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赫沒有去追他,現在萬曉璇要緊,他已經無足輕重了,也就隨他去。
「曉璇,」喬赫把她平放在車坐後面,低聲地呼喚她。
萬曉璇幽幽地醒來,睜開眼楮看到喬赫,然後輕聲問︰「卓偉呢?」
「他已經走了,再抓住他也沒有什麼意義。」喬赫說。
萬曉璇點點頭,喬赫說的沒錯。他只是一個不知情的人,真正的幕後是吳麗娜,不,確切地說是她所不知道的人。
「我和吳麗娜認識一直以來是我最慶幸的事,那個時候我上高中,因為家里窮,很少有同學願意和我交朋友。吳麗娜是第一個,她不但不嫌棄我,還經常幫助我。所以,為了她,我甚至…。」萬曉璇痛苦地閉上眼楮,如果不是因為她,她又怎麼會被慕擘天強暴。
可是,為什麼她要騙她,為什麼,她就是想不通。
喬赫看到她如此地痛苦,也很心疼。他大約已經猜到了,這一切都是慕擘天幕後做的手腳。只是,這個計劃要從她一出生就開始實施,可見,他們不是一般的關系。但是他不能跟萬曉璇說,因為,那樣也會把自己暴漏出來。
她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再也經受不住背叛的打擊了。
喬赫帶著萬曉璇離開這里,因為保不住卓偉會去給吳麗娜通風報信。驅車去了另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這里離市區很遠,因為又有一座山隔著,幾乎是屬于被遺忘的地方。
在半山腰,喬赫就把車推下了山崖。說是怕村民們看到,引起軒波,很快就會傳出去。
萬曉璇點點頭,認為他考慮的很周到。也就跟著他一步一步走過崎嶇地山路,因為從來沒有走過這種路,還已經有了九個月身孕,所以走起來非常的吃力。
好不容易在天黑前趕到了村里,喬赫就先去聯系了一戶人家住下來。
喬赫說,這里有一戶人家的兒子原來是個白血病患者,後來,是喬赫發動給他集資捐款才治好的病。所以,這戶人家一直都是對他相當感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有人知道他和這家人的事。所以,絕對的安全。
那家人果然對他們很熱情,還把家里唯一的一床新被子拿出來給萬曉璇和喬赫蓋。
因為喬赫跟他們說他和萬曉璇是夫妻,他們又看到萬曉璇挺著大肚子,就理所當然地把他們安排在一個屋。不過,即使不是,恐怕他們家也沒有多余的屋給他們住了。
只有幾度的小電燈泡發出昏暗地光,喬赫尷尬地站在床邊,說︰「你睡吧!我在地上坐坐就可以了。」
「為什麼?你到床上來誰呀。」說完,萬曉璇才覺得不妥,紅了臉。雖然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而且孩子都快出生了。可是,除了那次,他們還從未在一起睡過。
「地上涼,而且,還都是土。你上來睡好了,反正,我們孩子都有了。」萬曉璇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
喬赫有些激動,深情地望著她。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做孩子的父親。
月光淡淡地灑在小小的窗戶上,萬曉璇和喬赫睡在一個被窩里。但是,兩人都沒有月兌衣。雖然趕了一天的路,但是卻沒有一點的睡意。
「喬赫,我覺得,我的生活就像是一場戲。」萬曉璇淡淡地說,她已經不傷心了。雖然爸爸騙了她,但是他沒有死。雖然吳麗娜騙了她,至少她不是真的落魄。
「曉璇,」喬赫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差點就跟她說實話,但最終還是忍住。他不敢說,也無法想象,萬曉璇知道他也是一直在欺騙她會怎麼樣。
「喬赫,我…哎呦,我肚子疼。」萬曉璇突然捂著肚子叫起來。
「怎麼回事?」喬赫骨碌一下爬起來,看著面部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萬曉璇,焦急地問。
「不…不知道,就是肚子一陣陣地痛,像是揪著一樣。」萬曉璇痛的不住地申吟,頭上的汗水密密麻麻地流出來。
喬赫慌了神,憑他看書的經驗,萬曉璇現在的征兆是要生了。也難怪,連日來的打擊和今天又走了那麼遠的山路。本來預產期也就是不到一個月了,早產也是很平常的事。
「我去叫李嬸過來,」喬赫慌忙地說,他看再多的書也只是理論上的。對于女人生孩子還是沒有任何的經驗,更何況他是一男人。關鍵時刻,想到這家的女主人李嬸,好像她還是接生婆呢!
