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榮氏大宅,就看到父母坐在客廳的沙發,似乎正等著他們的歸來。
「爸、媽,今天你們不是說要回泰國嗎?」。榮楚曼坐在母親的身旁,好奇地問。
「顥君,你來跟辛楠說吧!」顧林泓溫和地笑道,沒有忽視顧辛楠身體小小的僵硬。
「嗯,是這樣的。辛楠,你年紀也不小了,曼兒也二十五歲了,我們昨晚商量了一下,覺得也該讓你們完婚了。不知道你們個人的意思如何?」榮顥君慈愛地看著顧辛楠和自己的女兒。
「爸、媽,這完婚的事……,我覺得還是問問楚曼吧!」顧辛楠把視線從義母的臉上轉到榮楚曼,遲疑地答。義母難道原諒他了?看樣子好象是這樣的。但楚曼……她現在對愛情根本一點概念都沒有,依戀他也僅僅是因為那一頭金色的頭發。二年來,他們除了在床上相擁而眠,其它男女情愛之事,她一點都不懂。老二的治療教材里可沒有這些場景讓她學習。
「完婚?!嗯,好啊!」榮楚曼一點也不覺得完婚跟現在會有什麼不同。
顧辛楠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快到旁人無法察覺。
顧林泓當然知道女兒在這方面還不懂,語重心長地道︰「曼兒,完婚跟訂婚是不一樣的。」
「媽,我知道有哪些不一樣!」說完,難得害羞把臉藏在母親的背後,臉紅紅的,眼楮不敢看顧辛楠。
榮顥君繼續問顧辛楠︰「完婚後,你打算去韓國分部還是去英國?韋查理公爵已跟我詳談了很多次,希望你能回去繼承家業。」
「嗯,我還是帶楚曼去英國吧!韓國現在有春雷打理,完全可以放手了。只是冬隱這邊的中國分部,恐怕還要去一趟,听說最近有人挑場子,他顧不上來。」自從老四顧辛桐過後,榮楚曼接受治療,冬隱就被派任雙刀會中國分部的部長,由于賭術不太精湛,常被人挑場子,在泰國的顧辛楠就經常過來替他收拾爛攤子。而榮楚曼往往是在顧辛楠走了之後才知道消息,就整夜整夜地不肯去睡覺,非要等顧辛楠回來才願意趴在他身邊睡著,弄得顧辛楠以後去哪都帶著她。
但中國分部的別墅區象根針一樣刺著他,那地方留有太多弟弟和榮楚曼共同生活的痕跡,冬隱那家伙不但保留老四別墅住所原來的模樣,就連他的車都還一塵不染地放在車庫,猶如他還在生,時時就會忽然回來似的。
顧辛楠有太多的內疚和說不清的情緒,所以每次他來寧願住榮家老宅也不願去別墅區。
「算了,你還是專心一致弄婚禮的事吧!我和你媽去就可以了。」
「爸、媽,我想和楚曼旅行結婚,可以嗎?」。
「啊……為什麼?」仨人異口同聲發話。
榮顥君夫妻是不明白,而榮楚曼則是驚訝。
「大哥,為什麼要旅行結婚?可是我想穿婚紗耶,人生只有一次做新娘的機會,我不想以後回憶時只有沿途的風景,我要看到自己丈夫結婚那天最幸福的樣子。」榮楚曼有些焦急地說,也不管是否要矜持淑女了。
「是啊!辛楠,咱們泰國總部都好久沒辦過喜事了,將你們的婚事好好操辦,熱鬧一番不好嗎?」。雖說是問話,但顧林泓臉上無害的笑容綻放,顧辛楠就知道義母已明確表態了。
「既然媽和楚曼都想辦婚禮,那就在泰國辦吧!只是麻煩爸媽操心了。」
顧辛楠是何等聰明之人,義母這樣子看來是真的原諒自己了。在婚禮事情上,他並沒有太多的堅持!遂他們的願比什麼都重要,這道理如此簡單自己卻一直沒能參悟,如果能早點想透,也許,也許那些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顧辛楠剛才瞬間即逝的一絲為難並沒逃過榮顥君的眼,現在的遲疑讓他這個做養父覺得有必要好好詳談。溫和地看了顧林泓一眼,妻子馬上會意地拉自己的女兒上樓︰「曼兒,上次你訂做的正黃色筒裙已送來了,走,去試給媽看看。」
「媽,那搭配的腳鐲做好了沒有?」榮楚曼很是興奮地挽著母親的脖子,邊走邊親昵地問。
「嗯,都做好了。」倆母女的聲音跟腳步聲愈走愈遠。
榮顥君溫文爾雅的執起茶杯啜了口清茶,臉上始終保持溫和的笑︰「辛楠,你有什麼顧慮不妨直接跟爸說說。」對于辛楠,他一直帶著欣賞的,除了辛桐那次的意外發生。
顧辛楠低下頭眉心微結,在義父面前他不需偽裝什麼︰「說實話的,我覺得目前完婚似乎還早了點,以楚曼對生活的體驗,她還有太多的事情不懂,包括……愛情!」
「是啊!二年的時間治療,可以讓曼兒學到知識和‘閱歷’,卻不能讓她真正體會到男女情感之事,實在是委屈你了。」他深深了解養子顧辛楠的痛苦和矛盾。二年來,日夜相對肌膚相親卻沒越軌,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講無疑是一種殘酷的身心刑罰。
「我並不是說男女之事,而是說楚曼還不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一種什麼感覺,她現在迷戀我也僅僅是因為我的頭發顏色令她歡喜。如果換成是別人也擁有一頭金色的頭發,是不是也那樣迷戀呢?我不敢去想。」
他很苦惱,真的!心愛的女人就在眼前,自己卻失去了繼續愛她的權利,她……曾經是親弟弟心愛的妻子啊!他們生死相依相隨的行徑(榮楚曼被救)大大地刺激震撼了他。而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是自己間接殺死了弟弟,還差點害死了她。他……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辛楠,你的意思是——你其實並不想完婚?」榮顥君這才感到他們夫妻對顧辛楠的負罪心里估計嚴重不足,此刻才真的理解他深切的痛苦來源。
「不,我想完婚!楚曼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珍惜的女人,爸,請您放心,我會一輩子對楚曼好,照顧她,寵愛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盡力給她幸福快樂!」顧辛楠鄭重宣誓般地說。這輩子早就非她不可了,只是上蒼一直不給他機會。現在給機會,卻是如此不一樣的婚嫁!即使是這樣,他也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