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穎驚了一記,奈何身子軟軟的提不起一絲力氣,只能任他再一次欺負個徹底,這一次,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小手胡亂地縮在他胸前徒勞地輕輕掙扎。
南宮玨咬牙,終于放過她,知道她如今的身子有些受不住,他不敢再亂來,看著她軟軟的可憐兮兮地縮在自己懷里,呼吸似乎都變得微弱了,南宮玨心頭一揪一揪地疼,他是讓她一個人受了多少苦,她的身子才變成如今的弱不經風。
「穎兒~~」
他溫柔地喚她的名兒,仿佛總也叫不夠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重復著,她如今的身子本就不好,也無甚精神,經了他一通折騰,听著他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兒,心頭甜甜的,安然地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南宮穎醒來的時候,馬車里多了些被子,身下是軟軟的觸感,身邊是他溫暖的體溫,他該也是累了,此時看起來睡得很沉,安靜得有些像孩子,沒有一絲防備瀘。
睡了一覺,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丁點兒,南宮穎忍不住動了動,柔荑輕輕撫過他俊逸的面頰,斜飛入鬢的劍眉,他緊閉的雙眼,他薄削溫熱的唇瓣……
南宮穎忍不住唇角微微勾起,這樣的感覺真好,能夠在他的懷里醒來,真的很好,她覺得安心,安全,還有絲絲叫做幸福的感覺纏綿縈繞在心頭。
南宮玨眉眼微微動了動,在南宮穎的小手還來不及離開時睜開了雙眼,眸中一片清明,他醒了有一會兒了,不想打斷她,不想驚擾了這難得溫馨的一刻喵。
南宮穎有些囧,柔荑動了動想要縮進被窩里,南宮玨溫熱的大手抓住她有些微涼意的小爪子,眼含笑意,不讓她掙月兌。
她听到他些微低沉的聲音,隱隱含了笑意和溫柔,「醒了,餓麼?」
她不敢去看他深邃的眼楮,那里此刻一定滿含寵溺,她怕自己掉進他溫柔的陷阱里,爬也爬不出來。
忽又勾唇淺淺一笑,自己真是傻呀,她早在許多年前就掉進他溫柔的陷阱里了,至今也沒有爬出來,以後的人生就更是不可能了,呵,其實這樣的感覺也不錯~~
南宮穎往他懷里蹭了蹭,聲音柔柔的,直滲進他心底去。
「餓——」
她听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先前該是被餓了好些日子,昨日不敢冒然給她太多食物,只喂她喝了些粥,休息了一晚,身子恢復了一些,此刻該是覺得很餓了。
南宮玨摟著她坐起來,給她披了外衣在身上,忍不住又替她攏了攏衣襟,以防有一絲風灌進來把她給凍著了。
馬車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小木桌,估模著是听到了馬車里的動靜,不多時有低低的聲音在馬車窗子邊響起。
「主上,屬下準備好了吃食,可要送進去嗎?」
南宮玨輕嗯了一聲,立時有人送了些吃的進來,南宮穎瞧著那些精致的飯菜和小點心,心頭暖暖的,都是她從前喜歡的口味,他都還一一記得,不知為何南宮穎覺得眼眶有些熱熱的。
南宮玨輕笑一聲,一手攬著她,一手輕撫上她的眼角,她听到他笑罵了一句,「傻丫頭!」
南宮穎不服,微微撅了小嘴,可是心頭又是歡喜又是酸澀,只覺得這錯過的六年真真是冤枉,為何他們之間生生就錯過了六年時間呢?
若是這六年他一直在她身邊,很多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可人生就是如此充滿糾結和神奇,永遠算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她不知是該怨怪老天爺還是感謝老天爺。
「好了,來,張嘴!」
他不知何時伸手端起了一小碗粥,摟著她的左手端著粥碗,右手拿著調羹舀了一小勺粥喂到她唇邊。
「好了,乖,張嘴,先暖暖胃~~」
南宮穎依言乖乖地張嘴,一雙霧氣縈繞的眸子卻時不時地看向他,南宮玨覺得好笑,他還不知道,這小妮子隔了六年竟是越發地會撒嬌了,也愈發地愛哭了,仿佛只要他輕易的一句話,一個小動作都能勾起她的眼淚。
南宮玨心底喟嘆一聲,他不在身邊的六年里,這小妮子一定遇到過許多許多的事,他可以想象她一臉倔強地咬牙堅持,卻從不會讓別人看見她的眼淚。
他知道,自己對于她是最特別的存在,只有面對他,只有在他懷里,她才會在一瞬間變得如此脆弱,變成像小女孩一樣地黏著他,依賴他。
就著他的手喝完一小碗粥,南宮穎愈發精神了些,想要自己動手吃東西,南宮玨卻不許,南宮穎最終敗在他寵溺至極的眼神里,簡單的一頓飯吃得溫馨滿溢。
南宮玨帶著南宮穎到達雷州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慕容連雲帶著大宇的軍隊駐守在這里,墨痕雖然下令雷州主帥打開城門,可接下來的一些城池,守將並不是墨痕的人,于是,大宇軍隊暫時在雷州駐扎了下來。
既然已經起兵,斷沒有中途撤離的道理,南宮玨終究是心懷仁慈,不想看到生靈涂炭,百姓流離失所的慘狀,令慕容連雲暫時留守雷州,靜觀其變。
他相信墨痕會贏了這場硬仗,只是時間的問題,他也相信墨痕會是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君子,只要墨痕贏了,他也就不用再麻煩了,只是上官無邪,他一定不會放過。
墨痕與上官無邪之間的戰爭,既然墨痕沒有開口,他沒有權力插手。
墨痕終究是驕傲的,即使知道大局已定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即使為著百姓考慮親自低頭向南宮玨求和,可他始終不願意真正求助于南宮玨,真正臣服在他腳下。
既然他不開口,南宮玨反倒落得清閑,對外一直宣稱他親自領兵攻打凌雲,既然軍隊駐守在雷州,他倒是可以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帶著穎兒多出去走走,以後怕是極少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在雷州停留了幾日,南宮穎的身子漸漸好起來,尤其南宮玨每日陪在身邊,她的精神好了許多,可以下床,可以簡單的活動,只是動作大了卻仍是會牽動身子疼得厲害。
雖然這里已是自己的地盤,可南宮穎心里總是有些排斥,精神好一些之後,小腦袋也動起來,每日里東想西想的,不是想寶寶,就是想些酒樓的事物,或者讓人尋了些與當地民風民俗有關的書來看,總之就是不消停。南宮玨每每又氣又好笑,佯裝斥責她幾句,可只要她一露出委屈可憐的神色來,南宮玨立馬繳械投降了,他真是看不得她如此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