李嬸和丈夫兒子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睡,突然被砰砰砰的敲門聲驚醒。
「誰呀?」李叔粗聲地問了一句。
「李叔,是我喬赫,我妻子快要生了,麻煩李嬸過來看看。」喬赫在外面急切地說。
「是嗎,你不要慌,馬上過去。」李叔答應一聲,又連忙叫李嬸,「老婆子,快起來,喬家媳婦要生了。」
李嬸開始起身穿衣了,迅速地穿好,然後打開門,對也已經穿好衣服的李叔說︰「快去燒熱水。」
然後又問喬赫,「疼了多久了?羊水有沒有破?」
「剛開始疼,羊水…好像沒破,但是現在不知道。」喬赫不敢確定。
「那用急,還早著呢!」李嬸爽朗地笑起來,讓喬赫不用擔心,一般女人第一次生產時間會長些,他就好好地坐在屋里等著當爸爸吧!
喬赫點點頭,坐在他們堂屋里,坐下又馬上起來。李嬸已經過去了,北屋里不時地傳來萬曉璇一聲高過一聲的喊叫。在這個寧靜地小山村格外地清晰,已經有另外兩個熟練地產婆到李叔家來了。都知道了他家有個孕婦要生產,農村人就是樸實,不管認不認識,有沒有報酬,總歸過來搭把手。
喬赫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屋里走來走去。李叔的兒子也是睡不著了,他才十一歲。看到喬赫這樣著急,安慰他說︰「喬哥哥,不要急。上次我們村東頭的二妞生孩子還生了三天三夜呢,要是狗剩像你這樣,他不走死了。」
「是嗎?我不急,我不急。」喬赫一邊深吸口氣,一邊汗如雨下。
「滴滴滴滴…」喬赫的手機響了,喬赫疑惑地掏出來。這個手機號碼是他先前準備好特意用假的身份證辦的,除了曉璇,沒有人知道他的號碼。
「喂,」喬赫接通。
「孩子要生了吧!生好之後馬上把他帶出來,我在村外接你。記住,馬上,不然,你市長的爸爸和高貴的媽媽就要因為你偉大而自私的愛情全部陪葬了。」那便,赫然是安斯宇的聲音。
喬赫的手一抖,急忙說︰「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當然,現在還沒怎麼樣,必經,我們是法治社會,我能對堂堂地市長怎麼樣。不過,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我就不保證他們是否能夠見到明天的太陽。」安斯宇說的輕松無比,好似在他口中兩條生命是無足輕重的。
「你讓我考慮一下,」喬赫懇求說。
「是嗎?啊…,赫兒救救媽媽。」里面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嚎叫聲,喬赫心一沉,他听得出,那是母親的聲音。
「我答應你,」喬赫急切地說,然後痛苦地閉上眼楮,他不能放任自己的父母不管。
「好,你媽媽會很感謝你的,至少沒有白生你。」安斯宇掛斷了電話。
「喬哥哥怎麼了?」小李不明白,剛才還緊張加興奮地喬赫,怎麼突然臉色這麼難看。
喬赫跌坐在椅子上,原以為跑的遠遠地,即使躲不了一世也會躲得了一時。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部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他們就如被捉住放在碗里的螞蟻,無論走到哪里都跑不出這個命運的圈。
萬曉璇還在痛苦地呼喊,一遍遍呼喊著他的名字,充斥著喬赫脆弱地神經。他已經不緊張也不著急了,甚至還希望可以生的慢一些,這樣,她就能和孩子多待一分鐘。
可是,該來的終歸還是會來。
「哇哇哇…,」的嬰兒啼哭聲響亮地在小山村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