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顧辛楠一掃臉上的真誠,深邃的眼眸掠過不易察覺的陰沉。對于剛才的表演,他覺得很滿意。
御龍幫的凌天宇,我會讓你的罪行加倍償還給你兒子,讓他一點點失去所擁有的一切。
坐上高層人員專屬電梯直達頂樓辦公室,里面有個休息室,如起居室一樣,生活用品應有盡有,衣櫥放有許多新買的衣服。沖了涼,顧辛楠露著精壯頎長的軀體,圍著浴巾走出來,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支雪茄,眺望落地窗外的夜景。二十多年來,他已習慣了這種孤獨的單身生活,偶感寂寞他就把自己放逐在賭台,整夜整夜地消耗多余無處可泄的精力。
榮楚曼,你在哪?現在在干什麼?他心底常會想到這個問題!那時他才四、五歲,存有的記憶很少,很模糊。依稀只知道她是個胖乎乎可愛的嬰兒,印象深刻的卻是大人們常跟他說,她就是他以後的妻子。正因為這個妻子的名份給了她,慢慢深入他心,所以他耿耿于懷把自己視為有婦之夫。義父義母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多次勸他不必格守小時候訂的婚約,遇到合適的女孩就不要錯過。但他仍很固執地守著那一紙空約,誓死要把榮楚曼的事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中國分部不是麥尖有意隱瞞的話,榮楚曼也許早就找回來了。
二十年了,她被擄走二十年了,杳無音信。直到前段時間才再次看到她的相片,大大的黑眼楮,小巧的瑤鼻和小嘴巴,還有一頭黑色的卷發,八歲的樣子和嬰兒時大不一樣。他叫人用電腦技術測繪她長大後的模樣,起碼有三張不同圖像的版本,個個都是美人胚子。他心底大為不滿,覺得太過虛假,科學預測的東西也是臆造的。
孤兒院和出入境的大量調查工作,至今還沒消息報上來。難道早在十幾年前小楚曼就真的不在人世了?
狠狠地把雪茄煙掐滅,是時候把野狼幫連要拔起了。
一部奧迪a8平穩地行駛在繁華街道,兩旁的霓虹燈閃爍著迷幻色彩,就象迷幻看不清的人生之路,拉菲亞坐在副駕駛位,入神地望著窗外的夜色。
坐在後面的talewa不停地用面紙擦著臉上已成糊的脂粉,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怎麼那麼倒霉啊!難不成今晚真的就這樣回去?凌子俊一直黑著臉陪她坐在後面,深沉的眼神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
「俊,我……對不起……」。她還是很聰明地及時認錯了,他只服軟不服硬,所以做個柔順的女人能讓他更寵愛自己,也更容易原諒自己的小心眼。
果然,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聲說︰「寶貝,你的心里怎麼想的,我當然知道。但不要在我的面前耍小聰明,拉菲亞是什麼人,我比任何人清楚,不要拿她來挑釁我的脾氣。明白嗎?」。
「俊……」talewa輕聲地抽泣,「我不是有意要這樣的,只是太愛你了。」
凌子俊見她似乎有些冷,伸手擁住她,給予一份溫暖,低聲吩咐司機把冷氣打高些,視線卻看向副座的拉菲亞,她的臉扭向窗外,看不清表情。
心底有種煩悶在彌漫,斯維特,斯維特竟對她感興趣,他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
而宏翔集團現在想拿到榮氏集團的星級酒店項目合作權。
車子很快就到了一個設計時尚的簡約公寓地面停車場,這是talewa的住所,凌子俊扶著花容失色的她下車,送她到家。
司機老嚴和拉菲亞在車內等了二個多小時還沒見總裁下來,知道他可能要在此過夜了。
老嚴早已習慣總裁這種行徑,他對那個明星一直比較寵愛,經常是送她回家就住到第二天才走。听說這個助理是他的新歡,讓她跟自己一起在車里等,卻是首次出現的情況。
不過,現在這年頭什麼怪事都有可能發生,特別象總裁這種經常沾花惹草的公子。
拉菲亞把車窗放下,遙望著夜幕下遠處的一角,偶爾閃過猙獰蛇形的閃電,如魑魅魍魎的面孔撕開天際叫囂著撲來。
要下雨了。
雨夜,電馳的跑車,那次如果有戴上安全防護帽的話,也許腦部就不會受傷而失憶了。療養院、別墅臥室、海邊日出如影片般一一出現在腦海。還有一張完美雕刻般俊美的臉,陰柔的弧線,時而溫和時而邪肆的笑總是在她心里烙下一條條深深淺淺的痕跡。
有些感情的真相越是想抗拒,越想擺月兌它就越是如影隨形、無孔不入地浸入身體的每條神經,每個細胞,甚至是每一個毛孔。
直到你承認它的存在。
手機的振動聲驚醒了她神游太虛的思緒,是凌子俊打來的,要他們先回去,不必等他了。想必talewa的嬌軀挽留住了他的腳步,拉菲亞冷然掛上電話,不難想像那里滿室的旖旎。
想哪去了?她的臉騰地綻開紅暈,焉然想起喝酒的那個晚上,某個濕潤的唇帶給自己的心悸,想到這身體某些地方似乎還隱隱傳來電流般的灼熱感。
一個名字欲破唇而出,她硬生生地卡在喉里沒叫出來,夾著無力的掙扎,胸腔五味雜陳,什麼滋味都有!這幾個晚上,天天踢腿練功,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才能入睡。
幽暗的車里,映出一張情竇初開女人的臉,她卻不自知,春風早已叩開玉門關,灑下「細雨潤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