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不知道記得自己是怎麼上台幫小爸爸領的獎杯,也不記得自己在台上說了些什麼,有沒有說錯台詞什麼的。
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拿了獎杯說了台詞後就離開了那個人聲鼎沸的會場,走得之倉促,完全可以用逃亡來形容,她甚至沒有給王霹靂打聲招呼。
直到回到家里,直到砰的一聲關掉房門,直到整個空間里只有自己,她才疲憊不堪才背靠著門,然後慢慢的滑落在地板上,蜷縮在那里,頭埋進膝蓋間,紅腫的眼眶,溫熱的液體,再次如泉涌一般。
沒有起來開燈,已經沒有了那個力氣,也覺得沒有那個必要,整個空間漆黑的一片,她卻一點都不恐懼,不知道是誰說的,黎明的前段是黑暗,而只有努力的挺過黑暗,就能看到黎明的曙光。
背靠著門,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直以為台北的冬天不冷?因為台北的冬季只能看雨不能看雪。
然而,今天晚上,這個漆黑的夜里,她第一次感覺到台北的冬天這麼的冷,像冰窖一般的涼,渾身上下好似沒有穿衣服一般的立在凍庫里,冷得她只打嗦。
蜷縮著自己的身體,像一只流浪的小貓,在整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只有孤寂和淒涼。
有句話叫不見棺材不掉淚?她現在終于見到棺材了,也終于流淚了。
有句話叫著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見到舊人哭,現在,在她和邵建波還有杜心凌三人身上,這句話完全的得到了全新的詮釋。
坐了多久,她自己其實不知道,直到房間里傳來汪汪汪的叫聲,然後有濕漉漉的舌頭在舌忝著她的腳背和手背,她才慢慢的醒了過來。
站起身來,模索著開了燈,房間里一切依舊,他走了兩個月了,這房間里,早就沒有了他的痕跡,包括,他的氣味。
甲骨文在她的腳邊一直搖著尾巴,時而拉著她的褲腳汪汪兩聲,她終于明白,甲骨文是餓了,每次它餓了,就是這個動作。
拉開冰箱門,找出中午的剩飯剩菜放到微波爐加熱,準備給甲骨文吃,自己沒有心情吃飯,所以就更加沒有心情給甲骨文弄飯。
廚房里成雙成對的餐具看著十分的刺眼,用手朝水池里一推,稀里嘩啦的一大片聲音,嚇到了甲骨文,她卻未加理會。
把微波爐熱好的剩飯剩菜倒進甲骨文的大碗里,轉身朝樓房間走去,牆壁上的指針準確無誤的指向零點,他沒有回來。
想必,以後都不會回來,她沖進房間,猛地拉開衣櫃的門,把那些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一股腦的拉了出來,再狠狠的扔在地上。
煙灰缸,香煙盒,印著幾只紅梅的藍色火柴盒,古龍水,還有象牙塔般的水晶杯……
所有的,關于他的一切,全部的摧毀,古龍水瓶被摔破的時候,滿屋子的香味幾乎要把她掩埋,火柴盒在她腳下踩裂的時候,她好似又看見他在黑暗的地方,一下,又一下的擦著那單邊的磷,一般是三四下後,嚓的一下,就是一點藍光,接著火苗燃了起來。rt0g。
記得當初最吸引她的,就是他那劃火柴盒的動作,修長的手指捻著一根細細的火柴,然後就那麼優雅的劃著。西後的以。
小爸爸曾經說過,這年頭,抽煙還用火柴的男人,那真是極其優雅的男人,有些東西值得收藏,比如,即將滅絕的火柴盒。
正因為他抽煙喜歡火柴盒,她每到一個地方,最喜歡收集的就是火柴,而這樣的東西,要麼在精品店里才有賣,而且價格極高,因為做得極其精致,已經是一種奢侈品,要麼就在一些偏僻落後的小鎮,價格倒是非常的便宜,不過做工粗劣,但也更接近原始和淳樸。
所以,家里收藏最多的是火柴盒,而這些東西,是她愛他的象征,現在,這些火柴盒全都化著一張嘲諷的面孔,見證了她感情失敗的全部經歷。
把他所以的東西全部毀滅,然後再拖出自己的行李箱子,把自己那些簡單的,和他無關的東西收進行李箱里。
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那本可笑的大紅色的結婚證書,翻開來,兩個頭挨一起的傻乎乎的人,仔細看,女的眼楮里有著喜悅和期盼,而男的眼神里只有迷茫和空洞。
望著這這本紅色的東西,她卻徹底的笑了,笑得蒼涼和淒楚,她不知道哪里不好,為什麼就這麼不招他待見?
手里這大紅色的東西,這麼的刺眼,她雙手一邊抓住一半,用力朝兩邊一拉,終于,這個薄薄的小冊子,在她手里一分為二。
看著一分為二的冊子,她又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笑得狼狽不堪,笑得淚流滿面。
她曾經以為,愛上一個人,就會愛他一輩子,就像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經歷了那麼多年的風風雨雨,依然,深愛著彼此。
所以,她曾篤定,今生,她愛上了邵建波,那麼,他就是她一生的良人,然而,邵建波到底沒有她曾幻想的那樣完美,他居然背著她在背後和杜心凌搞到了一起。
懷孕了?
再也沒有比這更利刃的刀,簡直就是一劍封喉,把她完全打得潰不成軍,也讓她終于下定了決心,要結束這段堅持了兩年的婚姻。
終于是累了,終于是困了,終于是倦了,終于,是無力支持這原本就單薄的身體,直直的倒在床上,饒是如此的心痛,饒是如此的傷心,在哭痛了眼楮不得不閉起的情況下,如煙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著了。
吵醒她的不是鬧鐘,因為她家里的壁鐘是不調鬧鐘的,只有手機她才調鬧鐘,可是不是手機的鬧鈴在響。
揉了揉眼楮,朝四周看了看,終于听清楚是客廳傳來的電話鈴聲,她不得不爬起床來,三兩步走到電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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