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泰療養院vip特護病房的窗外夜色開始漸濃,偶爾有夜鳥身影掠過,更添月色朦朧。生命力最強的草們都伸長脖子,踮起腳尖收聚夜的雨露,盛起等待著奉獻給黎明的第一道陽光。
拉菲亞這兩天醒了睡,睡了醒,到了晚上反而沒睡意了。特別是顧辛桐沒在旁邊時,她覺得內心有一種重重的失落感,好象少了什麼,可具體又說不上來,也許現在腦袋里的記憶全堵塞了,想不起什麼。
晚上是另一位姓徐的護士看護。
拉菲亞蜷縮成一團坐在床上,她把頭擱在屈起的膝蓋上,粉紅色的軟帽遮蓋了她的小光頭,左手很無聊地在不停翻看手機里的相片,有些是艾米克斯裝鬼臉拍的相片,也有一小段視頻。
「菲兒,是不是很煩啊?想我了吧?現在看到我,不悶了吧?還想不想听小豬豬的故事?豬媽媽說下雨了,大豬你去收谷子;二豬你去收衣服,小豬呢?小豬你就拿著手機想艾米克斯吧!他也在想你……你听,風里有我叫你的聲音;水里有我擁抱你的手臂;星星是我看你的眼楮;流雲和花朵都是我的笑臉,你看,我就你旁邊陪著你,看著你,抱著你,乖乖,小豬豬,別煩了!睡一覺,醒來就可以看到我了。」後面以他親吻動作作結束。很溫馨很甜蜜的一段小視頻。連徐護士在旁邊听到他講的話都能感覺到他們的幸福、甜蜜。
拉菲亞喜歡看艾米克斯笑的樣子,金色的頭發下俊美的臉上綻開絕艷迷人的笑靨,眼楮發出攝人心魂的魅惑光芒,讓人沉淪不醒。雖然記不起以前的事,但他的笑靨和眼楮卻始終感到熟悉,所有以往的回憶唯有這雙眼楮記憶深刻,沒有遺忘。
「徐護士,他怎麼還不回來啊?」嘟起小嘴,小聲不滿地問。年紀比較長的徐護士已是結了婚的人,知道相愛的人分開的那種惆悵。
「他很快就會回來。實在想他的話,可以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給他啊!」徐護士善解人意地說。
「算了,說不定他等會就回來了。」拉菲亞把手機放在床頭,向左邊側著身子躺下,伸出手對徐護士說︰「握著我的手好嗎?我想睡覺了。」艾米克斯說的,醒來就可以看到他了。徐護士笑著用雙手把她的手放在掌中間,她現在象個孩子一樣,無限地依賴著大人。
還是艾米克斯的手心比較暖和,她試著去想暖在心窩里的感受,頭卻不控制地疼痛起來,她深呼吸放松心情,兩天下來,她已懂得調整放松自己來減輕疼痛。
忽然陽台的玻璃門隨著一聲巨響轟然倒下,兩個蒙面黑衣人持槍而入,幾乎是同一時間,病房的門也沖進四個持槍黑衣人。拉菲亞睜開雙眼坐起看著病房里發生的一切,還沒反應過來,四個黑衣人已倒下。她驚恐得連尖叫都不會,只盯著四個黑衣人身下涓涓在流的鮮血,似乎嚇傻了。徐護士擋在她的前面,對持著兩支裝了消音器手槍的蒙面人厲聲說︰「你們想干什麼?」
「讓開,我們要帶這位小姐走。」說完手持槍柄向徐護士砸去。豈料,徐護士頭一偏,探手去搶對方的槍,腿踢向另一支槍,疾呼︰「拉小姐,快走。」
拉菲亞渾然沒覺眼前發生的一切,也沒听到徐護士的喊聲,整個人就象是失了魂似的傻傻地看著地上已死的黑衣人。
這時,一聲低沉的槍聲響起,用槍指著拉菲亞的一個蒙面黑衣人委身倒下,不知何時病房內悄無聲息地閃進一個矯健身影,手持槍冷然地擊斃蒙面黑衣人。接著又沖進了幾個黑衣人,呈半包圍抄過來,和徐護士正格斗的蒙面人見勢不妙,丟下一顆煙幕彈扛上同伙逃走了。
顧辛桐在途中就听到了vip房受襲的事,整顆心一緊,後听說她只是受到了驚嚇已安全轉移另一房間安置,這才放下心松了口氣。一下車他就瘋了似的沖進病房……直看到她完好地睡在床上,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懸著的心才落下來。
曾醫師和徐護士站立在床邊,陽台有一灰色身影,他知道那是冬隱,听說槍擊時正好他趕到,否則拉菲亞恐怕已被帶走。
「她怎麼樣了?」顧辛桐著急地問。
「打了鎮靜劑睡著了。」曾醫師轉頭對他說,「剛才的槍擊場面刺激到她腦部某些深藏的記憶,可能受到驚嚇不停地喊頭痛,讓她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等曾醫師和徐護士走開後,陽台的人才走進來。
「冬隱,你來了。」他向陽台走來的人低聲說了句,那人轉身面對他雙手在胸前合十︰「少爺,屬下中午接會長的命令就過來了,但還是晚了一步,分部死了四個手下,對方才折一個。如果不是徐蘭拖著,估計這小姐要被劫走了。」冬隱二十五歲,魁梧精壯的身材,長著一張很普通的臉,除了眼里隱藏的銳光,其它跟普通人一般,但他卻是顧辛桐四兄弟貼身保鏢里身手最好的一個。
徐蘭就是徐護士,是老二顧辛柏的貼身保鏢夏風的妹妹,前幾年嫁給一名中國人,一直在生泰療養院上班,這次住進vip房,是顧辛桐親自點名她來護理的。她從小就跟著春夏秋冬四個保鏢一起長大,耳濡目染跟著學武術,自然身手也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