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天後,在冬日溫暖的太陽底下,榮楚曼坐在別墅院子里的桂花樹下,清澈的大眼楮看著干枯的樹葉在風中片片月兌落。
「老婆,想什麼呢?」顧辛桐坐在心愛妻子的旁邊,輕撫上她柔軟的秀發。
「這空氣真好!」榮楚曼用力地吸吸,感受生命的味道。活著真好,只要有他的世界,存在就變得有意義。
「嗯,後天我要陪老大出門一趟,你跟姆媽先回泰國,到時我們就在泰國會合好了。」
「是陪他參加賭賽嗎?」。榮楚曼把目光投向庭院,幽深無邊。
「嗯,很快的,就三天。爸媽還不知道這事,我們想比賽完之後才跟他們說。」畢竟是拿著雙刀會三兄弟的錢在外圍做莊贏彩,又是押在老大的身上作賭注,在金融危機風暴中,賭贏了,榮氏前期投進酒店合作項目的資金就變成由雙刀會他們幾兄弟全部墊付;輸了,雙刀會就將背起這債款,有些分部可能造成一蹶不振,元氣大傷。他們四兄弟從小感情就非常好,面對這次前所未有的困難,願意攜手並肩共進退。
如果義父知道此事,肯定不會同意他們的做法。他寧願榮氏面對暫時的經濟困難也不會支持他們涉入賭賽,里面的黑暗太多,危險也大,一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但嗜賭如命的老大是不會放棄這二年一次的亞洲賭賽的,更何況現在已牽涉到榮氏投入的資金問題。
晚上顧辛楠從俱樂部回公寓,一進門就看到客廳亮著暈黃的燈,窗邊站著灰色高挑身影,淡雅的休閑連帽衣顯得有些寬大,近來她太瘦了,無由地感到揪心,臉上故作輕松︰「楚曼找我有事?」
榮楚曼轉過身子面對顧辛楠,這個跟她的愛人有著驚人相似的俊美容貌,但完全給她不同感受的哥哥。
「後天的賽事,我想請你不要帶艾米克斯去。」冷然的眸子直接望向他,身上的疏離淡漠無邊。
即使自己的身份已是她哥哥,即使他們曾經共同經歷生死,也沒辦法讓他們的關系融洽些。這,讓顧辛楠內心感到無比的沮喪,如果以前她對自己稍微表現出一點點好感,他也許就不會放手。嗯,想哪去了?他拉回了神游的思緒。
「為什麼?」要知道這次的賭賽不能輸。
「我知道這次代表日本參加決賽的人是上井雄,他早在半年前就在御龍幫買下你的命了,但他要你拿到決賽資格,在賭船上準備取你的命。」榮楚曼仍然立在窗邊,抬眸向上看往他身後某處。
「本來要取我命的人是你。」顧辛楠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慵懶地倚坐在吧台椅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是的!」但她把顧辛桐錯認為顧辛楠了。也許是命中注定,這錯誤竟成全了她的愛情,得到了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顧辛桐。
「我知道你因為愛上老四,所以回御龍幫推掉了這任務,為此還失去了‘暴龍堂’的堂主之位?!」
「是的。」
「這不影響你執行任務,你一樣可以潛伏在我身邊,一樣可以到決賽時取我性命。」顧辛楠露出慣有的譏笑,昂首把酒灌入喉里,有些苦澀。只要她呆在自己的身邊,付出什麼他都願意。那怕最後的結局是死在她手上,他——也心甘情願!
他徹底明白,在算計中他的心失算了,沒想到竟到如斯難以收拾的地步,多想一切重頭來過,能讓他有機會好好把握,不再失去這份愛,不再失去眼前這個人。因為,除了她,他再也無法對別的女人掀起一點漣漪。
「我的身份早已暴露,當然沒信心能取你性命!」以拉菲亞對顧辛楠的了解,恐怕到時想全身而退就很難了,他城府太深,將計就計反戈一擊是最有可能的事。
顧辛楠再次倒入一杯紅酒,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杯沿,臉上的弧線更大笑意更深了︰「呵呵,如果當初老四不代替我接中國分部的話,所有的事情也許就不一樣了。」說到最後,聲音低到他自己才能听到。還是有奢望的,但已求而不能。如果早知道她就是楚曼,自己怎會讓她在眼皮底下成了弟弟的女人。
拉菲亞沒听清他說的話,慢慢從窗口走到吧台前,沉吟一會繼續道︰「如果是為了填補榮氏投入酒店開發項目的資金,我勸你算了,放棄參加這次的賭王大賽,榮氏集團百年根基不會因為投資一個酒店而跨的。」她現在是榮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她有這個氣勢說出這種話。
「不,讓榮氏卷入雙刀會的復仇計劃本來就非我原意,更不應該為這次的資金投入買單。如果不是金融風暴,這區區二十億和後期的資金,我們四兄弟拿出來根本就不成問題。為了血海深仇,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現在為了要徹底堵死凌子俊的退路,他們暗地已開始收購宏翔集團。這些,都需要大筆的資金投入。目前能讓這些問題迎刃而解的就只有放手參加賭王大賽一搏了。
「野狼幫欠我孩子的一條命,我同樣也不會放過他們。但放過凌子俊吧,他不應該承受他父親欠下的血債。」說起失去的孩子,榮楚曼仍然心痛不已。她知道孩子的失去不僅僅是因為野狼幫所致,還有御龍幫的一箭雙雕,逼凌子俊回去接任,借野狼幫的手除掉她。
「拜他的父親和上井雄所賜,我們從小就失去了雙親,‘欠債連本帶利還’是我們雙刀會一向待客的原則。我不會要凌子俊的性命,我只要他也嘗嘗沒有至親的感受。」
「上次二哥不是在紐約已動了御龍幫的底了嗎?听說幫主已病入膏肓,已是將死之人,你何必再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