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辛桐用力地握緊雙手,深吸一口氣,輕輕打開客房的門,里面守看著拉菲亞的年輕女孩對著他們倆雙手合十躬身退了出去。
窗邊站著一抹水紅色的身影,在午後的陽光斜輝里,全身鋪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混著嬌艷的色彩,幻出奇幻般的光圈,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動人,猶如一幅美侖美奐的畫面,畫中人的側臉迎著光線踱上一層淡淡的暈黃,陰影里的臉看不清表情。
「菲兒,我們走吧!離開中國,離開海濱城,到國外找個安靜處定居。」顧辛桐抑止不住的激動。
「你是誰?」拉菲亞緩慢地說,語氣淡漠,沒有一絲的顫抖,也沒有一絲感情起伏。
「我是艾米克斯啊!」顧辛桐急道。
「你到底是誰?」再一次冷冷地重復,戴著薄如蟬翼手套的右手緩緩舉起槍。
門邊兄弟倆的身影呆立在場,顧辛桐的心底則是慌亂了︰「我……我是顧辛桐。」他終明白她想問的是什麼了,他從來就沒有告訴過她自己的中文名,當初他是頂著顧辛楠的身份來接雙刀會中國分部的。盡管有很多次他想跟她說明這一切,但因為影響到復仇計劃,所以他一直沒告訴她自己的中文名,任她誤會自己是顧辛楠。
顧辛桐,默念此名字竟象把刀一樣直插胸口,痛得她神形俱散。心底有個聲音在狂喊︰「他竟然不是顧辛楠,不是顧辛楠……。」
顧辛桐,雙刀會馬來西亞分部部長,喜愛玩樂,尤其喜好地下賽車,人稱「霹靂風」。她的腦里很快閃出幾句資料,很好,很好,原來是兄弟倆玩的一場游戲。
望著前面一黑一白打扮的人,同樣頎長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加上現在顧辛桐染了黑發,更顯得他們驚人的相似。為什麼自己就沒想到他們是兄弟呢?原以為痛過的心早已麻木,沒想到爾今仍有身心重新被撕裂,血肉模糊的尖痛。
顧辛桐的額頭慢慢地滲出冷汗,心在一點點下沉,臉色很快變成死灰色,她眼眸的冰冷讓他心血凝固︰「菲兒,我愛你,我是一直想跟你解釋的,只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解釋?!解釋你們兄弟倆如何把我耍的團團轉?」她真想大笑,冰冷的面孔再也掩不住地激動起來,她曾如此地相信他對自己的愛,曾如此地期待他就是自己的未來。是啊,真愛的話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而任她被斯維特折磨、侮辱,這就是他的真感情?愛的方式?還是……還是他們雙刀會的計劃?
拉菲亞把槍口遠遠地瞄準他的眉心,她再也不想听任何解釋。
如果不是公寓浴室暗格里的檀香味黑色染發劑,如果不是書房抽屜里的眷戀花耳環,如果不是那聯姻契約書,我怎麼會想到榮氏和雙刀會的關系?我怎麼會想到你和斯維特的關系?
「我……。」顧辛桐啞口無言,看著對準自己的槍,看著她臉上閃過的絕然,他呼吸感到急促痙攣,他明白,此時此刻,他們的感情已降到了冰點,胸腔一大片東西在慢慢裂成碎片,轟然落地。
「拉菲亞,你手里的槍傷不了我們。識趣的話就乖乖放下由我們處置。」顧辛楠盯著她手里的qsz92手槍,那是他前不久托人從境外帶進來的,里面裝的是空包彈,傷不了人。
「遠距離是傷不了,但如果近距離呢?對他腦袋,我一樣可以取他性命。」拉菲亞早上從抽屜拿到槍時就已檢查過子彈情況了,她當然也明白。
「老四,你瘋啦!別靠太近。」另一邊的顧辛楠冷靜地攔住顧辛桐欲上前解釋的愚蠢舉動。
顧辛桐推開他阻攔的手,臉上一片無邊頹敗︰「老大,別管我!我說過不讓人傷害她的,現在才明白其實是我一直在傷害她。我……如果她真想要我的命,我願意給她。」眼里的悲愴、絕望,任是鐵血漢子也禁不住地心軟,對著拉菲亞艱難地露出笑︰「菲兒,有些事情我不是存心要隱瞞你的,你看,我連機票都訂好了,就等著今晚的訂婚儀式一結束就帶你離開。」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局面,他已經把握不住她的感情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零點,也許比這還糟糕。
拉菲亞不是鐵血漢子,她是殺手,一個想用騙子的鮮血來祭奠她愛情的殺手,所以她就算看到了顧辛桐的悲愴和他手里的機票,她也看不到他的感情,手里的槍沒一絲抖動地仍然對著他,嗜血的顏色已染上她的雙眸,渴望鮮血讓雙眸恢復以往的淡漠冰冷。
「你這個混帳的東西,連義父義母的養育之恩還沒報,你現在居然要為一個冷血的殺手去死!?我真想現在就掐死你也好過你死在別人的手上。」顧辛楠狠狠地罵著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弟弟。
「真是手足情深令人感動!今天就讓你們倆一起上路吧,有伴相陪也不寂寞。」拉菲亞的臉上露出譏諷,輕巧的身形一晃,長腿一跨,水紅色晚禮服裹著的身體輕盈地落在他們兄弟倆的前面,手里的槍往前一送,食指微動,正要扣扳。
「 」「 」聲音破風迎面而來,幾張撲克牌分幾路打向拉菲亞,顧辛楠的身形隨著而上︰「拉菲亞,就憑你一人之力想送我們兄弟倆恐怕太不自量力了吧!」
拉菲亞邊飛快地旋轉身子閃開撲克牌邊扣下手槍。「撲」的一聲暗響,正中顧辛桐的左胸口,強大的沖擊力夾著空包彈里面的塑膠塞穿破他的衣服,直刺血肉之軀,他痛得皺了皺眉頭,踉蹌地退後到牆邊,胸口很快就滲出鮮血和水紅色的手帕混成一種深紅色,妖異地綻開。傷口不深也不很痛,顧辛桐卻發出瀕臨絕境的野獸般悲鳴,心在槍響的瞬間支離破碎燒成灰燼。
她真的,真的不再在乎他了!那份愛她說收回就收回,一點余地也不留,她就那麼恨嗎?就因為隱瞞她名字的事情嗎?就因為沒告訴他雙刀會和榮氏集團的關系?
「拉菲亞,你真狠毒。如果當初不是他多次救你,你能活到今天嗎?他真是瞎了眼才迷上你,甚至不惜禁錮我,破壞我的計劃。」顧辛楠邊怒喝邊攻擊她,鐵腕搶她的槍支,在爭奪中終成功地逼她丟棄了槍支空拳與他對打。
「我本來想在訂婚宴上放你一馬,沒想到你現在卻自尋死路。那就休怪我無情無義不給你機會了。」顧辛楠狠聲說道。
按原計劃在訂婚宴上他會讓凌子俊親眼看著她死在面前的,由于某種他不想面對的原因,他動搖了,想留下她,越過她直接動凌子俊來刺激凌天宇。
當然這想法他還來不及實施就被老四劈昏,叫人直接打包關到俱樂部樓上的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