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張文不打算喝酒,但是後來李鎮提出喝兩杯。
就李鎮現在這模樣,張文不忍心拒絕,所以,二人喝了點,張文還好,李鎮則是有了幾分醉意。
一個多小時後,張文結賬,輕扶著李鎮往包房外走去。
退伍的軍人,大多在外面都混得不怎麼如意,在部隊里,或許他們可以威風八面,高高在上,各種各樣的榮耀和獎狀無數,可是退伍後,他們大多數人就會在社會底層掙扎,甚至連溫飽都成為問題,房子,車子,票子,女人,都與他們無緣。
現實在殘酷的,怪不了誰,出來混得不好,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廢柴,好馬還需遇上伯樂,他們缺的,就是一個伯樂。
「兄弟,改天讓我請你。」李鎮喝得已經有幾分醉,走起路來踉踉蹌蹌。
「好,改天讓你請我,不過等到你心情完全好了再說,我可不想再安慰人,真他媽累。」張文笑道,
二人相視一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引得一眾服務員滿頭霧水,疑惑看著這兩位客人。
「喲,這位誰啊?不是李鎮嗎?真巧,在這里也能遇上你?兄弟,你怎麼成這德性?失戀了?哦,該死,真不好意思,我忘了,該罰,真該罰,你的女人現在已經是我女朋友了,呵呵。」張文二人剛才出包房,身後則響起一道聲音。
李鎮突然站著不動,原本因為喝酒而通紅的臉此時竟然蒼白無比,渾身直發抖。
不用回頭,張文也知道,後面那王八蛋是個人渣,喜歡一個女人沒有錯,錯就錯在把人家女朋友搶了,卻還要拼命挖苦。
「吳士,我們走吧。」人渣身邊那個女人拉了拉,想拉他走。
張文輕拍了拍李鎮的胳膊,希望他能冷靜下來,為那種人傷神真不值得。
「走什麼走?好不容易才遇上你舊情人,難道你就不想跟他多聊聊?不想了解了解他近來的生活?」被稱為吳士的男人甩開女伴的胳膊,冷笑道。「不過,我看你舊情人生活過得並不好,瘦了。」
李鎮感激的向張文遞去一個眼神,深吸一口氣後,慢慢轉過身,該面對的遲早還是要面對,沒辦法逃避。
李鎮轉身的一剎那,吳士身邊的女伴突然睜大雙眼,小手緊緊捂著嘴,簡直不敢相信。
張文知道,這女人應該就是李鎮的女友,不,應該說是前女友。
人長得不算漂亮,只能算是小家碧玉,跟木可欣一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怎麼?傷心了?後悔了?想哭?沒關系,你可以再回到他身邊的。」吳士見女伴手捂小嘴,讓他很是不爽,醋火中燒。
「我沒有,你不要亂想。」那女人見吳士這樣說,心慌了,連忙放下手解釋,好不容易傍上吳士,她不想錯過,對李鎮的內疚,如果有下輩子,她會補償的。
「沒有最好,哼!不怕告訴你,就算你要回去他身邊,我也不會阻止,別以為你有多高貴,不過,我想你是個聰明人,必定能分清眼前的形勢,以你舊情人的經濟,我怕養不活你,瞧瞧你舊情人身上的衣服就知道,知道那是什麼衣服嗎?保安服裝,每個月領一千幾百工資的人,就他那點工資,夠你買一套化妝品嗎?」。
對方這話讓張文听得緊皺起眉頭,欺人太甚,正想開口時,卻被旁邊的李鎮拉住。
見李鎮阻止,張文只好罷休,暗道真不知李鎮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阻止?怕惹事?這不像他李鎮的性格。
不管怎樣,必竟是李鎮的私事,他阻止,張文自然忍住。
「陶莎,你還好嗎?」。李鎮面無表情問道,可是他這話卻引得張文大為不滿,都什麼時候了?還問候對方?
「你舊情人問你呢,你怎麼不答了,他問你過得好不好。」吳士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李鎮的形象讓他很是滿意,他想盡一切辦法去打擊李鎮,這個目的終于達到,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
「我很好,謝謝關心。」陶莎答道,聲音如蚊,不敢看著李鎮,怕自己會哭,三年來,李鎮對她很好,處處關心和愛護她,作為男朋友,他盡到了自己該盡的義務,唯一的缺點就是李鎮沒有錢,才那麼一點工資,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剛開始,陶莎相信李鎮,相信他一定會有出息,所以,給他時間,可是一等就是三年,陶莎漸漸失去耐性,剛巧此時吳士出現了,出手大方,懂得浪漫,會討她歡心,所以,沒多久,陶莎淪陷了,迷失于吳士的金錢攻勢之中。
跟了吳士沒多久,陶莎發現吳士根本就不像追她那會有風度,根本就是頭狼,或者說是個畜生。
想後悔,世上沒有後悔的藥賣,陶莎心有不甘,路是自己選的,不能怪別人,認清吳士的真面目後,陶莎已經不對吳士抱任何希望,跟著他一起,完全是因為看中吳士的錢。
「那就好,希望你過得愉快。」李鎮一直在逃避,逃避這個事實,但是今天他方才發現,再次見面,也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幸福是強求不來的,正如張文所說,人,總不能活在過去。
再次見面,李鎮倒想開了很多,心中的傷痛減輕不少,也許,他開始放開,放開這段情,頹廢那麼長一段時間,也夠了。
這個女人,過去三年里承載著他太多希望和夢想,可以說,從退伍到和她分手,他都一直為了她,為了想讓她過上好日子,他是賣力的工作。
工作再努力,在她眼中,仍然是個小白領,每月拿那麼一點錢,根本不夠她揮霍。
李鎮不怪她,盡管她離開他,對不起他,可他還是不怪她,反而希望她能過得幸福,男人,就是要活得大度些。
「吳士,不管怎樣,你贏了,希望你能好好對她。」李鎮看著吳士,緩緩說道,听不出他是喜是怒。
跟吳士的仇恨也不是一天兩天,兩年前的某天,李鎮在街讓看到吳士調戲女孩子,于是上前去將吳士狠狠教訓一頓,也就是從那時起,二人之間結下仇恨。
兩年來,吳士一直找機會向李鎮報仇,終于,讓他找到了機會,暗中對李鎮的女朋友下手,打算將她泡到手後玩一段時間再甩掉。
論打架,吳士不是李鎮對手,論泡妞,正相反,李鎮不是對手。
「你放心,我一定會對她好的,李鎮,你前女友的床上功夫真不錯,什麼招式都會,叫得很浪,真他媽會伺候人,呵呵,說起來我還得多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吳士笑道,笑得很猙獰,很囂張,很殘忍。
張文恨不得將對方揍成豬頭,媽咧個逼,世上怎會有這樣的變態?比起他,張文發現高通以說是大好人,草。
李鎮嘴角不住抽搐,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一直苦苦強忍著。
張文真弄不明白,李鎮到底忍什麼?難道他這樣,別人就會說他是大好人嗎?
