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黑色小本宛若重如斤,讓張文的雙手不住顫抖,心情久久難于平靜。
看到黑色小本時,張文知道,他內心是嗜血的,喜歡那種血灑滿地的場面,喜歡看到剌殺目標倒在自己面前,這一切的一切,讓他很有成就感。
調低生活了一年多,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個平常人,工作之余泡泡妞,過著小白領生活,可是如今看來,他顯然是錯了,這一切都是表面的,內心並不這樣認為。
從辦公室到抽煙室,再從抽煙室到衛生間,張文始終都拿著黑色小本,仿佛那就是他多年未見的初戀情人,讓他不肯將目光移開。
有一點讓張文很是疑惑,龍殺高層已經知道他當初並未從那次任務中死去,此時依然活得好好,可是上面為什麼就沒有命令他回龍殺復職?難道說龍殺高層已經將他開除了?
這個問題很快被否決,張文認為並不可能,假如是開除,為什麼是又送車又拿小本子給他?
既然不是開除,可為什麼不讓他回去復職?頭痛,張文相當頭痛,他真是很想將上面那個老狐狸的腦袋扒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樣做又是什麼意思。
人說伴君如伴虎,此話並不是沒道理,作為一個上位者,你永遠不可能知道他內心里想什麼,否則,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張文不喜歡去猜測,去揣摩別人心理,但他此時仍然忍不住的去想,去猜測。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月兌離打打殺殺的日子,可如今看來,老狐狸並沒放過他的打算,不讓他過普通人生活,仍然將他當成一把槍,一把利劍。
長長吐了口氣,將黑色小本放進口袋,悍馬車他可以收,可是這黑色小本,張文知道,他現在不能收,得找個機會還給虎子。
龍殺,他很想回去,但不是現在,小李子因為他而變成殘廢,這事件不弄清楚,他不想回去,雖然這听起來有點小孩子耍性子,但他還是要這樣做。
不想回去,證件自然要還回去,放在他手上也沒用,反而會成為燙手的山芋,令他渾身不自在。
放好黑色小證件後,張文又拿出資料袋里面的資料,全是關于貝家杰。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貝家杰除了是貝家子孫外,還是什麼陰陽門少主。
光听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個陰陽門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正派的幫派,是絕對不會起如此惡心的名字。
事實上,這個陰陽門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有著長遠歷史,其根源可以追溯清朝,據說是一個郁郁不得志的江湖異士所創立,專門與當時的政府對抗。
那個江湖異士估計他自己都未料到,陰陽門會傳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
資料並沒說明貝家杰是怎樣做上這個所謂的少門主,這些張文並不關心,他所關心的是,既然上面知道陰陽門如此臭名遠揚,為什麼又不打掉,這其中又有什麼貓膩?
「張文,你有什麼事嗎?怎麼看你一整天都是神不守舍?」耳邊,突然響起貝貝安的聲音。
張文被嚇一跳,連忙將手中的資料翻轉,不讓貝貝安看到,內心卻不住嘀咕,這小妞是屬猴的?怎麼走路無聲?
貝貝安性感的小嘴唇微微撅起,一雙好看的美眸總是不住瞄向已經被張文翻轉的資料。
小瑤鼻抽動了動,冷哼了聲,說道︰「什麼東西如此神秘?不敢見人,女朋友寫的情信?」
張文額頭大汗,真虧這妞能想得出來,情信?有人寫情信用打印機打出的嗎?如果那樣,也太他媽有創意了。
「那個,小姐,你找我有事?」此時此刻,張文能做的就只有裝瘋賣傻,這份文件極為敏感,不宜讓貝貝安看到。
「真的不讓看?」貝貝安答非所問,每個人都有好奇心,貝貝安這個傾城傾國的美女也不例外,她此時最想知的就是張文手上拿是什麼,看他自剛才出去後回來開始就神不守舍,這讓她很是好奇。
都說好奇心能殺死貓,忍無可忍之下,貝貝安終于還是說服自己,隨意找了個借口從辦公室里走出來。
「沒啥好看的,只是一份普通文件。」張文說道。
「哼!小氣鬼,不看就不看,有什麼了不起?」說完,貝貝安又是冷哼一聲,然後扭著她那性感的小離開,只留下香風一片。
陣陣幽香傳來,讓張文下意識深吸一口氣,神情滿是陶醉和滿足,這小妞,真香。
看著貝貝安離去的背影,張文不由得撓頭苦笑,這妞還是集團董事長嗎?還是貝家子孫嗎?怎麼看都像是鄰家小妹,一個任性的孩子。
