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玨回到烏池鎮時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去,棄了馬匹沖進聚緣酒樓里直奔三樓南宮穎的房間。
周心荷在房間里等著南宮穎直到下午卻始終不見南宮穎的身影,不知道這妞兒究竟在干什麼,居然一整天都不曾出現過,正打算去問這酒樓的小二老宅子的位置,然後親自去看看情形。
剛剛打開門,正巧看見有些激動的南宮玨,二人均是一愣,不由得同時出聲詢問對方。
——「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回來了。惚」
南宮玨反應過來,頓時推了門往房里走,「穎兒呢?你怎麼會在她的房間里?」
周心荷一頓,「我只在昨晚見過她,她說回老宅子里去接寶寶回來,結果今兒一天我也沒見著她的人影,正打算去問了老宅子的位置前去看看……」
周心荷的話還未說完,南宮玨已然轉身沖了出去,直沖進後堂問了老宅子的位置,旺子被嚇到了,這人他見過,是自家小姐先前避著的公子,正猶豫要不要說出老宅子的位置溫。
南宮玨已然耐不住性子,一把揪住旺子的衣領口,聲音冷得能凍死人,「說!」
旺子打了個寒顫,本能地有些結結巴巴的說出老宅子的位置,南宮玨松開他,箭一般地沖了出去,周心荷在他沖出酒樓的一刻下了樓,看著南宮玨遠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追也追不上他,索性不去老宅子里,周心荷在大廳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心想就讓那二人甜蜜去吧,她就不去做電燈泡了。
周心荷喚來小二,點了幾個小菜,然後安然地坐在位置上等著小二上菜,眼角的余光打量著這大廳里來來往往的人,突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周心荷心頭一震,剛巧那人也抬起頭看了過來~~
周心荷趕緊低下頭,默念著︰不認識我不認識我不認識我……
果然,那人只是掃了她一眼便沒了動作,接下來小二給他上了菜,那人便更沒有心思來打量她了,周心荷深深呼出一口氣,幸好听了南宮穎的話換了女裝。
南宮玨趕到老宅子的時候,直覺有些詭異,他站在宅子外面,靜下心來也听不見任何聲音,手上使力推開院門,院子里有些狼藉,兩個銀發老人被捆著倒在院子里。
南宮玨心頭被狠狠揪起,穎兒回了宅子一天一夜也不見身影,這里也不見寶寶的影子,這二位老人該是這宅子里的下人,福叔福嬸見陌生男子闖了進來,心頭又是歡喜又是恐懼,張了張嘴,仍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南宮玨濃眉微擰,走過去替二位老人松開了繩子,心頭如火燒般難受,穎兒和寶寶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老人家,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
福叔努力張了張嘴,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急得老淚縱橫,一把拖住南宮玨不讓他離開,南宮玨心頭焦急,看著老人不斷地比劃著,試探著問出聲,「您是讓我不要離開這兒?」
福叔一陣猛點頭,松開南宮玨的手跑回屋里去,不多時拿了紙筆出來,南宮玨一看,頓時只覺得腦袋里一陣氣血上涌。
——我家主人和小小姐昨晚被人劫走了,還請公子行行好,救救她們。
「可知是什麼人所為?」
南宮玨頓時捏緊了拳頭,他的身份在凌雲暴露,上官無邪親自帶人去抓他,這上官無邪當年就覬覦穎兒的美貌,多次派人去大宇均未果,如今——
南宮玨一顆心頓時吊得老高,上官無邪出了名的殘忍,若是穎兒和寶寶落在上官無邪手里,他不敢去想後果。
穎兒向來與墨痕走得近,如今凌雲朝堂不穩,抓了穎兒和寶寶,不管是對付他還是威脅墨痕,于上官無邪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福叔搖頭,在紙上寫道︰「只看見一群黑衣人,那為首的黑衣人似是認識我家小姐。」
南宮玨心頭越發篤定,除了上官無邪,他實在想不出究竟還有誰,一群黑衣人,倒是像極了上官無邪手下的黑衣近衛。
南宮玨心里亂極了,快馬加鞭地趕回來,滿心歡喜以為可以見到穎兒和寶寶,卻不曾想是這般光景,見不到穎兒也就罷了,他現在只願她和寶寶平安無事。
