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侯門深府,水可深著。只怕青樓也沒有這麼復雜。你我日後一言一行,一定要謹慎,再謹慎,不能再讓那起子小人找到借口。」煙姨娘慎重的吩咐道︰「小桃,我這是為你好,若是你再如此莽撞,只怕我想保你也難。」
小桃本來是聰明的丫鬟,現在再想起以前牙行的姐妹說的故事,也不難理解煙姨娘這番話的意思。
煙姨娘草率了吃了幾口飯,然後對小桃道︰「去給太太請安吧。」
「姨娘?」小桃驚異,「今天這麼晚了,就算了吧。」
「這是規矩,不能廢。」煙姨娘已經恢復了原來的神采,「怎麼說,在太太面前立規矩,本來就是我們這些做姨娘的本分,我剛剛放出來,太太體恤,我更應該懂得禮敬太太。走吧。」
宋氏剛剛吃了幾口飯,就听到貼身的丫鬟進來道︰「太太,煙姨娘過來請安。」
「哦?」宋氏挑了挑眉頭,從這個煙姨娘進府這些時日,來請安的日子屈指可數,今日這是吹的什麼風。「讓她進來吧。」她倒要看看這個青樓出來的姨娘有什麼手段,狐媚完了老爺,又想在自己身上耍出什麼花樣?
煙姨娘進門,就盈盈行了一禮,道︰「妾身柳氏給太太請安。」
「呀喲,這些虛禮就免了。」宋氏見她規規矩矩給自己行禮,心里有說不出的痛快,煙姨娘進府的時候,那高傲的樣子,跟如今的樣子,真真是天差地別。「真是的,你剛剛放出來,正應該在屋子里多歇歇才是正理,這些虛禮改日補上也就是了,何必急于一時。」
「太太體恤妾身,妾身也不能因此放縱自個。」煙姨娘微微一笑,「再說,禮不可廢,妾身以前不懂事,還請太太多多包涵。」
听了煙姨娘的話,宋氏若有所思,不過,面上她還是端著溫雅的笑容,讓人猜不透她心里所想的是什麼。
「娘。」一句童稚的呼喚,換回了宋氏的思緒,她立即奔到門前,沖著自己的愛女道︰「真真調皮,身子還沒有好利索,就到處亂竄,若是你爹知道了,還不狠狠的打你一頓。」
「你不告訴爹,他不就不知道。」蘇絳唇撒嬌道,「再說了,女兒今日做了一個點心,特地送來給娘嘗嘗。」
「哦——」宋氏有點懷疑,見身後的丫鬟提著一個纏枝蓮花紋食盒,就道︰「絳唇,進屋來跟娘說說,你做了什麼點心?」
蘇絳唇一進屋就見到煙姨娘,她行了一個半禮道︰「煙姨娘萬福。」
煙姨娘見到蘇絳唇氣色不錯,壓在心底的最後一絲擔憂也消失了,她沖著蘇絳唇笑了笑,然後站到宋氏身後。
「娘,你看,這是女兒做的蘿卜糕,你嘗嘗?」蘇絳唇從丫鬟手里接過碟子,碟子上早就放了一塊蘿卜糕。蘇絳唇將它擺在宋氏的面前,滿臉的期待。
宋氏望著眼前不成樣子的蘿卜糕,苦笑不得,這個丫頭,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了?不過,為了不打壓女兒的積極性,她還是夾了一小塊放在嘴里嘗嘗。
「味道還不錯,就是火候還差了點。」宋氏很認真的點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