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陣被破,施法的道長遭到反噬,從白發蒼蒼的老人,一下子變得如骷髏一樣可怕難看。
不,他不甘心,既然那個小賤人能破了他的陣法,他就讓她和她的丈夫永遠消失在天地之間。這麼一想,那個道長盤腿而坐,掐指念心訣,靈魂出竅,往鎮遠侯府而去。
蘇錦一直守著蘇絳唇,見蘇絳唇的面色逐漸恢復正常,心中涌起了一抹喜悅。
可喜悅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蘇錦感覺到一股殺氣在浮動。他來不及想什麼,本能舉起手中的符抵擋那股殺氣。
就在蘇錦舉起符的那一瞬間,一道黑影如閃電般進入耳房,又如閃電般消失了。
從耳房里出來,白發道長的靈魂已經殘破到不能凝聚在一處,他取出一件寶物,暫時壓制了傷處,將靈魂聚集在一處。
他知道,自己遭了玄梧的暗算。「玄梧,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里。」
背著古劍的道長,晃晃悠悠從暗處出來。「好久不見了,師弟。」和白發道長不同,玄梧的相貌,依然維持在三十歲左右。
「果真是你。哈哈哈,我就說嘛,凡夫俗子,豈能破我的陣法?」這個看似蒼老的道長,其實就是玄梧的師弟——玄桐。
玄桐看著玄梧,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這麼多年來,我還以為你早就化作了白骨,卻不曾想,你居然還活著。」自從知道玄梧還活著,玄桐就無時無刻不想殺他,卻不曾想,那些殺手,全部是廢物,居然搞不定他。
至于玄桐為什麼不親自動手,原因很簡單,他受制于玄梧。若是玄梧死在他手里,他的道行就會盡毀。這是當年,玄桐被逐出師門之前,被師傅下了禁咒,永世受制于玄梧。
玄梧聞言,淡然一笑,「師弟,你能活著,我為什麼不能活著?」
玄桐聞言,掀起一抹冷笑︰「那個老東西,果然把寶貝全給了你。枉我當他是師傅,結果呢?什麼衣缽都傳給了你,何曾為我想半分?」
「你說這話,難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玄梧聞言,雙目如電,「當年,師傅把真經給了你,你卻棄之不用,非要學那些歪門邪道,到如今,你還不思悔改嗎?」。若不是如此,師傅焉能驅逐他出師門?
「我有什麼錯?你們練得是法術,難道我不是嗎?」。玄梧揮舞著手,雙目通紅,「我就是要他知道,我可以逆天改命,可以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玄梧覺得可笑,「就你這種樣子,你還想長生不死?為了修煉成仙,你不惜殘害無辜,你可知道,你已經是天怒人怨!與其說是修仙,不如說你是修魔。」
「是魔又如何?」玄桐的眼里露出了一絲怨毒,「只差一步,我只差一步,就能逆天改命,從此之後,就能成仙問道,可惡,就是那個小賤人,壞了我的大事。」
玄梧知道,玄桐說的是什麼意思。玄桐用了陣法,壓制了蘇老太太的墳墓,將老太太墳墓的風水改為極陰之地,讓老太太變成了僵尸,克死子孫,之後,再用法術改變蘇絳唇的命運,逆天改命就成功了。
還有一點,蘇絳唇就是九世善心之人,只要她死了,玄桐就可以收集到九個善心之人的功德為己用。當然,前世的玄桐已經成功了,他唯一差得,就是最後一個善心之人,這也是為什麼,前世的玄桐逆天改命,輔佐了景王登基成功,自己當了國師卻遲遲不能飛升的原因,因為,算來算去,他還是少了一個善心之人的功德。
少了那個人,玄桐無法飛升,自己的出現,卻改變了蘇絳唇的命運。讓蘇絳唇再次入了輪回,將玄桐的法術一一破壞,因此,這一世的景王,注定和寶座擦肩而過,而玄桐也因為施法給蘇絳唇,遭到了法術的吞噬。至于玄桐遲遲找不到的那個善心之人,其實,一直在玄桐的眼皮底下。
老天爺,其實一直給玄桐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讓他竹籃子打水,不但一場空,就連辛苦修煉回來的壽元,也慢慢地奪去了。
就在玄梧失神的片刻,玄桐趁機發動陣法攻擊玄梧,玄梧想不到師弟到了如今,還如此執迷不悟,只好奉陪到底。
兩個人施展法術,在半空中纏斗。原本幽暗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沒有一會兒,閃電打雷。
轟隆隆的雷聲,將京城的百姓都驚醒了。
這場雷雨,和往常不一樣,那雷聲震耳欲聾,似乎要將天地毀去了。
文帝睡不著,赤著腳爬下床,不知道為什麼,听到這雷聲,想起了他被困在帝陵的那些日子。「誰—」似乎有人來了。
當文帝看清楚來人,不禁倒抽一口氣,這是人還是鬼。他瘦骨嶙峋,皮膚像是一塊樹皮一樣貼在身上,發絲銀白,猶如雞窩一樣凌亂,雙目深深嵌進去,像兩個幽深的黑洞般恐怖,嘴唇上帶著血絲,那血絲順著他的嘴角蜿蜒而下,染紅了前襟。
那個人咧開嘴笑著道︰「皇上,不用怕,我是玄桐真人,今日來,就是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文帝見這個人身上帶著一股邪氣,隱約猜到他是誰了,听到此人的話,就假裝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悠然道︰「真人請說。」
「你可知道,蘇氏絳唇,是何人?」玄桐的聲音,在黑夜里特別的刺耳,猶如夜梟在黑夜里呼嘯。
「鎮遠侯府的夫人,怎麼了?」文帝不自覺想回避這個問題,隱約覺得這個問題,牽扯到一個天大的秘密。
「哈哈哈。」玄桐哈哈大笑,「皇帝陛下,你可知道,前世,你是因何而死的?」
玄桐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失敗,一切根源都在玄梧身上。若不是玄梧逆天改命,將他前世辛苦得來的成果抹殺了去,他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更讓他無法置信的是,蘇絳唇一個弱女子,居然能化成九煞厲鬼,若不是九煞厲鬼重生,也許,今世的一切,只怕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