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讓她恢復正常?」凌墨澤盡量想保持語氣的平靜,但垂在衣服兩邊的握得緊緊的拳頭還是出賣了他的緊張。
「很困難。其他的病我或許可以研制藥物來治,但精神上的病,如果病人在潛意識里不肯面對現實,誰都無法強迫她。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讓她少受刺激,做一些讓她曾經溫暖過的事,或許,還有一些恢復的概率。」洛亞蹙著眉回答。
這種回答,已經是按最好的情況來回答了。
但在話音落下後,還是引來了凌墨澤的怒氣。
「一些?你是想告訴我,如果她不願意醒來,這輩子她就這樣瘋了嗎?」。一拳打在床邊的櫃子上,桃木櫃子應聲被劈成兩半。
巨大的響聲驚動了原先還安靜的藍憶曉,她尖叫一聲,抱著枕頭的手更緊了,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先是喃喃自語著,到後來幾近崩潰。
「不要!我的孩子!啊!」
抱著枕頭的手一下子按在自己小月復上,淚水滴在了枕頭上,一會就浸濕了一片。
「boss,我說過,不要讓藍小姐受刺激!」洛亞有些不滿地開口。
他不是不知道凌墨澤的手段,而是他作為一個醫生,對自己病人的負責。
「滾!」凌墨澤低吼一聲,拳頭緊緊握在一起,指節都泛了白。
洛亞生生咽下了快要說出的指責,轉身退去。
門被輕輕地關上。
「壞哥哥和壞女人殺了我的孩子,都是壞人!」藍憶曉將枕頭緊緊護在懷里,雙眸里滿是驚恐。
她的世界,此刻只剩下了自己。一切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幻變成了漫無邊際的黑暗。
是怎樣的經歷才會讓她如此失了心智?!
凌墨澤上前,想將她擁進懷里,卻不料剛一伸手,大掌就被人打掉。手滑落的瞬間,似乎還有一滴不明的液體不偏不倚正好掉進他的手心。那溫度,承載了太多的絕望,僅僅是握著,就覺得心里被什麼壓住了,從沒有過的沉重。
「曉曉……」
凌墨澤的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無奈地只能喊出她的名字,明明兩人的距離只隔著一張床,卻像隔著一層銀河,連彼此的心都遙望不到。
「走開!不要踫我!爹地媽咪,曉曉害怕!嗚嗚嗚……」
從開始的幾近崩潰,到現在的埋頭痛哭,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深深牽動著凌墨澤的心,讓他的心為她疼痛。
藍憶曉緊緊埋在自己的雙臂中,肩膀一抖一抖的,哭聲越來越大,其中還摻雜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語。
此刻的她,恍惚間,竟讓凌墨澤覺得她是正常的,她無所顧忌地發泄情緒就像曾經的畫面重現在他的面前。
一雙大手垂在半空,在藍憶曉的頭頂投下一片陰影。
想落在她的肩上,卻覺得自己此刻已沒了資格。
時間悄悄過去,就在兩人的僵持中一分一秒溜走,或許有時候,我們都不得不感嘆,世事無常,曾經以為的幸福,僅僅是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變為了泡影。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