暗影一直暗中跟著穎兒,他一定知道穎兒出事了,這里沒有打斗的痕跡,暗影應該是跟著他們去了,思及此,南宮玨轉身飛奔而去,果然,在朝東的方向上發現了暗影留下的專屬于暗衛的標記。
南宮玨眸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堅硬的拳頭捏得死緊,「上官無邪,這次,你給了朕一個起兵的理由!」
南宮玨狠狠一拳打在身旁的牆上,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漸漸冷靜下來,如今這般,他不能自亂陣腳。
回到聚緣酒樓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掌櫃的一見是他,想起先前南宮穎的吩咐,笑著迎上前去,「公子,您回來了,小的已經給您準備好了上房。」
南宮玨冷著一張臉,沒有理他,徑直走過,他現在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掌櫃的瑟縮了一下,想著還是不要惹火上身的好,瞧著南宮玨徑直朝樓上走去。
「掌櫃的,你家小姐可有交代何時回來?」
南宮玨上樓,正巧在聚緣酒樓等了一整天南宮穎的歐陽灝終于有些坐不住了,外面已經黑了下來,卻仍是不見南宮穎的身影,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于是下樓來問問這酒樓的掌櫃的。
南宮玨頓時停下腳步,這人又是誰?怎的也來詢問穎兒的行蹤。
掌櫃的笑著迎上去,「我家小姐昨日回了老宅,想必告知過公子,至于何時回來,小的實在不知。」
「我知道了,多謝,若是你家小姐回來,還請轉告她,就說歐陽灝找她有事。」
「一定一定,歐陽公子請放心。」
南宮玨深邃的黑眸愈發沉了下來,歐陽灝?若是沒有猜錯,該是歐陽宇的那位四弟,可穎兒怎的會認識他?
歐陽灝總覺得心中不安,穎兒答應今日一早帶寶寶來見他,可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他不得不懷疑是她出了什麼事,想了想又問道,「可知你家小姐的老宅子在哪里麼?」掌櫃略一遲疑,還是告知了歐陽灝,歐陽灝道過謝,出了酒樓。
南宮玨沉著一張臉轉身下了樓,在掌櫃的不解的眼神里追了出去,「這位公子請留步!」
歐陽灝起初不知道是在喊他,繼續往前走,南宮玨加快腳步追了上去,「這位公子請留步!」
歐陽灝轉身,見到南宮玨的時候微微有些詫異,這人長相氣度端的不平凡,暗暗在心底贊嘆了一聲。
「這位仁兄有何指教?」
南宮玨也不拐彎抹角,如今穎兒下落不明,若是有人可以幫得上忙,他是樂意之至。
「在下只是好奇,不知公子和這酒樓的主人有何淵源?」
歐陽灝臉上仍舊帶著溫潤的笑意,眸中卻暗含防備,「請問仁兄貴姓?」
南宮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敝人姓南,與這酒樓的主人是至交好友,今日黃昏時前去老宅拜訪……」
將老宅里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歐陽灝的眉頭越皺越緊,怎麼會?僅僅一天的功夫,昨兒還好好的,今兒就出事兒了?!
歐陽灝有些半信半疑,憑空跑出這麼一個人來,叫他如何相信,掃了南宮玨一眼,目光接觸到他身上的玉佩,歐陽灝心頭一震,這人是南宮玨!
作為西漠的王爺,對各國皇室都有著一定的了解,眼前這人說他姓南,他雖然語氣平靜,可歐陽灝可以感覺到他心頭的焦急,明顯他對穎兒的關心更甚自己,況且他總覺得他身上有著那麼一股子霸氣,絕非一般人可以擁有的。
歐陽灝看著南宮玨,傳說中的南宮玨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此刻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和焦急。
「南兄可知是什麼人劫走了穎兒?」
歐陽灝心底輕笑一聲,他喚自己小妹為穎兒時明顯看到眼前男人眸中閃過的霸道和警告意味兒,呵~~看來這男人不僅霸道,對穎兒也是真真上了心的。
收起玩鬧的心情,歐陽灝沉了沉臉色,穎兒不見了,作為她的四哥自然也是焦急,可卻不能自亂陣腳。
「南兄大可將心中所想告知在下,穎兒是與在下血脈相連的小妹,她和寶寶被人劫走,在下心中的擔憂不比南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