「兄弟,有瘋狗咬你,難道你也要去咬回瘋狗一口嗎?」。片刻後,李鎮恢復了平靜,緩緩說道。
張文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這句話說得真夠解氣,罵人不帶髒字,絕,真夠絕,同時,他對李鎮的忍耐性是深感佩服,換成是他,估計早就沖上去了。
吳士臉色變成豬肝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剛才得意之色早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罵誰是瘋狗?我看你才是瘋狗,連自己女朋友都看不住,還算是男人嗎?我都懷疑你是不那方面不行,不然這個騷.貨和我做.愛時又怎麼會不停的喊,士哥哥,用力,真爽,肯定是你以前沒有讓她爽過,所以,這也怪不得她甩掉你,總不能讓她每次都用黃瓜來代替你那玩意吧?」吳士如被踩到尾巴的狗,四處亂咬人,說的話是越來越難听,這還不算,說話時還要將手伸進陶莎衣服里捏她那聳高挺拔玉.峰。
陶莎臉露痛苦之色卻不敢吭聲,只能默默承受著,吳士近乎粗魯的捏她,肯定又是青一塊紫一塊。
李鎮嘴邊抽搐更是利害,可他依然還是站著不動,今天正巧是他和陶莎相識三周年的日子,三年前的今天,他認識了陶莎。
她不仁,他不能不義,此時是下午一點三十分,三年前的今天,他是在下午兩點三十分認識她,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小時方才滿三周年,而在這未來的一個小時里,他不想在她面前動手,好讓這段情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三年都過去了,還在乎這一個小時嗎?
張文開始可憐陶莎,但並不同情,錢真的有那麼好嗎?為了錢,可以這樣任意作賤自己,她這樣,跟夜總會里的小姐有什麼區別?甚至連她們都不如,比她們活得還要沒有尊嚴。
「陶莎小姐,我不得不說,你的眼光很有問題,好的你不選,偏偏選到他這麼一個垃圾?李鎮的失意是沒錯,那只是暫時的,三年你都堅持了,為什麼就不給他多一點點時間?而白白錯過一支潛力股,難道錢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現在拿到錢,你又得到了什麼?」頓了頓,張文又接著說道︰「知道我兄弟為什麼一直強忍著嗎?那是因為看在你的份上,今天過後,你們就完全是形同陌生,你是你,他是他。」
曾經有這麼一個真實的故事,一位國家名牌大學出來的尖子生在工廠生產線里混了一年,就是得不到提升,每天跟那些阿姨大媽里呆在一起干活,于是一年後,尖子生就忍不住的去找廠長,誰料二人發生口角,原因是尖子生仍然持才,認為自己是國家一級名牌大學出來,廠里面對他不公平,應該將他調到其它更好的崗位。
對此,廠長相當不滿,原本他還挺喜歡這個尖子生,讓他在生產線里磨練,就是想將尖子生身上的傲氣磨掉,可如今他方才知道,作用不大,也讓他失望透頂。
尖子生一怒之下,手指著廠長破口大罵,罵廠長是小學未畢業的豬,文盲。
廠長當時是听得好氣又好笑,好半響,他才緩緩對尖子生說道︰「我是文盲,可是我年薪幾十萬,你是尖子生,你年薪多少?」
據說最後那個尖子生一時想不開,跳樓了,認為社會對他不公,于是產生輕生的念頭。
其實,他只要再忍忍,再等待一段時間,廠長就會升他為廠長助理。
陶莎臉色蒼白無比,淚水早已是滑落,雙肩不住顫抖。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罵我?你他媽找死?草,還潛力股,潛力拉圾倒是有他份,看他那吊樣,像是有錢人嗎?」。
「以前不是,可是從今天起,他就是了,從剛才起,他就是我的拍檔,年薪一百萬,i還有房子,車子,陶莎,我兄弟可以將所有錢全部給你,這個垃圾可以給你嗎?」。忍無可忍的張文是不想再忍,這口氣不出,他怕自己會氣得殺人,會愧對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