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在地下秘道中,陰風陣陣,吹亂那層糜爛腐敗在氣息,地下河道上波光粼粼,幽藍色的河水倒影著上方漆黑的洞壁,彌漫著一副死亡氣息。
「這不是死水,通風口也在附近,毒障里的東西能活這麼多年,就是因為有活物進來。這里有一股特殊氣味,能吸引動物進入,不過……那個通風口卻是小的不能令人類通過。」鬼魅立在河邊仰頭打量著周圍在地勢。
淳于烈剛想上前攬她,卻被輕易閃過。
「龍兒——」他略微不滿地盯著女子,「河面不算寬,只要丟塊浮木借力,憑我們的輕功要過河不難。」
方才的毒障,若是沒有她,莊御輕與他都不可能過得了。只是,這條河真有軒轅燁說得那麼恐怖嗎?連他這個百毒不侵的軀體都沒法過?
「我渾身上下都是毒液,你最好別踫。」
鬼魅的目光瞥過淳于烈,淡然地解釋。她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為了防止有人從毒障中追來,她沒有傷過一物。
只是,這河里的東西是什麼?如淳于烈所說,有輕功之人若要過河有何難處?倒是她這個普通人要過便只能游過去。
不過,這有何難?
莊御輕正準備開口,軒轅燁已經邁向一旁的偏角,運氣一掌擊在陳列在石台上的木箱,一塊凳面大小的木片便飛落在河面,三人疑惑地望去,剎那間,平靜的河面便涌起一陣波濤,只眨眼的功夫,木片已經消失。
「這是什麼東西?」莊御輕驚詫地問道,著實不敢相信。
那一群藍色光影瞬間粉碎了木片,連渣都不剩!
「無論丟下何物,都會在瞬間被分食,這河底的數量多得無法用毒物清除,所以,要過這條河,不容易。」軒轅燁抓著一件鵝黃色的紗裙走近,「這大概是戰神時期留下的衣物,先換掉染上毒液的外衫吧。」
他方才擊碎的箱子便是女子衣物,這個地方他查看過多次,有什麼東西自然清楚。只不過,要過河,的確不易,至今都未曾想到辦法。
鬼魅接過衣物往鼻尖一湊,一股刺鼻的樟木味道襲向鼻端。
「這里竟然有能保存幾百年的東西,不錯。」這衣物大概就是站神凌戰風的情人所有,再不喜歡也只能穿了,「我下去洗洗,勞煩三位男士轉過身去。」
出了那麼一身汗,不洗的確不舒服,何況,這河里的東西她可認識。
「龍兒!別胡鬧!」
淳于烈第一個反對,閃身攔住了她的去路,板著臉瞪大了雙眸,強忍著怒氣。木頭都能瞬間消失殆盡,何況是血肉之軀!
「龍弟,暫且忍忍,等出了這里,為兄一定找處溫泉給你洗個夠!听話,換換衣裳就算了,咱們還得想法過河呢。關外的端家不容小視,那毒障未必就能攔得住他們。」莊御輕也跨上一步,湊近鬼魅好言相勸,不希望她執意下去。
只有軒轅燁依舊面無表情地淡漠,他只是望著恢復平靜的河面幽幽地開口。
「她不是個莽撞之人,也不愚蠢,更不想死。」他不清除這個楚龍的能力,卻知道她不會逞強。若是她敢下河,想必她有辦法對付河里的東西。
鬼魅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視線掃過軒轅燁的背影,心底不免扶起一絲莫名的情緒。這個男人懂她,也清楚她的個性。
「你說這東西不怕毒?我看未必。」
她抽出綁在大腿根部的匕首,對淳于烈使了個眼色,讓他瞬間移開。幾步靠近河邊,露出瑩白的手臂,「什麼都吃是嗎?先嘗嘗我的血吧。」
話音剛落,皓腕上已經出現一條血痕,腥紅的血滴瞬間滴落在幽藍的河水,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淳于烈濃眉一皺,臉色陰沉,卻硬是強忍著沒有開口。
他知道,但凡她想做的事,他沒辦法阻止。何況,軒轅燁說得沒錯,龍兒不是個魯莽逞強之人,她的能力,連他都無法模透。
只是,那連續不斷滴入河中的鮮血,讓他不禁拽緊了拳頭。
「龍兒,適可而止吧,你也知道這是條活河,縱然你的血有毒,你能有多少血?」軒轅燁與莊御輕可以不顧她的死活,他不行!
他的女人他無法不疼惜。
「夠了,就算是無償獻血都有個量,我自然不會給這群家伙太多的優惠。」
鬼魅伸手在淳于烈的衣角扯下一段布條,迅速熟練地將傷口包扎完畢,在其余三人疏忽之時,瞬間躍入河中。
「龍兒——」
「龍弟——」
淳于烈與莊御輕同時驚呼出聲,軒轅燁卻只是僵直著背影盯著平穩的河面。
噗地一聲,在淳于烈就要接近河面時,鬼魅鑽出了水面。
白色的紗裙已被她月兌去,里衣去掉後,只剩一件肚兜,「阿三,去給我找衣服,里里外外都要,這水太涼,我先游一會兒。」
幽暗的光線下,幽藍色的河水中浮現一個肌膚若雪的女子,潔白的肚兜雖遮去了重要部位,卻是緊貼著身體曲線,令人耳目熾熱。
軒轅燁和莊御輕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個仿若掉落人間的仙子般的女子,在她的周圍,浮上一大片泛白的尸體,定楮一看,才看清是魚肚。
「原來是一種魚……真是孤陋寡聞了,我還未曾听聞過此魚呢。」
莊御輕望著那群死魚,故作鎮定地嘆息,實則,心思還無法從女子身上移開。楚龍啊楚龍,害人不淺!怎能在男子面前隨意更衣游水呢?
「變異的食人魚,或者,這個品種本就是滅絕了的食人魚。」
鬼魅靈活地暢游在河中,徑直向對岸游去,「你們先用木片過河,我還沒能力殺掉所有的魚。」她的確小看了她身上的毒。
「立刻給我起來!」
取衣服的淳于烈順帶往河中丟了塊木片,一個飛身踮過木片,便伸手將水中的女子提起,穩穩地落在了河岸,「誰允許你當著其他男人的面……」他刻意壓低音量抱怨著,滿面的怒氣無法克制,「沒有下一次!你最好記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