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城的桑花林中,由十大富甲聯名籌備的妖女節已經拉開帷幕。
桑花飛舞的林間,搭建了一個奢華的擂台,後方建有幾間屋舍,以備參賽的姑娘家裝扮更衣,也算是設施齊備。
凌雪等人站在遠處望著前方的一片人海,心中似乎有了幾分了然。
「如果是我要參賽,應該能分散我們吧。」她特意給對方留下的印象可不太好,或許人家會認為她這般人盡可夫的女子該是中意這樣的選拔。
如此說來,這個妖女之選,極有可能是陰謀的一部分。
「至少,是將我們與他們分開了。」
莊御輕猜到她的意思,隨口接到,「要參賽必須要報出一個‘身份’來,普通人家會找官宦做後台,煙花女子自然有富甲或官宦挺著,無後盾的外地女子一律不能參賽。你若是要參加,只能報出我在桑蘭的身份。」
這個妖女節最初源于紈褲子弟間拼比妾侍的妖嬈和才藝,如今縱使演變到由大眾參與,也不過是為了供男子取樂和為風塵女子挑選一個好去處而已。
說開了,低俗至極!
凌雪微微點頭,掃向人群後做了決定。
她掏出幾顆丹藥分別遞給其余五人,「把這東西帶在身上,我們聚在一起的確讓他們忌憚了,那就分開得徹底些。」話音落後,她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自信十足的笑容。
「怎麼分?這東西有何作用?」
淳于烈隨手就將丹藥塞入腰帶,警覺地目光環視著周圍,似乎能隱約地感覺到那暗藏的危機。或許,如她所說,對方在等機會下手。
「這丹藥里裹了只追蹤蠅,有奇異的芳香,若是我們分散後失去了對方的蹤影,方便行動時將它掰開,追蹤蠅能識別同類的氣味,並且它們喜歡群居。只要跟著自己手中的追蹤蠅,就能找到大家。」
凌雪舉起一顆白色丹藥對著烈日,幾人湊近觀看,半透的丹藥里的確可見黑色的飛蟲類。
「看到了吧,楚逸塵的東西絕對好用。現在,流殤流楓守著你們的主子,去觀看席坐著,桑炙帶著你的人去給我弄一套精細的甲冑來,最好是銅質的,輕兒和我去報名。」她從桑炙手中拿過一串葡萄,愜意地品嘗著這多汁又極甜的紫色葡萄。
桑炙疑惑地望向主人,莊御輕雖不明白她的意圖,還是揮手讓他領了命。
「你確定你要上台?」
淳于烈鄙夷地目光落在台上彈唱的女子,「看樣子能歌善舞是基礎,你……行嗎?」。他似乎還沒見她跳過舞唱過歌。
「行不行是要問評委的。」
凌雪賣起了關子,所謂的評委不過是在當地前二十名的富家子弟,最小的十六七歲,最大的不過三十來歲,她這個十九歲的身體,應該不至于那麼差。「若是比詩詞歌賦刺繡縫衣,我可不去丟臉,但這選的是妖女……我既然能‘勾引’得了你們兩個,應該是有些惑人手段的,否則船上的那出戲不是白做了?」
只不過,台上那女子雖然美艷,唱的卻是一首詞,以她的資質,尚不懂得欣賞。
「自己小心。」
淳于烈不再多言,他們的一舉一動或許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中,這熙熙攘攘的人群,誰又能確定混入了多少敵人?「我們去找位置。」他帶著流殤流楓兩人,率先離開。
莊御輕聳了聳肩,主動攬住了女子的肩膀走向後台。
「雪兒,要委屈你做我這個御公子的小妾了。」他模了模銀袋,故作心疼,「要塞好多銀票呢,我虧大了!你若勝出,也不會選我。」
勝出的女子有絕對的選擇權。
「能欣賞到我的‘才藝’也是一種收獲,會讓你眼前一亮的。不過是比歌舞和姿色而已,我有絕對的把握。只要那個莫顏不來!」單憑著那張臉,上頭就寫著冠軍,要贏她,也只能讓軒轅燁男扮女裝了。
听著凌雪勝券在握的話,莊御輕不免也期待起她的歌舞。
「輕兒,還需要你費點錢,去將臨水城女紅最好的人給我找來,不用多,五個就好,我還得讓她們給我做套演出服。還有,讓人安排我在最後一個出場做壓軸也為服裝爭取時間。」
凌雪揚起笑臉望向身旁的男子,她可不認為向人要錢應該尷尬羞澀,反正她還有個寶藏,大不了以後分他一杯羹。
演出服?
莊御輕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的愛妾,你還有什麼別的吩咐嗎?一起說吧。」原來她折騰起來也挺折磨人的!
為了她臉上的這份自信,就是讓他赴湯蹈火,估計他也會應允。因為,這樣才最像他熟悉的那個人,彌補了他心底的虧欠。
「還有一個,你得陪我一起上台!會手搖鼓嗎?我教你搖節奏。」
凌雪伸手指向某個女子掛在腰間的手搖鼓,她需要道具,這種因為金屬片的撞擊而產生的清脆聲響可以配合她的舞姿。
「我?」
男子愕然地問道,那瞪大的眸子說明了他驚詫的程度,「這是選‘妖女’,我……我一個男子上去做什麼?」她怎麼不讓淳于烈上去丟人?
這種‘好事’憑什麼就獎勵給他了?他是招誰惹誰了?
「你是我的情郎啊,我是為你而跳嘛!放心,奪魁之後我自然會選擇你,在眾人面前會給你面子。」凌雪的笑容里有些奸詐,她敢肯定,對方的主要目標雖然是淳于烈,可莊御輕也在邀請的人之中,那人要除的,還有他,她得站在他這邊,一個桑炙太危險。
她熟悉莊御輕的功夫底子,比起淳于烈和軒轅燁,他弱了很多。還有,如果對方要在這里下手,假的寧以藍必定會出現!淳于烈還需要演場戲。
「什麼情郎!我是你相公!」
莊御輕翻了個白眼,口氣雖差卻已經縱容了她的要求,這個凌雪……會是……她嗎?不管怎麼樣,他願意相信這個離奇的想法,因為這能讓他活得痛快些。「如果你能選我共度今生,你就是讓我扮女子參賽都行!」
他怎麼會不清楚她的選擇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