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族里的人提起你父親,沒有一個不說好的。他如今遇難,我們作為族人,也是想著幫扶一把。誰料想,你那些叔伯說話不清不楚的,反倒是惹來了誤會。」大長老只好再往下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既然是誤會,說開了,自然無事。你又何苦咄咄逼人,把族人的丑事往外宣揚?如今,弄得整個平州的人,都在議論蘇氏的事情,蘇氏丟了臉,難道就能對你有好處麼?」
「正如大長老所說的,蘇氏丟了臉面,對我能有什麼好處?」蘇絳唇將話反問過去,「昨兒個,叔伯走了之後,我都在家里料理家事,哪來的空閑,到處宣揚這等腌事情?再說,我是個姑娘家的,昨日若不是逼急了,也不會不管不顧地說出來。這種話,說了一回,已經是把我的名聲毀了一大半,難道我還嫌棄自己的名聲不夠臭麼?到處去宣揚這等丑事?」
大長老一窒,回頭望著幾個長老,幾個長老也在思索蘇絳唇的話,的確,一個姑娘家的,當眾揭長輩的底,已經是敗壞了名聲,哪能到處宣揚?看來此事是另有其人。
蘇絳唇吃了一口茶,然後漫不經心道︰「我是個晚輩,見識淺,眼皮子淺。不過,我自小就听人說過害群之馬這個話頭,這蘇氏百年的好名聲,可不能為了幾個德行敗壞的人毀于一旦。叔公們,辛辛苦苦做善事,積攢下來的好名聲,如今是被人糟踐的一分不值。就算昨日孫佷女不說出來,難道平州的人心里會沒有數麼?俗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族長這個位置,本就是干系著一族的生存與顏面,豈能選個無德無才的人擔任?」
大長老陷入了沉思,沒有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看得比他們這些老家伙還透徹。蘇絳唇也不在乎,陪著他們坐下去。于是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一個時辰多,到最後,幾個長老還是敗下陣來,什麼也撈不到,灰溜溜走了——
蘇絳唇錘了錘自己的腰,暗暗嘆氣,剛才和那幾個長老對坐,完全是看誰有耐性,誰先開口說話,誰先輸了底氣,蘇絳唇仗著年輕,自然不肯認輸,可憐那幾把老骨頭,陪著蘇絳唇坐了半日,什麼答案也得不到,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等長老走了之後,蘇絳唇招來紫玉道︰「剛才,長老看到那白綾麼?」蘇絳唇故意讓人在門口掛了一個三尺白綾,就是給長老最後一個警告,真要逼急了,她就真的給他們演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到時候,他們這些長輩渾身長了嘴巴也說不清楚。
紫玉點點頭,然後撲哧一笑道︰「小姐,你是沒有看到那些長老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黑,就跟鍋底一個模樣印出來似的。」
蘇絳唇彈了彈紫玉一個額頭道︰「就你鬼靈精。」隨即,蘇絳唇又道︰「到底是誰把昨兒個的事情給捅了出去?」自從昨晚發生了一連串變故,蘇絳唇是下了封口令,就怕這事真的傳了出去,把自個兒的名聲也連累進去了。當然,蘇絳唇也知道,蘇氏的族長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想著法子找回場子,日後自己想要嫁個好人家,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不過,蘇絳唇倒沒有想過,這事情會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平州。
「奴婢派人去打听了,外頭的人都知曉是族長要謀奪家產,存心逼死小姐,小姐拔劍明志,嚇退了小人。」紫玉听到外頭說起小姐的好話,心里頭也受用,「大家現在最佩服的就是小姐,說小姐是個女中豪杰,一點也不輸于男子。」
我保跟跟聯跟能。蘇絳唇听完紫玉的話,越發的不解了,到底是什麼人在其中造謠生事,讓整個局面逆轉過來,也令長老們投鼠忌器?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這情形,對自己還是最有利的。
紫玉看著蘇絳唇的眼圈黑黑的,眼楮里還有血絲,臉上是一片蒼白,一絲血色也看不到。她擔憂道︰「小姐,你還是回去睡個回籠覺w。」
蘇絳唇現在哪有什麼心情睡覺了,她對紫玉道︰「你把賬冊給我看看。」
紫玉不依,她道︰「好歹是歇息一下再看也不遲。」
蘇絳唇望了望紫玉擔憂的神色,妥協道︰「好w,我就睡半個時辰,你記得叫醒我。」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鬟道︰「表小姐來看太太了。」
蘇絳唇挑眉,無奈望向了紫玉,紫玉暗暗生惱,這個表小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小姐要歇息的時辰來,真是個瘟神——
趙婉婉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紫玉狠狠瞪了她一眼,她頓時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哪里又招惹了這個丫頭,罷了,這個丫頭向來都不給自己好臉色,自己何必跟她一般見識。趙婉婉歉然地對蘇絳唇道︰「表姐,家里有事耽擱了,才拖到這個時辰來。」
蘇絳唇一連接待了兩撥客人,早就疲憊不堪了,強撐著笑容,她對趙婉婉道︰「有心就好,早到晚到,都不要緊。」蘇絳唇盯著趙婉婉身上的衣衫,一絲嘲諷滑過她的眼底,說什麼來探病的,哪個探病的人,會穿著如此艷麗華貴的衣衫?分明是來刺她們母女的眼,明知道,蘇銳極有可能遇難,偏偏趙婉婉卻不避諱,穿著大紅的衣衫就過來。
趙婉婉似乎也察覺到蘇絳唇的眼神不大對勁,就問道︰「表姐,我這衣衫有什麼不對勁麼?」4633832
(今天六更完畢,有些晚,親們抱歉,雅戈實在是迫不得已,不過總算沒有食言,所以親們還是會把月票給雅戈的對嗎?(*^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