有了線索,就可以讓秋翼前去查一查,再不過多久,就到了屬于南頜國的第一個城鎮-無喜鎮。

眸光中盈滿深思,赫連暗想,或許那是一個線索。

黯然輕嘆,幽閉上雙眼,「紅紗,漫天的紅紗,還有一個全身紅衣的女子,流著血淚的怨念雙眸……!」唉,那純真的容顏,卻染上了世俗的滿目蒼涼,多麼嬌艷的生命啊,為何在它綻放的時候,毀去它啊?!

紅紗?!紅衣女子?!……

赫連搖頭苦笑,這算是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我會讓秋翼去查一查的……!」有關紅色的事情都要去查查看,也只有這麼辦了。

睜眼柔笑,幽輕扶臉上的散落發絲,卻在下一瞬間頓住了,凝眸看向車外,輕輕的坐起,幽覺得離那股怨氣近了。

「靖軒,發生什麼事了,車好似停下來了!」

赫連感到幽的不尋常,以為是又感應到什麼了,關心之際,才發現這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兩人疑惑相視,

「朵兒!」赫連沉聲喚道,每當他與幽獨處時,侍女朵兒就出去駕馬車,別看朵兒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婢,被挑選為侍奉聖殿的侍女,從小就接受訓練,都不是柔弱的女子,朵兒更是受五大長老花費很多心血才教出的陰女,擁有靈力護體,一把彎月刀不容輕視,這也是赫連靖軒選中她的原因,她雖有孩子玩心,卻在遇事時,很是鎮定,不見慌張,不僅細心,忠心護主,而且一張天真嬌顏更是最好的武器,無辜的讓有心人失去防備,這樣的侍女是伺候幽兒的最好人選。

門簾輕挑,朵兒嬌俏的容顏出現在兩人眼前,

「爺!」朵兒恭敬的喚道,雖然王上說過,出門在外,繁復縟節可以省去,可是她面對王上就是戰戰兢兢的,不敢有絲毫懈怠,沒辦法嘛,以前怕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了。

「外面怎麼回事?」

「回爺,道上不知為何躺著一位老婦,秋翼護衛命我停下,他上前去查看。」這官道說大也不大,活人可以兩邊閃避,可那路中橫躺的人,這馬車是怎麼繞都繞不過去的啊,難道還能無視,碾壓而過嗎?!罪過,罪過啊!

赫連濃眉微擰,為這突發的事情隱含不悅,他可不允許任何會傷害幽的事情發生。

「秋翼呢,喚他過來!」

「是,爺!」朵兒彎身退去,知道王上心情不悅了,忙去喚來秋翼。

「靖軒,有人受傷了嗎?!」幽關心的問道,慈悲的她可看不得別人有困難,遇上了,一定會關懷的相助。

「我也不知道,你別急,等下秋翼來了,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赫連知道她的心思,一切都隨她,縱容她為別人憂心不安。

片刻,開啟的車窗外不見其人,卻傳來秋翼剛硬的聲音,

「爺……!」

赫連尋聲問道,「怎麼了?!」

「回爺,那位老婦不知為何昏迷路中,馬車過不去。」現在的世人啊,沒有任何同情心,冷眼看著老婦人昏倒路中,卻漠視的繞道而過,世態炎涼啊!只是他們這馬車過不了,只能停下,可是難道就這樣看著老婦人昏迷不醒嗎?!他,秋翼是面冷,可心卻不狠啊!學不來別人的漠不關心。

「靖軒,有人昏迷了,我們幫幫她吧。」

赫連點頭,「秋翼,你帶點水,一起和朵兒看看去。」人命關天,他無法冷眼無視。

「是!」秋翼轉身離去,

「靖軒,我們也去看看吧!」幽輕輕要求,

眉宇一挑,赫連低頭看向幽,「你要下去?!」

「我們看看去吧,我放心不下!」

搖頭一嘆,他是無法不顧她的請求的,

「好,你別動,我先下去看看,讓朵兒來陪你。」

「恩!」

赫連溫柔的輕撫了下紅潤的嬌顏,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挑簾而出。

一踏出馬車,赫連為兩旁漸攏的路人皺眉,

「爺……?!」立在馬車旁的崔文,丁宇,馬邑三人,一看赫連靖軒除了馬車,忙彎身喚道,忐忑是否令王上不悅了。

「沒事,你叫小姐不放心,讓我來看看。」赫連隨性的揮手,凝眉看向馬頭前的秋翼和朵兒兩人正小心翼翼的扶起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婦人。

