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感激的看了江嶺一眼,然後飛快的朝著寢宮跑去,說來話巧,當他跑回了寢宮的時候,剛好玉兒也悠悠的轉醒了。皇太極急切的來到了床邊,看著眼皮微微顫抖著想要睜開的玉兒,他欣喜若狂的輕聲叫道︰「玉兒,玉兒,你醒了是不是?太好了,你真的醒了。」皇太極在看到玉兒慢慢的睜開了眼楮直視著自己的時候,那一刻的激動和安心的表情,溢于言表;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玉兒卻說出了讓他更為震驚和苦惱的一句話。
「你是誰?這是哪里?」玉兒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皇太極,話一出口就將皇太極原本要放下的一顆心,立刻又懸到了嗓子眼兒;然後他急切的說道︰「玉兒,你怎麼了?我是你的夫君呀!」
「我的夫君?我怎麼不記得了呢?這是哪里?」玉兒仍舊一臉茫然的看著皇太極問道。
「是呀!我是你的夫君,皇太極呀!這里是盛京,是汗王宮,你的家呀!」皇太極有些驚恐的看著玉兒,一一的回答著她的問題,隨後他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回過頭去讓丫頭趕緊去把太醫請來。
不多時,陳太醫便來到了他的寢宮,隨後對玉兒做了一些個檢查之後;陳太醫也非常的狐疑,從脈搏上看玉兒已經沒有什麼了,只是仍然有些虛弱,需要臥床靜養就是了;可是這也不至于讓她不認識大汗了呀?後來陳太醫又做了一些調查,而最終的結果則是讓皇太極更加的驚呆了。
「大汗,依臣之見,側福晉她大概是因為受了沉痛的打擊後,從心里想要忘記那些個不愉快的事情,才會選擇性的失意。」陳太醫表情極為凝重的對著皇太極說道。
「失意?」皇太極不敢置信的看著陳太醫,然後又看了看玉兒,回過頭來問著陳太醫道︰「這個失意什麼時候可以好起來呢?」
「額,這個,說不好。要看側福晉什麼時候肯正面面對她不想要面對的問題了。」陳太醫如實的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她永遠都不想面對那個問題的話,她就永遠都不會記得我了嗎?」。皇太極有些不敢置信的、恐懼的問著陳太醫。陳太醫有些無奈的看著皇太極,然後漠然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的皇太極,恍如沉入了谷底一般的,從頭涼到了尾;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不得已的決定,竟然會讓他陷入了如此不堪的境地;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愛的人,把自己當做陌生人一般的對待,這是什麼樣的一個打擊呀?皇太極痛苦的看著玉兒,然後悔恨的流著淚將玉兒緊緊的摟在了懷里。
「玉兒,玉兒,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愛你!你怎麼可以將我的愛全部抹殺呢?這不公平,不公平。我的玉兒,你回來呀!你是真的想讓我這麼痛苦死嗎?」。皇太極像個孩子一般的哭訴著自己的委屈。
玉兒看著這樣的他,其實心里的感觸也很深,不過,當玉兒想起那個和他還在新婚中的女人時;她靜靜的閉上了眼楮,心想︰皇太極,我雖然愛你,讓我親眼看著你去娶別的女人,我辦不到,那樣也很痛苦;既然你我都痛苦,倒不如就讓我這麼忘卻了你的好!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玉兒失意的事情,在整個汗王宮里傳遍了;但是皇太極卻沒有放棄,他堅持每日都去陪玉兒聊天,想以此來幫助她回憶起他們以前的快樂生活。只是他又怎麼會知道,當一個人的心瀕臨死亡的時候,當她有心要回避開你的關懷和愛護的時候,你再怎麼做都是呼喚不回她的記憶的。
「江嶺,你看那個花好漂亮呀!你幫我摘下來好不好?」玉兒甜甜的笑指著花叢中的一朵艷麗的牡丹,對著江嶺說道。而恰巧這一幕被正往這邊趕來想要陪著玉兒的皇太極盡收于眼底,玉兒剛剛那種親密的舉動,甜美的微笑深深的刺痛了皇太極的心,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讓皇太極感到十分擔憂的便是于此了。
曾經何時?玉兒那甜美的微笑,俏皮的動作,只會在他的面前展露顯現;而如今,這樣的動作她只會在江嶺的面前展露,相反的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規規矩矩安靜的坐在自己的身側外,再沒有了往日的柔情和笑容,這讓皇太極感到了無比的沮喪。他默默的注視了他們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了回避的離開,只是當他轉過身去的時候,他只感到自己的胸口一熱,一股血腥的味道,猛然竄了上來,皇太極緊走了幾步,隨後便控制不住的噴出了口。
「大汗,您怎麼了?」跟在他身後的烏雅,見皇太極有些搖晃的身形,想要去攙扶住他的時候,卻發現皇太極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這下可是將烏鴉嚇得不輕的大叫了起來。
皇太極同時感到了意識在模糊,根本無從回答烏雅的話了;只一瞬間,他只感覺到自己太累了,好想就這樣靜靜的睡上一覺,再不去想那些個惱人的問題了。就這樣,皇太極帶著他曾經得到過的快樂的回憶,慢慢的合上了眼楮,進入了一個雲霧繚繞的世界里。
「天哪!大汗,大汗,您醒醒,醒醒呀!您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呀!」烏雅急切的呼喚著漸漸失去了意識的皇太極。
隨後烏雅趕緊找來了幾個人,將皇太極送到了哲哲的正房;哲哲趕緊的讓人請了太醫為皇太極醫治,等到皇太極清醒過來了之後,哲哲哭著問他到底怎麼了?皇太極苦澀的笑了笑只對著哲哲說了一句︰「今兒的事兒無論玉兒問起與否,你都不要告訴她,另外告訴奴才們也不要告訴外人,包括江嶺在內。」
而這邊,皇太極轉過身去的那一刻,被江嶺的余光所看到,之後江嶺示意玉兒也看了過去;只是皇太極強走了幾步後才昏倒的,所以玉兒沒能夠看到他吐血昏迷的鏡頭,只以為他還是那麼自負的不信任自己呢!只淡淡的說了一句,「隨他吧!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大概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