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趙文軒抓住蘇瑤的肩頭,一字一句,看著蘇瑤的眼楮道︰「蘇瑤,我不會和離的,就算沒有孩子,我也不會和你和離的。我們是結發夫妻,要白頭到老,同寢共穴,你知道嗎?」。
蘇瑤抬起眼眸,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發現,這個男人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了,她含著淚水問了一句︰「不納妾嗎?」。
「不納,我絕對不納的,頂多從大房或者二房過繼一個孩子繼承香火就是了。再說,你也不是不能生,興許身子弱了點,慢慢調養也就好了。你別擔心,這件事,我和娘說去。」趙文軒生怕蘇瑤不肯跟他離開,急忙把心底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
蘇瑤破涕為笑,第一次,她覺得自己離丈夫如此近,好像彼此融為一體似的。想到這些,蘇瑤的臉慢慢涌上了一層紅暈。她想起床第之間,兩個人相互擁抱,就像是天生的一對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簾外傳來了腳步聲,接著,蘇絳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了。「妹妹在屋里嗎?」。
蘇瑤和趙文軒對視一眼,趙文軒抓住了蘇瑤的手臂,搖頭道︰「別離開我。」
蘇瑤的臉上那一層紅暈慢慢蕩漾開來,她低聲答道︰「沒事的,嫂子是個講理的人。」只要趙文軒不納妾,嫂子也找不到借口拆散他們。
門簾一掀開,蘇絳唇和蘇錦走了進來,蘇瑤見哥哥進來了,就立即從趙文軒的身邊走開,站到一旁不說話。
而趙文軒則一臉焦急地站在原地,生怕蘇錦夫婦會帶走蘇瑤,眼楮一直盯著蘇瑤不放松。
蘇錦和蘇絳唇對視一眼,眼里露出了一絲笑意。蘇絳唇首先開腔道︰「原來姑爺真的在這里啊,虧我們找了半日功夫,也沒有找到姑爺。」
蘇瑤听到這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心虛,一張臉紅得跟彩霞似的,雙手扭著衣襟,不敢抬頭。
蘇絳唇走過去,拉著蘇瑤的手道︰「你跟我出去走走。」
趙文軒想上前阻攔,對上蘇錦那雙森冷的眼眸,立即不敢動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蘇瑤被拉走了。
等蘇瑤和蘇絳唇走了,蘇錦坐在一旁的紫檀木雕福壽紋玫瑰椅子上,冷冷道︰「你打算怎麼做?」
趙文軒低著頭道︰「我會和我娘說清楚的,我不納妾。」
「你不納妾?」蘇錦掀起一抹冷笑,「然後呢?然後你母親把所有的怒火撒到我妹妹身上,借著立規矩的機會磋磨她嗎?」。
「不會的,我娘不……」望著蘇錦了然的眼眸,趙文軒的話說了一半,再也不敢多說了。對于母親,他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只怕到時候把不納妾這筆帳都歸到蘇瑤的身上,明著不敢對蘇瑤如何,暗著,總是能找到機會磋磨蘇瑤的。
蘇錦嘆息道︰「這件事,也不是我們侯府逼你的,可你和蘇瑤始終都要分家另過,與其拖拖拉拉的,倒不如現在分出去。再說,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早點考取功名,安家立業才是正經的,一日到晚,無所事事,你覺得有意思嗎?」。
趙文軒低下頭,他知道,蘇錦這是為他盤算的,也是為蘇瑤爭取權利。「可我爹娘還在……」
「這京里,哪家不是趁著父母在的時候分家?」蘇錦笑著道,「按理說,我不該管這茬,可這件事已經鬧到這樣的地步,我們不得不為蘇瑤多想想。再說了,我們也沒有打算讓你出頭做惡人的,你只消在你哥哥嫂嫂面前暗示幾句,相信他們比你更著急。」
趙家一日不分,那麼,各房的開支都算公中的賬目,而這公中的財產,最終都是落到長房那邊,長房的人不是傻子,心里怎麼可能不著急?趙文軒只要回去之後,暗暗添火加柴,這分家,必然是水到渠成的。
再說,蘇錦提出這個建議,也是為了趙家好,若是趙家的人真的要等到長輩過世才分家,那麼,剩下的一個爛攤子,交給誰收拾?這些年來,趙家的長房和二房,暗中爭權奪利,唯獨對公中的進賬不關心,就是不想付出太多,白白給別人佔便宜。
蘇瑤和趙文軒都不是精明的人,日後分家,吃虧是難免的,相反,趁著長輩在世分家,反倒對蘇瑤和趙文軒大大有利。
趙文軒沉默了一會,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就是了。既然我和蘇瑤已經成親了,這輩子,我不會讓蘇瑤受到委屈的,你想讓我為她掙一個誥命回來,我也一定會掙來給她的。」
蘇錦聞言,站起身,拍了拍趙文軒的肩頭道︰「誥命,我不稀罕,我稀罕的是你的人品。我把妹妹交給你,就是希望你能替她遮風擋雨的,而不是貪圖什麼富貴。至于說到委屈,你也委屈,我妹妹的身子不好,這輩子興許……唉,都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本事。」
趙文軒靜靜听完蘇錦的話,然後露出了一絲笑意道︰「哥,兒女有多少,那是命中注定的,強求不來的。」
蘇錦听到這句話,很認真看著趙文軒一眼,之前,他以為趙文軒是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貴公子哥兒,如今想來,是自己低估了趙文軒。「你這話說的對,就怕你娘他們听不進去。」
「所以我回去之後,暫時不會提這件事。我娘是個心思活絡的人,看到侯府如今風光,相信她短時間之內,不會再給蘇瑤添堵,等我們分家出去,她再想做點什麼,也鞭長莫及了。」趙文軒不是傻子,稍微一思索,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蘇錦定定看了眼前的男人幾眼,現在,他終于可以卸下妹妹這個負擔了,有這樣的男人守著,即使不能大富貴,也能夫妻和美。想到這些,蘇錦不由地一笑,蘇絳唇的眼光,真的很獨到,妹妹嫁給了趙文軒,的確天作之合。
蘇錦和趙文軒在屋里密談了一會兒,然後一起出去用膳,之後,趙文軒就帶著蘇瑤走了,蘇錦夫婦送到了垂花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