「你們三人守在這里。」

「是!」三人領命,知道車里的聖女大人需要保護。

赫連踏下,負手走向眼前的兩人,

「人醒了嗎?!」

一听到那低沉的聲音,秋翼和朵兒雙雙一驚,沒想到爺會親自下來。

「爺,這位老婦依然昏迷不醒!」秋翼恭敬的回道,他也沒有學過什麼醫術,實在束手無策啊!

「朵兒,你去陪著小姐,出來記得戴上面紗!」環顧四周的路人,他可不想讓這些凡人玷污幽的絕色姿容,更不說,會引起多大的軒然大波了!

身幽我要。「是。」朵兒忙斂裙起身,轉身走向馬車里。

赫連彎身看著秋翼懷中的老婦,那蒼白的發絲,滿臉滄桑,想必是位生活困苦的老人啊。

滿臉歲月痕跡的臉上,沾滿泥土,還有點擦傷,

「秋翼,輸點靈力給老人家。」

「是。」

右手運力,輕抵老婦人的背部,緩緩輸入柔和的靈力,一會兒後,老婦人悠悠轉醒,睜開混沌的雙眼,神智沒有回復。

「老人家,可還好?」秋翼關心的扶著老婦人,卻不想老婦人只是迷茫的看著他,回不出一句話來。他疑惑的與赫連靖軒相對一眼,不解為何。

這時,路邊有路人可能認識這個老婦,

「你們看,今天算是這梁老婆子運氣好,沒被馬車壓死,人家還好心的救了她呢……!」一位砍柴而過的樵夫嘆然道,旁邊的人也紛紛附和,

「唉,這老婆子真是可憐,自從那相依為命的女兒死了後,孤苦伶仃,總是瘋瘋癲癲的,老嚷著要等女兒回家啊!」一中年婦人與她身旁的幾位路過的婦人一臉可惜的感慨道,只要想起這梁老婆子的身世,無不同情,唏噓不已。

「是啊,你說這老婆子也太可憐了,她那女兒才小小年紀,還沒有披上嫁衣嫁人呢……!」

「哎,你可別亂說話,小心夜半招來不好的東西,邪乎的很呢!」

有一婦人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忙捂嘴驚慌不定,引得路人也是一臉驚懼,怕似會引來什麼,左顧右盼的忘了此刻是午時,晴日白天的哪有什麼邪乎的東西啊!

路人的話,紛紛傳入赫連靖軒和秋翼的耳中,才明白這老婦人是瘋癲了,

正在這時,本是安靜的老婦人忽然推開秋翼,雙手在路上模索,眼中混沌不開,嘴里大喊著,

「我的東西呢,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啊……!」

赫連靖軒看著那老婦胡亂的模索,硬石劃破了雙手,鮮血滴落,可她卻毫無所覺,一心只是想找到她口中的衣服。使了個眼色給秋翼,讓他也去幫忙找找看,是否有老婦人所找的東西。

