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節在海濱城過,以往都是在泰國總部團聚。每年他都是扮女子模樣入席,逗大家開心,減輕姆媽在中秋節的遺憾。扮女子,他以前覺得好玩心態多于一切,但自從有了拉菲亞,他才覺得自己扮女子是件多麼惡心的事。
「在想什麼?」拉菲亞從背後抱著他,頭輕柔地靠在他後頸。自從他接了一個說泰語的電話之後,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已有二十多分鐘了。外面的陽光照著他陰柔娟美的側臉,充滿令人眩暈的致命誘惑。
握著她的手,把它從腰間移到心髒的地方感受他的心跳,「想你!」
「傻瓜,它不會想我的,想我的是你的腦袋。」
「但它為你而跳啊。」
他眉宇間原本籠罩著令人捉模不透的深思,在轉過身來抱她的時候瞬間變得輕松︰「今天晚上我們還去泡溫泉嗎?」。
拉菲亞白了他一眼很干脆地說︰「不去!想到昨晚那些人對你尖叫,故意往你身上靠,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昨晚他們去泡溫泉時,竟有一大群男人女人花痴似的追著他走,當場就把她氣壞了。
最後的結是顧辛桐昨晚被她冷落了一整晚,拼命地向她檢討自己不該長著一張妖孽相,引致男女老少大小通吃。
「原來我的菲兒也喜歡吃醋啊!」他輕快地笑著吻了一下她額頭,他的菲兒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女人喜歡你也就罷了,怎麼男人見到你也一副發狂的樣子,我真要氣壞了。」她用手指猛戳他的胸口說道,她忘了幾天前還說想看男人非禮他的話了。
「現在喜歡同性的人也多嘛!這也能怪我嗎?」。他委屈地分辯。
「你這妖孽。」又是一頓猛戳。
「老婆大人,饒命!別再戳了,再戳我胸口就要受傷了。」他邊笑邊躲閃她的「一陽指」。
「我說怪你就怪你,不許頂嘴,更不許反駁。」拉菲亞霸道地說。
「好!好!好!是我錯了,是我不對,以後再也不頂嘴。」顧辛桐忙不迭地認錯,笑意盈盈。
「好啦!看在你昨晚誠心誠意檢討的份上,饒了你吧!」她收起細女敕的手指,得意洋洋地說。
他用力地再次把她攏入懷里,滿懷深意地看著她說︰「你知不知道,你回武莊一趟變得根本就不象原來的你。」
「原來的我?」她不解地問。
「嗯,原來的你根本就不喜歡講話,臉上總是淡漠無邊、毫無表情。不象現在完全是一個正在享受生活的小女人,有時表情豐富,有時野蠻不講理,有時又乖巧可愛。」顧辛桐用手輕輕地捏捏她的鼻子,笑意更加明媚,滿室陽光溫暖。
她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很留戀跟他在一起的生活。因為現在她才感覺自己活得象人,有自己的思想和自由呼吸空氣的生活,還有……與自己相愛的人。他們倆白天背著行囊到處去游玩,武莊周邊的旅游勝地都游了個遍,有時晚上趕不及回來,干脆就在外面找農家借宿。因為倆人出眾的外貌和年輕,很討人喜歡,村民們都樂意幫助他們,以為是國外新婚的小倆口圖新鮮跑來中國游玩。
拉菲亞經常津津有味地欣賞著周邊的風景,沉浸在純樸的村野情趣中。只有她心底明白,這輩子也許是最後如此貪婪地看生如斯的地方了。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種生活能持續一輩子。還有一個星期就是中秋節了,時間過得真快。
「艾米克斯,我們回海濱城吧!」她把臉藏在他右肩的長頭里,看不到表情,听聲音卻是柔情如水。
「這邊玩夠了?」
「我想陪你們過一個中秋節,以你女朋友的身份。」
「這就是你為什麼要扮成這模樣的原因?」他模了模她墊高了的鼻子。
「嗯……。」
「你還不想跟義父姆媽他們相認嗎?」。
拉菲亞別過頭,離開他的懷抱,輕聲道︰「還不想。」
讓她跟自己回去,他能在眾目睽睽下瞞天過海嗎?如不能,也是一大好事︰「你的事我答應不說。如果你自己暴露了呢?」
「如果是我自己不小心暴露了,我會處理,也絕不怨你。」
「好,那現在就收拾東西,先把車子開回羊城的雙刀會俱樂部,就從羊城出發吧。」
看著他如孩子般高興的模樣,她覺得此次的決定也許是對的。中秋節,是團圓的日子,她是應該跟大家一起過中秋團圓節,第一次跟親人過,也許……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
北方海濱城的秋天剛入夜,風已寒入皮膚,海風更是入浸岸邊的一切生物。一部林肯長轎車緩緩駛入雙刀會中國分部的別墅區,去火車站接顧辛桐的是冬隱,正襟危坐開著車,想不明白少爺怎麼不坐飛機回來,而改為坐火車?更想不明白的是,他竟帶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子回來,看倆人的舉止,關系已非一般。
兩個月來少爺為了拉菲亞的事,搞得其他三兄弟的貼身保鏢春夏秋都知道了,私下還問起過他,他都三緘其口,雖覺得那宏翔女助理並不怎麼樣,但心底卻佩服少爺對愛情的執著,沒想到……偷偷瞄了一下後面相偎依的倆人,少爺把人帶回別墅,想必倆人關系已定了才敢如此做,不禁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