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能進去。」包間的門被推開,酒樓服務小姐正欲攔著一個女人進來。
「子俊,你果然在這。」一把脆脆的聲音撲面而來,一個化著很精致的妝容,有一雙含笑露情大眼楮的漂亮女人沖進了包間,白色的吊帶連衣裙把她的身材襯托得格外婀娜多姿。
凌子俊揮揮手,示意酒樓服務小姐先出去。
「子俊,我有事找你談談。」章紫嫣一看凌子俊旁邊的那個低頭女人,就認出了是他最近雜志上的新歡,好象是他公司里的職員。看她戴眼鏡一副呆板的樣子,除了皮膚白些,還有什麼比我強的?想到這,章紫嫣氣不打一處來。轉頭想到此行的目的,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暫時還是先忍忍吧。
打這女人一進門,拉菲亞就知道她是誰了。回國內之前,拉菲亞看過凌子俊身邊所有的女人資料,其中也包括了這位章紫嫣小姐。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凌子俊把身子向後靠著椅背,嘲諷地望著章紫嫣說,看著她舉止優雅地停在拉菲亞旁邊。
章紫嫣是個舞蹈演員,江南人,輕盈的身子在行走時,細長的脖子高高昂起。在眾多的女人中,她跟著凌子俊是時間最久的一個,有一年了吧?凌子俊不太記得第一次認識她的時間了。好象是有次來參加羊城的一次大型商業演出,她跳了一支孔雀舞,那揚起的下頜,高高抬起的頭顱,讓他莫名地感到熟悉和愛慕。當晚,他就俘虜了她的心。但章紫嫣柔情似水的眼楮讓他說不上為什麼會有失落感。後來得知這女人天生愛賭博,屢勸不改,三個月前被高利貸追債時,恰踫到凌子俊來羊城辦事,幫她還了八十萬賭債後就警告她再不戒的話,倆人的關系就over。也僅僅忍了一個月,就听人說章紫嫣的賭癮又發作了。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章紫嫣看了一眼拉菲亞。進門那麼久,她竟然坐在那里吃飯連抬頭正眼都沒望一下自己,她算什麼東西?如此的傲慢無禮。
「我沒什麼要跟你談的,你願意就說,不願意就請便。」現在除了拉菲亞,身邊哪個女人他都不相信。
「子俊,原諒我,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牙一咬,章紫嫣還是說了。
「我給過你機會了,我凌子俊要的女人是不沾賭的,你已是一個例外了。」御龍幫從凌天宇這代開始,幫中規定任務之外不許沾賭、沾毒,違者剁手殘筋,凌子俊雖不是御龍幫人,但從小就遵循幫中的規定,也深深地影響到他以後內心對賭、毒的抗拒。
「子俊,我知道我錯了,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真的再也不賭了,我改,我真的改,我發毒誓。」章紫嫣嗚咽著,這時候她也顧不上形像不形像了。如果這兩天拿不到錢還的話,她就沒命了。今天那幫追債的人凶神惡煞地拿出當初借錢時簽的身體器官抵押書,威脅說還不上錢的話,就拿她的身體器官去賣掉抵債,章紫嫣簡直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都說賭徒的話是最不可信的,看來確實如此。你上次也是這麼發誓的。是不是這次又要幫你還賭債啊?」凌子俊不為所動,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不給我機會,就因為她嗎?」。章紫嫣尖聲地指著拉菲亞說。後者抬起淡漠的臉,冷冷地看著她,毫無表情的樣子更讓章紫嫣七竅生煙,三個月沒見凌子俊,今日相見竟是如此事事休。看來跟這種公子講舊情是不可能的了,他也從來就沒跟自己講過感情,像他以前說的那樣,男女之間只有游戲。既然是游戲,佔盡勝算才是王者,各取所需也是應該的。想到這,她覺得之前有過一絲絲的內疚感也蕩然無存了
「如果你來這里是跟我鬧的話,請你自重一點。」凌子俊沉聲道,雙手環胸向椅背靠著,眼里開始凝聚著不耐。
看到他如此的庇護她,章紫嫣更是感到失望和心痛,眼里閃著一股不可遏止的怒火。她憤然拿起拉菲亞面前的紅酒當頭潑去,眼前女人頭微微優雅一偏,紅酒全灑在地毯上。這招的失空,更是激怒了章紫嫣,她像瘋了似的隨手拿著桌上的菜盤霹頭向拉菲亞砸去,聲音又尖又細地叫︰「去死吧。」
她的舉動怎麼可能傷得了拉菲亞。
菜盤才扔出一個掉在地毯,她的手就被一只冰涼的手按住,動也不能動。眼前映入黑色邊框眼鏡里一對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的人氣,心中大駭,惡毒的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二百萬不足以還高利貸嗎?」。拉菲亞放開她的手冷冷地說。
一語中矢,章紫嫣不禁停住了自己瘋狂的舉動,愣在當中,良久跌坐在椅,她怎麼知道我欠高利貸的錢?無憑無據料她也不能硬栽贓,裝作無辜地道︰「什麼二百萬,什麼高利貸?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明不明白你心底很清楚,你表妹陳娟做假帳提走酒店的二百萬,對方公司注冊的法定代表人是你,難道說這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做這些事也太沒經驗了,漏洞百出。公安今天沒找你談話嗎?」。凌子俊在會議室一听陳娟的擔保人是她,心里就明白了。前兩個月,章紫嫣曾打電話給他說,想開公司但還缺一百萬資金。當時他正在高爾夫練習場教莉香打球,電話沒說幾句就被莉香以不想被騷.擾為由強行掛斷了,以後再沒接到她的電話,他當然沒想到是莉香已偷偷地把她的電話號碼加到拒絕電話列表去了。
「子俊,對不起,這事……這事是我叫陳娟干的,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我也沒想到陳娟拿到錢後就跑了。這兩天如果不還一百五十萬給他們的話,他們說就要我的命。我現在連演藝公司都不敢去上班,家更是不敢回。」
章紫嫣又驚又怕,再也撐不住地哭著說。上次在凌子俊面前口口聲聲說戒賭,但實際上並沒能做到。前段時間打他電話被拒听,想必是已知道自己破戒又賭了,所以她沒辦法鋌而走險才叫陳娟去挪酒店公款的,她也知道如果被查出來,希望凌子俊會看在以往的情份會放過她的,誰知道陳娟拿到錢之後卻和未婚夫跑了,她可真是欲哭無淚,想不到最親的人在緊要的關頭會棄她而去。
「你瘋啦!竟跟高利貸借這麼多?!。」凌子俊冷笑,這個瘋女人,他並不小氣,這點錢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但對于賭徒,他寧可把錢打水漂。
「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怎麼那麼倒霉,一心想著借錢扳回本錢就不賭了。」章紫嫣邊哭邊小聲地說。
凌子俊冷吭一聲沒再說話。
「子俊,求你了,看在往日的情份,再幫我一次,好嗎?我以後……我以後真的不敢再賭了。」章紫嫣美麗的臉上滿是淚水。
拉菲亞始終淡漠地看著這一切。
凌子俊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說︰「哪個高利貸公司?」女人的眼淚令憐香惜玉出名的他讓步了。
就知道你會幫我的,章紫嫣心底如獲大赦,忙說︰「羊城雙刀信貸公司。」
雙刀會的公司!凌子俊和拉菲亞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
「你走吧,我會叫人處理的。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了。」凌子俊把頭轉向窗外,不再看她。
章紫嫣含淚羞愧而出,明白從此蕭郎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