「我的衣服呢,我女兒回來是要穿的啊,她讓我好好的看著的,不能沒了,不能沒了啊……!」

路人紛紛躲讓,眼露同情,

「看啊,她又發瘋了,開始說胡話了,她女兒早沒了,哪還回得來哦!」路人搖頭唏噓,看不過去老婦人的悲慘,有些人也好心的在路旁的草叢里尋找著。

「找到了,梁老婆子,這是你的包袱吧。」

老婦人一把抓來那個灰色包裹,如獲至寶的緊抱著,狂亂的臉上浮上柔和的笑意,嘴中呢喃,

「女兒啊,回來吧,回來吧,衣服,娘給你保存的好好的呢……!」

輕輕的打開包袱,露出紅色的一角,在眾人還沒看清楚的瞬間,風吹起,紅色的衣服飛舞在半空,像似有生命般,飄向馬車……

心中一驚,赫連靖軒立刻轉身望去,朵兒扶著幽赫然站在馬車上,

「幽兒……!」

驚懼的看著那飛舞的紅色衣服像鎖人性命的利器,襲向悠然而立的幽。

怨念沖天,幽訝然的看著那向她張牙舞爪飛來的紅衣,她仿佛看到了一雙血色瞳眸。

紅衣襲來,朵兒揮去一道靈力,劈落襲來的衣服,秋翼忙上前,暗施法力,將飛舞的紅衣翻轉壓住,放入灰色包裹里,不顧路人的驚懼表情,淡然的將包裹送回給老婦人手中。

「幽兒!」

赫連快速的回到幽的身邊,可惜終是慢了一步,如若不是朵兒在,後果他真的不敢去想,怒氣奮起,狂怒的俊顏,陰沉滿布。

「我沒事,別擔心。」幽安撫的包起握緊的拳頭,不願他動怒。

臉色陰翳,赫連的眼中盈滿殺氣,「我要毀了它……!」膽敢挑戰他的極限,就要有灰飛煙滅的覺悟,他絕不放過望想傷害幽的人,那注定要承受他赫連靖軒最殘酷的毀滅。uaqb。

「不,靖軒,別這樣,你會嚇壞路人的!」幽輕扶他起伏不定的胸膛,感應到靈石因他的怒氣而蠢蠢欲動,她相信只要他出手,那條怨靈會在頃刻間被摧毀,在這艷陽高照時,結束它悲慘的宿命,一絲都留不下。她不忍生靈被如此的手段毀去,上蒼垂憐,總會給它們一個解月兌的選擇。

揚眸瞟了一眼那些嚇得不輕的路人,赫連嘴角勾起嘲諷的笑痕,

「他們可不是被我嚇壞的!」真正的被嚇壞的可是他自己啊!

幽看向受了驚嚇的路人,快速的離去,留下了一句耐人尋思的話,

「快走,快走啊,那是嫁衣啊……!」像在白天里看到鬼一樣,頃刻間,路上除了猶自沉浸自己世界里的老婦人和赫連他們,路上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那確實是一件邪乎的嫁衣啊,剛還起風了,此刻卻安靜的令人只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這並不是自然的變化,而是異物所引起的征兆。

秋翼幾人嚴肅的相望,他們不是普通人,當然感覺到那件紅衣上的異樣。

「小姐,那嫁衣邪乎的很,好似有生命般!」朵兒心有余悸的看向被老婦人抱入懷中的嫁衣,幸好她反應靈敏,否則就出大事了。

「爺,有一股沉重的黑暗氣息!」秋翼上前,向赫連說出他方才感應到的,如若不是他法力夠強,怕是也鎮不住那股氣息。

赫連點頭,低下頭看著幽,「幽兒,你可知道它為何襲擊你?!」那邪乎的東西明顯的目標是幽,可是路中這麼多人,為何獨獨是攻擊幽呢?!

眸光低垂,雙手相握,幽靜靜的看著裙角的桃花繡紋,

「它想要吞噬我,純淨的靈體是黑暗魔物最渴望的祭品,它想要吞噬我的靈魂!」

「該死!」赫連沉怒的低喝,

「不過……!」幽帶著笑意,抬頭與赫連相視,「我們找到它了,不是嗎?!」

赫連搖頭,心頭滿是無奈,「你還笑得出來?!」他們確實不需要花費時間四處尋找不知名的線索了,因為線索自動找上門了,這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啊!

所以……

眸光轉向那立在路中的瘋癲老婦,

「所以,我們先要弄清楚,那是誰的嫁衣!」

循著幽沉靜的眸子,眾人舉目望向那關鍵的老婦人,線索就在她身上。

那紅色的嫁衣是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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