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刺到他了。
他或許以為自己還能在她面前演戲裝傻,但她與他結婚多年,又豈是當年那個天真無知的女孩?
他的每個最細微的反應,藏著什麼樣的意義,她清清楚楚。
因為她一直很仔細地在觀察,在體悟。
殷恬雨掩落眸,幽幽嘆息。
現在,輪到她演戲裝傻了
恬雨是否已經發現了?
發現他近來腦子里,滿滿的都是李相思,她如冰的眼神,謎樣的微笑,她恍若舞者靈動的身姿,她沙啞性感的嗓音。
恬雨是否察覺到了?當他朗笑的時候,滔滔不絕說話的時候,他與她一同進餐,或者獨自埋首公事的時候,他想的念的,都是李相思。
他的理智,因一個女人而散漫了,他的妻子,可猜到了?
「太糟糕了。」路柏琛懊惱地呢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燈靄朦朧的loungebar里,懶懶地響著爵上樂音,他听而不聞。
身旁,一個男人靜靜的觀察著他,他明知自己浮躁的行舉都落入對方眼里,但他不在乎。
對方不是他立法院的同仁,也不是那些他必須酬應的大人物,是衛襄,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也是唯一的知己。
衛襄知道他所有不堪的過去,明白他的野心勃勃,正如他也知曉,衛襄曾經歷過的,最沉痛的情傷。
「沒想到你也會為了個女人魂不守舍,你不是說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你身上嗎?」。衛襄一針見血,點破他心中的煩惱。
「我也以為不可能,但就是發生了。」
那夜,透過車窗望她的那一眼,注定了一切不可能都成為可能。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這麼在意,她很美嗎?」。
「美極了。」
「很聰明?」
「太聰明了。」
「她熱情嗎?」。
「一點也不,她冷得像魄水。」
「冷得像冰?」衛襄揚眉。「你迷上一個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
「不,她絕不是不苟言笑,她還滿常笑的,她的笑容很有魅力。」
「怎樣的魅力?」
「像火又像冰的魅力。」路柏琛盯著酒杯,話說得玄。
一個冰火美人。衛襄腦海里蒙朧地浮現一道身影,他微微眯眼。「她叫什麼名字?」
「李相思。」路柏琛低語,沒注意到這芳名引起好友一陣震動。「她是殷樊亞的特別助理,也可能是他的情人。」
「殷樊亞?不就是你妻舅嗎?」。
「是。」
「你迷上你老婆哥哥的女人?」衛襄語氣怪異。
「我只是說‘可能’而已,樊亞不肯公開承認他跟相思的關系。」
「為什麼?」
路柏琛聳聳肩。「也許他們倆根本不是那種關系,也許是相思故意逗我。」
「是嗎?」。衛襄深思地沉吟。「你跟那個女人上床了?」
「還沒。」
「但你想跟她上床。」衛襄機敏地听出好友的言外之意。
「我的確很想。」路柏琛譏誚地自哂,朝酒保比個手勢,再要一杯酒。「也許只有跟她上床,我才能忘了她。」
偏偏兩人見面,只是吃飯、聊天、兜風,像普通的戀人一般浪漫又單純地約會,反倒教他更深陷在激情的網牢中,無法自拔。
「你想忘了她?」
「我結婚了,衛襄,我喜歡恬雨,我不想對不起她。」路柏琛接過酒保遞來的威士忌,又是一口喝干。
就算他不是因為愛和恬雨成婚,她仍是他的妻子,他該尊重她,而總是對他溫柔相待的她,也絕對值得他的尊重。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