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家大宅,除了榮顥君夫妻知道拉菲亞的真實身份之外,其他人全不知情。榮老爺子還以為是顧辛楠帶未婚妻來見未來的公婆,所以也是笑逐顏開、滿臉慈祥。
顧林泓幾次都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淚水,二十一年了,終于可以見到女兒了。她不想去深思女兒為何會跟著顧辛楠回來的,上次跟顧辛桐糾纏又是怎麼一回事?只要她回來就好!
「林泓,控制點情緒,找個好的機會探探口風,她可能還沒作好相認的準備。」榮顥君摟著妻子小聲地安慰著。
「顥君,這是真的嗎?辛楠真的要帶她回來?」這話她都不知問了多少遍了,不敢相信的語氣表露無遺。丈夫只是愛憐地摟著她,不發一言,他知道她其實並不需要從他口中得到肯定。
榮宅上下人都歡喜洋溢,只有一個人滿懷的落寞情緒無處宣泄,在恨恨地掐著自己的手指,這就是張曉嵐。
見過榮家人,拉菲亞淡漠無邊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榮老爺子強按住心底的不悅,不明白這年頭的孩子們怎麼都一副沒禮貌的樣子,裝酷就能討人喜歡嗎?
顧林泓緊緊地擁著拉菲亞,恨不得把她揉入懷里貼進自己的心,讓她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愛她。
張曉嵐站在最後面,強顏歡笑。听說上次顧辛楠宣布訂婚的女人就是拉菲亞,她看過他們的報道,明知道這次過來可能會落個體無完膚地回去,但她還是勇敢地來了。希望能讓顧辛楠發現她的好,她的優勢。一個星期以來,她幾乎是天天煲著湯拿到公寓去看他,可惜他始終保持著對她的友好和疏離。
沒等顧辛楠發現她的好,那個失蹤的未婚妻竟然回來了,而且看顧林泓對她的喜愛似乎還超過了自己,心境一下子灰敗荒蕪。
听著他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訂婚日子,感覺自己真的好多余,一會推說約了好友逛街就出來了。
顧林泓叫了司機送她,一進車後座,眼淚就唰唰唰地往下流。
「艾米克斯,今天陪我逛街好嗎?我心情不好。」打了個電話給顧辛桐,心情不好時找個朋友聊聊天、逛逛街也許會好些。
去到雙刀會俱樂部,她才知道顧辛桐的心情似乎比她的還差。听說自從他那個外國女人走了之後,他就經常酗酒,在酒吧鬧事。
昏暗的辦公室,顧辛桐躺在沙發上,金色的頭發已不再亮眼,毫無光澤如枯草般遮著他灰白的臉,胡須密密地冒尖,大概是宿酒未醒,眼楮都是渾濁不清。
她這個同學一直是瀟灑不羈、玩樂人生,游戲性別之間,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現在怎麼成這幅模樣了?
但她也沒心情來安慰他,她還想別人來安慰自己呢!看到桌上還沒喝完的酒,自己沉默地坐在他對面,也干了起來。
「張曉嵐,你是女人,喝那麼多酒干嘛?老大對你不好嗎?」。顧辛桐費力地稍稍坐起,按了按額頭,有氣無力地說。
「你別管我,我喝我的。」張曉嵐倒下一大口,嗆得咳嗽了起來。顧辛桐皺著眉把酒瓶搶了過來,張曉嵐不給,倆人搶起來,最後張曉嵐干脆就撲倒在他懷里放聲大哭了起來。
顧辛桐怔忡了一會,才伸手拍她的背道︰「你怎麼啦?是不是老大欺負你了?」他還從沒看到她如此的傷心過。
等了好久張曉嵐才哭夠,順便把滿臉的眼淚、鼻涕全擦在顧辛桐名貴的衣服上。
「你……真惡心。」顧辛桐嫌惡地拉開她,這個同學總是搞些咋咋乎乎的事來惡心人。把她扔在沙發上,去了後面的臥室。
張曉嵐也不管,抽了紙巾揩干淨鼻涕眼淚,開始獨飲烈酒,她只想讓自己醉。這樣就可以不用想那張絕美的小臉如何贏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拉菲亞太美了,淡漠但仍然擋不住她璀璨的光芒,在她的面前,感覺自己象個小丑。她張曉嵐的愛情從來就沒有勝算。
等顧辛桐沖個涼洗刷好出來,張曉嵐已醉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迷蒙無助還有悲傷。他也不上去勸阻,點了支煙,自顧自地坐在她對面抽。
顧辛桐長嘆口氣,靠在沙發上,對著上空吐煙圈。拉菲亞去哪了?武莊不在,海濱城的每個地方幾乎都被他翻遍了,也不見她。虎山的飆車族也說好久沒見蓮花跑車來玩了。
查出入境處,也不見她的名字,也許她用了別的名字。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美國紐約的御龍幫,她也有可能回去了,但回報的消息卻一次次地落空。
心里糾結著又愛又恨的情感,如火焚燒著五髒六腑。
戴好帽子和眼鏡,準備出去,看到張曉嵐趴在桌上抽泣,思忖一會還是過來扶著她︰「要不要送你回去?還是把你扔在這里休息?」
「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張曉嵐嘟噥著,眼楮都快睜不開了。沒法,顧辛桐只好把她放倒在沙發,拿來毛毯給她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