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的貴賓雅座中,酒樓前後上下守備森嚴,被整整齊齊的侍衛隊圍得水泄不通,個個一臉肅穆,警戒防備著。
圓桌上,寧家父子與朱長雲各自坐在一邊,中間空出一個位置隔開,雪依規矩地立在寧家父子身後,沒有上桌。鬼魅與程南相鄰而左,兩人左右各空出一個位置,三派人將圓桌劃分了三個區域。
「雪依,過來坐吧,這里沒有外人,不需要拘謹。」
她充其量也就是個假妃子,何況,今天要是能逃得走,連假的都不存在了!鬼魅親自拉開身旁的椅子,示意雪依坐下。
「娘娘……奴婢——」
「娘娘讓你坐你就坐吧!」
程南見雪依正要推辭,不耐煩地出聲打斷。在這個酒樓里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險,睿王若是行動,只怕會出大亂子。
「雪依,坐下吧,藍兒與你情同姐妹,這次離別也不知何時能再見,好好道個別吧。」寧衛衡儒雅地開口,視線卻是盯住鬼魅不放。
他的女兒,真的過得好嗎?
「爹爹,風哥哥,藍兒不能再送你們了。」
鬼魅抓起酒壺親自給寧風二人斟酒,「風哥哥,藍兒敬你一杯,爹爹年邁,一路有勞風哥哥照顧。」她坦誠地目光對上寧風那飽含千言萬語的深眸,卻只有淡然一笑。
驛站的那夜瘋狂,隔壁的寧風定然是听得清楚,這樣也好,該斷的念頭應該斷,畢竟她不是寧以藍,曾經的一切,與她無關。
「藍兒孕有龍胎,不宜飲酒,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義父。」
寧風收起復雜的目光,一口悶掉杯中的烈酒,苦澀卻在心頭蔓延。他的藍兒何須與他這般生疏?他的藍兒——他的藍兒已經懷了他人的子嗣!
鬼魅暗自一愣,孕有龍胎?這種爛借口虧淳于烈說得出口!
一旁的程南卻是體貼地遞上一杯茶水,仿佛知道她要繼續敬酒。她側頭對著程南一笑,「程將軍,陪二皇子去隔壁雅座喝杯酒水吧,本宮立刻就來,有些話想單獨與二皇子談。」
看得出來,朱長雲的眼神有些不甘心,相信他樂意獨自見她!
「本皇子恭候寧妃娘娘!」
朱長雲留下一個詭異莫測的眼神,率先起身步出了木門。寧以藍要單獨見他?他倒要看看她會說什麼!
程南與鬼魅交換了個眼神,起身跟了出去,心中卻是緊張異常。鬼丫頭不怕再次中了攝魂術嗎?怎麼可以單獨見朱長雲?
鬼魅見木門被拉上,端起茶杯望向寧衛衡。
「爹爹,藍兒不孝,今生可能無法再伺候爹娘膝下了!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請爹爹保重身體,切莫掛念藍兒……」話音剛落,她卻沒有喝茶,而是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句話‘小心睿王,防範二皇子’。
「藍兒……」
寧衛衡老淚縱橫,見雅座無其他人,便起身奔向了寧以藍,將她擁入了懷中,「藍兒放心,爹爹自有萬全之策。」帶著哽咽的一句耳語讓鬼魅稍稍安心。
她早該想到,淳于烈這麼忌憚寧家,寧家就不會簡單!要在北灕境內取他們的命,應該不容易。那麼,她可以安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