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出過海,那你有沒有看過海島?」蘇絳唇突然想起前世的趙婉婉曾經和自己說過,一座荒蕪的海島若是應用得當,興許還能變成一座城池,不過,蘇絳唇是不大信這種東西,荒無人煙的地方,去了也沒有用,難道一個人還能佔山為王嗎?就算佔山為王,面對那些山禽野獸也沒有用啊。
「有,海外很多島嶼,有的非常大,有的很小,比船小的島嶼我都見過。」蘇錦想起那段時光,突然有點懷念了。江湖的生活,飄忽不定,勝在自由,無拘無束。
蘇絳唇努力思索了一下,還是想象不出海島的樣子。
她是精明厲害,可她畢竟是內宅女子,從未出過海,單憑大腦憑空去想象海島的樣子,實在有點為難她。于是,她很感興趣地問道︰「那島上有人住嗎?」。
蘇錦奇怪地看了蘇絳唇一眼,隨即答道︰「當然有人住,不過,住的人比較少了。偏僻的海島就沒有什麼人住,上面長滿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樹。」
然想去用。話剛剛落地,蘇錦只覺得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在腦子里滑過,可那個念頭消失得極快,快到他沒有辦法抓住。「絳唇,你怎麼問起海島的事情?」
蘇絳唇听了,偏著頭笑道︰「我曾經听人說過,她說,海上有不少島嶼是無主的,若是能將這些島嶼佔為己有,對子孫們也是一件好事,指不定哪日,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就成了千金之地。」當初,蘇絳唇听趙婉婉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只當是天方夜譚來听的。
「是什麼人有這樣奇怪的想法?」蘇錦不覺得這樣的想法荒唐,恰恰相反,這個想法說到他心里去了。一閃而逝的想法,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蘇錦問起,蘇絳唇卻不想說是趙婉婉,「忘了,你知道的,有些時候,我也是听听而已。」
蘇錦卻是摟著她,笑著道︰「娘子,你真的是我的福星福將啊。」
蘇絳唇听了,有點莫名其妙地望著自己的丈夫,蘇錦卻笑得特別歡喜,像是撿到什麼寶貝似的。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蘇絳唇疑惑不解,不由出聲問道。
蘇錦沒有解釋,在這件事還沒有辦成之前,他是不會露底的。「不過是想起一些舊事罷了。」
蘇絳唇擺明不信,又不想咄咄逼人,于是委婉道︰「有高興的事情,怎麼也不和我說說?」
蘇錦知道蘇絳唇在試探自己,也不想耍花槍,直接明了道︰「娘子,該你知道的時候,我一定讓你知道。」
蘇絳唇听蘇錦這麼說,就知道他暫時不會跟自己說實話。于是,她的美眸一轉,把話題轉了一個方向。「禁海令這件事,是不是特別難辦?」
蘇錦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楚國公和幾個大臣都不同意,說是先帝的決策,不能隨意更改。」不管是皇帝,還是蘇錦,心里都清楚,這些都是大臣的借口。倘若歷代君王都遵循先帝的遺命,還怎麼治理天下?
蘇絳唇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麼好辦,「那聖上要你做什麼?」
蘇錦有時候真的很佩服自己這個妻子,就幾句話,她就洞若觀火,「聖上想把江南那邊的官員都換下來,讓我想辦法揪住他們的錯處,把他們拉下馬。按上自己人。」一旦江南的官員替換成功了,由江南的官員上表,解除禁海令也就容易多了。既沒有違背先帝的意思,也堵住了大臣的嘴巴。
蘇絳唇恍然大悟,江南是肥缺,難怪聖上也盯上了。若是江南稅賦收得好,這國庫一半的收入就有著落了。「江南這塊,早就被世家瓜分得差不多了,聖上想把自己人按進去,只怕是不易啊。」
蘇錦也知道不易,不過听到蘇絳唇這樣說,更沮喪了。「就是這樣才麻煩。」世家,都是根深葉茂的,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再說,鎮遠侯府也是世家,本身的利益也牽扯進去了,就算和江南的事情沒有一絲一縷的牽扯,可到底是唇亡齒寒。
倘若蘇錦要動手對付這些世家,也得顧忌手段的使用是否得當,一旦傷了世家的根本,就等于自掘墳墓。
「敬之,我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若是不可行,就當我沒有說過。」蘇絳唇想起前世的景王登基之後,收攏江南這塊富庶之地所采取的法子。「第一是明升暗降,就是將江南那些資格比較老的官員升上去,架空他們的權力,第二就是從江南的官員里收買自己人,讓他們升上去補上空缺,這樣一來,縱然有人反對,反對的聲音也不會太大,第三,就是揪住某些官員的錯處,明面上狠狠發落一通,那些世家看出聖上的決心,也不敢以卵擊石。」
蘇錦听了,不禁撫掌嘆道︰「你怎麼想到這個法子的?」這個法子,既能完成聖上交付的任務,還能保全世家的實力。
蘇絳唇自然不會說這是前世景王想出的法子,打馬虎眼道︰「法子管用就是了,你管我怎麼想到的?再說,這種法子也常見,明升暗降,收買人心的事情,聖上還做得少嗎?我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蘇錦听了,也覺得是這麼一回事,于是敲了敲自己的腦子道︰「我的腦子還是不夠用。」
蘇絳唇握住丈夫的結滿厚繭的手掌,安慰道︰「你的腦子不是不夠用,而是你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這邊要幫著聖上收攏兵馬,那邊還得應付朝中大臣的刁難,片刻也不得安歇。再聰明的腦子,也禁不住你這樣使喚。」最重要的是,蘇錦伺候的人是皇帝,這天底下最難伺候的主子就是這個人了,做得太好犯忌諱,做得不好犯錯誤,總之,伴君如伴虎。pgvu。
瞧瞧一旁的更漏,已經到了後半夜,蘇絳唇忍不住提醒蘇錦道︰「時辰也不早了,你該安歇了,免得明日上朝沒精神,讓人鑽了空子就不好了。」12219822
蘇錦點了點頭,「明日,我會遲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