貝貝安的出現,讓張文抓到什麼,可是又沒有線索,主線沒抓到。
看著資料上的名字,又看著想到貝貝安,還有他口袋中的黑色小本,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
突然,張文雙眼一亮,暴射出兩道精光,他像是有些明明白了,心中原本模糊的信息也隨之清晰起來,媽咧個逼,老狐狸啊老狐狸。
張文狠狠鄙視著他心中那個老狐狸,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知道龍殺高層為什麼不命令他回去,明知他在s城,卻裝作毫不知情,原來是有目的,一句話說穿,就是拿他當槍使。
陰陽門,貝家杰,想到這些,張文不由得搖頭苦笑,老狐狸,藏得可真深,難怪又是送車又是給黑色小本的,原來是有某種目的。
照目前看來,上面早就已經知道他回來s城,而貝貝安會找上他,恐怕也是受某些‘有心人’的指使吧?至于是誰,那就不得而知。
總之,他被人當槍使就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想要到,張文有種想罵娘的沖動。
不過,這樣看來,情況對貝貝安還是有利的,起碼,上面應該是暗中幫著貝貝安。
從這也可以看出,上頭對貝貝安挺在乎的,至于在乎什麼,張文同樣不知。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上頭要動貝家杰了,只不過,是借助他的手,而不是直接出手。
兩虎相爭,漁翁得利。
想通這點後,張文釋然,生氣的同時,心里還有一絲欣慰,上頭將黑色小本拿給他,估計也是好讓他有不時之需,雖當他是枚棋子,卻並沒有打算犧牲棋子的意思。
不管怎樣,張文不喜歡被人當成枚子,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枚子和命令完全是兩回事,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可是眼前這算什麼?命令?像嗎?狗屎。
想明這些,張文倒也不著急將黑色小本還回去,事情走到這一步,他還不還黑色小本都是意義不大,為啥?只要他幫貝貝安,就意味著要跟貝家杰作對。
資料上除了介紹貝家杰的資料,還有一個女的,韓夢依,資料上並無相片,只說她是陰陽門三號人物,也是貝家杰的師姐,為人心狠手辣。
「韓夢依?這是何方神聖?看名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不知漂不漂亮,會不會有損這個名字。」看著這個叫韓夢依的資料,張文自言自語說道。
「韓夢依是誰?你女朋友?找個時間叫上她,大家一起吃個飯吧。」神出鬼入的貝貝安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張文面前。
張文嚇一跳,氣得他直想破口大罵,媽咧個逼,這妞難道真是屬猴的?怎麼這麼八卦?郁悶。
「小姐,你下次能不能別這樣嚇我?我有心髒病的。」張文說前已經將手中資料翻轉,不讓貝貝安看。
貝貝安見狀又是冷哼一聲以示她的不滿,「關你什麼事?我喜歡這樣走路。」說完,轉身,如一個高傲的公主般離開,鑽進她的辦公室。
張文並未將貝貝安的事情放在心上,極為郁悶的他手拿著資料走進吸煙室,掏出打火機,將手中的資料燃燒掉。
片刻間,那份資料就燒成一堆黑漆漆的灰。
心里悶得慌,抽完一支煙後,張文也懶得再回去辦公室,再次翹班,開溜了,反正今天貝貝安也是極度不爽他,所以他也懶得回去請假,那只會令他自討沒趣。
開著仍未上牌的全新悍馬四處漫無目的亂逛,不知自己該去哪里,毫無目的。
翹班,是想讓自己腦子清醒一些,可是出來近半個小時,效果並不明顯,依然心亂亂的,而這一切,全因袋中的黑色小本而起。
「或許我真的變了。」通過倒後鏡望著自己,張文自言自語說道。「算了,還是給回他們吧,這東西恐怕已經不適合我了。」
最終,張文還是決定將小本子還回給上面,拿了小本子,就等于龍殺的人。
他遲遲不回去,上面應該也知道原因,但是上面卻沒有一點反應,以老狐狸的精明,他會不知道嗎?不可能。
「無官一身輕。」得出這個結論後,張文頓時輕松起來,猛的一踩油門,悍馬就像月兌了韁的野馬般飛沖出去,于是,s城的主干道上,一輛黑色悍馬正上扮演著馬路殺手,橫沖直撞,引得街頭上的攝像頭狂閃不停,只是任那些攝像頭再怎麼拍都沒用,因為張文的悍馬根本沒有上牌。
拋開煩心的事情,盡情狂飆個夠,體驗悍馬的各項性能,一圈下來,張文十分滿意,經過部隊改裝過的車子就是不一樣,真如開坦克般。
不知不覺,張文竟將車到蘇涵瑤上班的警局門口,會開來這里,純粹是下意識,內心的行為,待發現眼前是警局,他是好氣又是好笑,剛剛才飆車,現在這算什麼?自投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