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是你。」一看到是紫玉,碧珠又覺得活過來,她緊緊抓住了紫玉的手道︰「你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紫玉有點模不著頭腦,碧珠能有什麼話對她說的?
等听完碧珠的話,紫玉急忙掉頭就走,碧珠拉著她的手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太太去。」紫玉著急道,早就知道珍珠遲早會惹出禍,偏偏想不到,居然是這樣的禍事,說到底,就是珍珠自己經的事情少,壓根不知道大戶人家忌諱的是什麼。
「你糊涂。」碧珠狠狠打了紫玉一下,然後道︰「若是能救,我不是早救下來麼?」
紫玉一愣,頹然對碧珠道︰「難道沒有別的法子麼?」眼睜睜看著珍珠死了麼?日後她怎麼跟父母交代,怎麼跟老侯爺交代,怎麼跟少爺交代?
碧珠瞪了紫玉一眼︰「平時看著你挺機靈的,怎麼現在反倒是沒有了主意?按我說,這事,要是能捅到小姐跟前,興許就能保下珍珠。」
紫玉沉默了,她出府報信,來來回回,只怕人還沒有見到小姐,珍珠的性命早已經不保了。
碧珠對紫玉道︰「你放心,這事有我擔著。不過,你還是要快點,半點功夫都不能耽擱。我能拖一時半刻的,可不能拖太久了。若是讓太太發覺,只怕我也免不了一頓重罰。」比起懲罰來,碧珠情願救珍珠。
紫玉听了,心里大為感動,跪下道︰「我替珍珠給碧珠姐姐磕頭了。」
碧珠急忙扶起她,惱怒道︰「你這是做什麼?如今都什麼時辰了,還有心思說這個?」
紫玉听了碧珠的話,才醒悟過來,顧不上其他的,心急火燎的走了。而碧珠說完這些話,心里也一松了,如今,就看珍珠的命數,也怨不到她了——
紫玉出了蘇府,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去涌泉寺,單憑她一個人,只怕天黑了也趕不到,若是去胡同,到時候,要是遇不到少爺怎麼辦?
衡量再三,紫玉還是去了胡同,到了胡同,卻不見蘇錦,她的身子一軟,跪坐在地上道︰「怎麼辦?」
陳進也察覺到事情有異,就出聲問道︰「紫玉姑娘,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紫玉壓下心底的慌張,——出來,卻沒有說出珍珠的真實身份,而陳進听了,跺了跺腳道︰「大戶人家,怎麼都不想著多存點善念?」
紫玉不敢反駁這句話,這些年在府里夾縫生存,紫玉比誰都清楚,有時候做主子的,也有做主子的難處。蘇府的人從來不是刻薄的人,若真是那種刻薄人家,只怕自己和珍珠早死上百來回了。不過這樣的話,她不能說出口,畢竟,對一個外人來說,此時自己說這些,無異于是看低她自己。
陳進牽出了一匹馬,然後對紫玉道︰「你趕緊回去,若是能擋上一擋,那是再好不過了。」
九俗顧顧梅顧四。紫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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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泉寺的寶月齋是專門供給貴婦和千金小姐歇息的地方。蘇絳唇拜完了佛,就選著在寶月齋落腳,準備在這里住上一晚。
瑪瑙第一次單獨隨侍左右,心里不知道有多歡喜,這就代表著自己離心月復這個字眼又進了一步。于是她做事格外的用心,但凡不需要假手于人的事情,她都一件不落的做下來,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那樣。當然,她心里也是有氣的,偷偷密告了珍珠這個死丫頭私通,偏偏太太也不知道怎的,就是沒有處置下來。
「小姐,你要不要先躺一會兒?」瑪瑙的聲音盡量放輕一點,希望能博得蘇絳唇的好印象,日後能掙個陪嫁丫鬟的名額。「這齋菜,估模著一時半會的也上不來,等師父做好了,奴婢再喚小姐起來吃也不遲。」
蘇絳唇斜睨了她一眼,指著面前的一個小杌子道︰「坐w。」
瑪瑙一喜,今日這番功夫總算是沒有白費,她還是第一次在小姐面前如此得臉了,于是有點喜滋滋的坐下來道︰「小姐,你歇歇,奴婢給你捶捶腿。」說著瑪瑙正要拿著美人拳去捶,蘇絳唇的腳一閃,道︰「不必了。」
瑪瑙心里微惱,小姐到底是怎麼了,一會兒對自己很好,一會兒又……按下心頭的想法,瑪瑙綻出一抹甜笑道︰「小姐,要不,奴婢給你扇扇風?」
蘇絳唇對瑪瑙這番姿態,早就看膩了,卻不能發作,只能在心頭生悶氣。就算是要巴結主子,也不必巴結到這種地步。難道誰會做事,誰能做事,她沒有眼楮看麼?前世的自己,到底是哪只眼楮出了問題,居然把這顆死魚瑪瑙當成了寶貝,結果呢,人家倒好,合著趙婉婉一起把自己給害了。想起前世的孩子,蘇絳唇的心里又閃過一抹怨恨,她這世,要好好睜大眼楮看著,看著趙婉婉,看著宋府,看著眼前的賤婢,到最後落了什麼結果。她就不信了,再輪回一世,老天爺還能偏幫著這起子小人麼?
「好了,你就好好坐著,別瞎折騰了。」蘇絳唇語氣生硬道,「我不過是尋你說幾句話而已,你就安心坐在那邊。」說完,蘇絳唇倒了一杯茶,然後用下巴指了指茶杯道︰「喏,自己拿去喝w。」
瑪瑙聞言,頓時一喜,這可是上等的龍井茶,听方丈說,一百兩銀子都買不到的好東西。瑪瑙小心翼翼捧著手里的茶杯道︰「多謝小姐的賞賜。」
蘇絳唇垂眸,嘴角劃過一絲笑意,淡淡的,卻是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