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菲亞听哆哆說忠伯找她,很快就趕到西歐風格別墅。
低頭進書房的門,凌天宇就開始打量她,黑色的長發,蒼白的臉,一身的黑衣。
「菲丫頭,坐。」凌天宇威嚴的聲音響起,仍掩蓋不住他對拉菲亞的欣賞。
「謝謝幫主。」拉菲亞中規中矩地坐在下首,望了一眼凌天宇,詫異他的臉如死灰般的顏色,記憶中他的臉色一向紅潤,現在卻一副病人的癥狀,心底滑過一絲異樣。
這時忠伯叫人放了一杯清茶在她面前就揮退了所有的下人,房內只留下凌天宇、忠伯和她。
「拉菲亞,老爺說御龍幫的龍騰公司多虧你的管理已開始盈利了,所以想問你要什麼賞賜?」忠伯在一旁平平陳述。
拉菲亞垂下頭,微眯了一下眼楮,分辯著忠伯話里的真實意思,幫主的真實意圖。她近期的反常已引起他們的注意了,如果不入他們的圈套就死得更難看了。
「我想要自由。」淡漠的口氣,多了份堅定。
早料到她會要自由,如此毫不猶豫地說出,還是讓凌天宇微抽一口冷氣,臉色似乎變成黑的了︰「哼。」不由發出一個語氣詞。
「為什麼想要離開御龍幫?難道你不知道幫規嗎?」。忠伯在旁邊厲聲地說。
拉菲亞抬起淡漠的臉,看著凌天宇,眼里清澈見底︰「我知道!我知道幫里的殺手如果要自由的話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死。」她在拿自己的性命來賭,只要有利用價值,她就賭御龍幫不會輕易地殺了她,不殺她就有機會。
「好膽識!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提出?」凌天宇用手指撫過修理得很干淨、有型的胡須,慢吞吞地問道,深感痛惜。
拉菲亞的雙手交叉疊放在膝上,離手不遠處的新生命似乎給了她無窮的力量。
「我不想再繼續過血腥的殺人生活。」
「哈哈哈……。」凌天宇象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似的大笑,笑聲滿是譏諷。
「菲丫頭,剛才的話我當是听了一個笑話,听過就算了。以後別再跟我提什麼自由的事。在我眼中這跟妓女要牌坊一樣讓我覺得可笑。」凌天宇的臉上不再有笑容,鷹隼般的眼神狠狠地掃過她微變色的臉。好不容易培養出的人才,他怎麼可以放她走?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她那麼容易就死去。上次的任務沒繼續本來就可以讓她受到懲罰,但最終僅撤了她上任之職,並且還把白道的公司交給她管理,十幾年來的精心培養,現在她卻要反水離幫。
最近查到她居無定所,來去無蹤,幾乎完全月兌離了御龍幫對她的掌握,這個心機極重的女人果然很難駕馭。
拉菲亞快速離坐「噗通」一下跪在凌天宇的面前︰「老爺,我知道您們對我恩重如山,特別夫人一直待我如已出,這些拉菲亞沒齒難忘。只是現在拉菲亞去意已定,幫里對我作出任何的懲罰我都承擔,只希望老爺能恩準我的請求。」
凌天宇的掌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威嚴陰沉的臉令人生寒︰「菲丫頭,你要離開御龍幫是因為雙刀會的那個部長嗎?」。銳利的眼光射過來,不放過她臉部一絲一毫的變化。
拉菲亞心一緊,淡漠無邊的臉上毫無波瀾︰「不為任何人,僅是因為內心渴望自由。」
忠伯在一旁卻有些慌亂了,拉菲亞自小在別墅和少爺、小姐一起在他的眼皮底下長大,他很清楚她倔強的個性,現在老爺這幾天正為少爺的事而煩,此時跟老爺提月兌離組織,這不是自己撞到槍口上來了嗎?他知道老爺舍不得殺她,但如此咄咄逼人的架勢豈不是自尋死路嗎?你……你怎麼就那麼愚昧啊?嫁給少爺,在御龍幫你還不是等于獲得了自由?
果然……
「好!好!很好!既然你已有為自由準備去死的決心,那我現在就成全你。」說完,凌天宇從書桌抽屜拿出一支槍指著拉菲亞,狠厲而陰森地說︰「御龍幫從來就沒有殺手能活著出去,你也不例外。別以為挽救了龍騰就自認為有條件跟我談自由,一旦進了御龍幫,生是幫里的人,死也是幫里的鬼,今天讓你變成冤魂,那也只能怪你的選擇了。」
拉菲亞閉著眼楮,靜靜地等待。
這時候書房的門突地被打開,闖進一個小小的黃色身影,攔在拉菲亞的前面︰「爸,別殺菲。求求您了!」
進來的是凌蝴蝶,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掛著盈盈欲滴的淚珠,令人心碎。
凌天宇的眼楮微緊,聲音一下子低了八度︰「蝶兒,別胡鬧!我正處理幫里的事。來人,把小姐帶出去。」
凌蝴蝶固執地搖著頭,淚水終流了出來︰「爸,我求求您饒了菲。這世上我只有她一個朋友,如果您連我唯一的朋友都要殺掉的話,我……我會恨您一輩子。」
她從小就因為身體虛弱,加上家庭的特殊,大人忙自己的事,一年到頭難得見一次面。缺少家庭溫暖的凌子俊和她從小就相依為伴。她的童年一直是郁郁寡寡,難得有笑聲。自從拉菲亞來了之後,年齡的相仿,整天上學的形影不離,讓她們有了渾厚的感情,雖然拉菲亞在眾人面前總是淡淡的跟她保持著距離,但背著大人的時候兩個小孩卻親如姐妹,分享著小孩子的秘密,這是孩子們泯滅不了的天性。
「蝶兒乖,先回自己的房去,等會爸再跟你解釋。」凌天宇對這個寶貝的女兒視為掌上明珠,自從夫人過逝,兒子跟他鬧翻之後,他就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到她身上了。
「不,我不回!爸,菲是媽留下保護我的人,您……您沒權利處置她。如果知道幾年前您是要她成為御龍幫殺手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您把她帶走的。」凌蝴蝶蒼白的臉因為悲傷和哀求變得更加沒血色,渾身都在不停地發抖。
忠伯要上前扶她,也被她用力地甩開。
拉菲亞在她的後面一直跪著,閉著的眼楮睜開,看到蝴蝶的手垂在眼前緊緊的攥著發抖,听著她說的話,內心波濤洶涌,難以平息。
凌天宇的臉色由黑變青,看著寶貝女兒的臉卻又不敢發脾氣,書房進來的黑衣人也不敢上前來拉蝴蝶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