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沒有下床,就被蘇錦攬著腰問道︰「去哪里?」
蘇絳唇白了丈夫一眼,道︰「看下自己,是不是成了老太婆?」
蘇錦笑了,親了親妻子的臉頰道︰「變成老太婆,我也喜歡。」
「是嗎?」。蘇絳唇似笑非笑,「如果我變成了一個鶴發雞皮的模樣,你也喜歡啊?」
「當然。」蘇錦又趁機偷香,「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絳唇。」
蘇絳唇眼里的淚瞬間滑落下來,道︰「你呀,就喜歡說甜言蜜語哄著我。」
蘇錦順勢將蘇絳唇壓下去,舌忝掉她臉上的淚水,然後低著聲音道︰「絳唇,良宵苦短,你難道不明白嗎?」。
蘇絳唇的臉頰一下子紅了,閉上眼眸,她迎接丈夫柔情似水的親吻,當然,還有後頭那如暴風雨一樣狂烈的親熱。
天蒙蒙亮,蘇絳唇就起身服侍蘇錦去上朝,等蘇錦走了之後,她才開始打扮自己。這次去壽王府,是她作為一品夫人第一次露臉,不能有半步的差池。
蘇絳唇選了半日功夫,都沒有拿定主意,只好把紫玉等人叫了進來,讓她們出主意。
選了半柱香的功夫,蘇絳唇才選定了衣衫,她穿著一件霞紅色繡石榴百子紋夏衫,配著一條青碧色繡百蝶裙,披著一條鵝黃色披帛,外罩一件白色輕容紗對襟廣袖衫。梳了一個簡單卻雍容華貴的雙刀髻,戴了一只瓖各色寶石的金雀步搖,再加六支碧玉牡丹花簪,雙刀髻中間的分界線用幾支小小的白色珠釵簪著,遠遠瞧去,像是一朵朵小花似的。
蘇絳唇這身的打扮,既顯得隆重體面,又不會太過于張揚。
劍-梅康俗俗白俗。蘇絳唇一收拾好自己的打扮,就問起趙婉婉。瑪瑙上前,幫蘇絳唇套上一對赤金瓖寶石螭紋手鐲,嘴里不屑道︰「一早就在外頭候著,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去。」
紫玉幫蘇絳唇戴上了一對赤金點翠寶瓶耳墜子,斜了瑪瑙一眼道︰「胡說八道什麼?」
瑪瑙撇了撇嘴,不作聲。
蘇絳唇將胭脂抹上自己的臉頰,她知道,趙婉婉比她更緊張這次的壽宴。想想也是,她能攀龍附鳳的機會不多,這次錯過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想到這里,她指尖微微一頓,其實,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趙婉婉堅持往上爬?即使跌得頭破血流,她依然一意孤行。
畫好了眉黛,蘇絳唇仔細審視一下妝容,只見鏡子里的美人眼波如水,眉如新月,頗有幾分裊娜的風姿,滿意地笑了。
走出東次間,蘇絳唇來到了明間,就看到趙婉婉坐在一邊正吃著糕點,不過,她的動作十分的優雅,也十分的小心,盡量不讓自己吃相毀了妝容。
見到蘇絳唇出來,趙婉婉起身,歉然道︰「表姐,不好意思,肚子餓了,實在是熬不住。」
蘇絳唇笑了笑,「沒什麼,先吃點東西墊墊底總是好的。」說著,她就開始打量起趙婉婉今日的一身裝扮。
她穿著一件間金紅繡纏枝芍藥紋夏衫,系著一條海天霞繡五福捧壽紋細褶裙,外罩一件淡粉色的縐紗對襟廣袖衫,梳著一個凌雲髻,戴著一對攢珠鳳釵,並一支鎏金瓖珠寶點翠步搖,耳邊戴著一對翡翠耳環,畫著淡淡的桃花妝。蘇絳唇頗為滿意,這樣的打扮,很適合趙婉婉的身份。
趙婉婉含羞帶怯低下頭道︰「表姐,我這樣打扮,會不會失禮?」
蘇絳唇從不認為,真正的趙婉婉是個沒有主見,軟弱的女子。相反,她是一個生命力非常頑強的人,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就能反敗為勝。在任何場合下,她的打扮都有她一定的道理。「不錯,這樣穿出去,就有點官家小姐的氣勢。」蘇絳唇淡淡說道。
拉著趙婉婉的手,蘇絳唇語重心長道︰「我帶你出去見世面,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個兒的造化。」
蘇絳唇不帶蘇瑤出去,一是蘇瑤已經訂了親,這樣的場合去多了,未必是好事,二是蘇絳唇也怕趙婉婉會暗算蘇瑤,怕蘇瑤的親事會生出波折。三是她從不認為壽王府來往的人會是等閑之輩,蘇瑤的性子應付不來那麼多人的。
到了馬車前面,趙婉婉攙扶著蘇絳唇上了馬車,嘴里還道︰「小心。」
蘇絳唇知道,趙婉婉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嘴角淡淡一笑,蘇絳唇別有深意道︰「到了壽王府,表妹更要小心。」
趙婉婉也知道自己外頭的名聲不好,可听到蘇絳唇的話,心底特別不舒服。微微泛起一絲笑,趙婉婉柔聲道︰「謝謝表姐的關心。」
蘇絳唇頷首,「我們是親戚,能搭一把手,我自然會搭一把手。」
趙婉婉自然明白蘇絳唇的意思,在古代,講究的就是守望相助,尤其是沾親帶故的,更不能隨意得罪。自己是蘇絳唇的表妹,蘇絳唇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她,在人前總是做好的一面給人家看。朝廷的一品誥命,也不是那麼容易得的。
「這些日子,打擾表姐這麼久,我心底過不去。」說著,趙婉婉拿出一件針線活,真誠道︰「粗陋技藝,還請表姐笑納。」
蘇絳唇模了模荷包上的鴛鴦,笑著道︰「進步不少,假以時日,必定超過我。」
趙婉婉自然听出是客氣的話,蘇絳唇是什麼人,她的技藝,豈是自己這半路出家的人能比得上。
到了壽王府門口,馬車就從東邊的角門口進去,到了里頭的垂花門口。
垂花門口早就站著幾個穿著紫紅色松鶴紋褙子的婆子,見到侯府的馬車來了,立即張羅起來。
蘇絳唇探出身子,然後在紫玉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接著是趙婉婉,由瑪瑙扶著下了馬車。
壽王府里的婆子見跟隨馬車後頭的小廝在蘇絳唇等人下了馬車,立即退到一邊的角落。他們動作訓練有素,斂聲屏氣,頗有幾分大家風範。再瞧幾個丫鬟,行為舉止得體,目光平和,做事有條不紊,可見平日也沒少教導。不由自主的,這些婆子對蘇絳唇多了一絲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