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知悲憫的望住靜言,她還太小,所以現在她恨她,但是總有一天,她要嫁人的時候,她也許會感謝她這個姐姐,這麼早就戳穿她,逼她回頭。
「靜言,究竟是誰殘忍?」靜知平靜的望住她,看著靜言的臉上透明的淚珠兒滾落下來,她拿了紙巾遞過去︰「靜言,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已經給爸爸說了,過了年,你就去法國念書。」
「憑什麼?傅靜知,呵,真好笑,憑什麼我的未來要交給你掌控?我就是喜歡姐夫,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因為激動,靜言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起來,在播放著動人而又流暢旋律的咖啡店內,顯得那樣的突兀,有人驚駭的向她們這邊看,靜知渾然不覺,依舊是得體而又優雅的笑容。
靜知知道自己這樣確實殘忍,可是她若不是被逼到了這樣的境地,她又怎麼會像是長了刺一般去刺傷靜言?是她先傷了傅靜知,所以不能怪傅靜知翻臉無情。
「喜歡就要在一起是不是?喜歡就能在一起是嗎?」。靜知聲音越發的岑冷,她那猶如深井一般的雙眸直勾勾的望進靜言的眼底,微薄的唇噙了一抹淡淡的笑︰「那麼,我遠在美國養病的母親和我們的父親也是互相喜歡情投意合,為什麼你不讓你的母親放手成全了他們?」
靜言一下子臉色慘白,她向來就不善辯,此刻更是被靜知逼問的啞口無言,一雙手揪著黑色的桌布,整個人都像是快要破碎的洋女圭女圭一般搖搖欲墜︰「這不一樣,這不一樣!爸爸他是因為愛著媽媽,才不願意離婚!」
「愛?」靜知冷笑,她端起面前冰涼的飲料一飲而盡,順著喉管,通過食道,進入胃部,那樣涼,那樣涼,她卻是渾然不覺,只那清透的眸子里流瀉出無邊的落寞和冷嘲︰「父親這一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就是我的母親!可是,他們還是無法在一起,為什麼?只因為你母親出現在先,他們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你的媽媽在父親身邊一輩子,我的媽媽卻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大洋彼岸,傅靜言,你說,若是喜歡就可以在一起,是不是你該先回家勸你媽離婚成全了我爸和我媽?」
「你——你——傅靜知,你——」靜言目瞪口呆,從來不知道,從來不知道文靜到木訥的二姐,被人遺忘的二姐,不會爭不會搶的二姐,竟也有這樣氣勢凌厲的一天,更可悲的是,她無言以對,無法反駁。
「可是姐夫不愛你,姐夫討厭你……」靜言這句話說的異常的虛弱,方才,就在靜知身後的包廂里,她听到了他們全部的對話,而孟紹霆去海南的那件事,靜言亦有耳聞,更讓她心虛的是,從海南回來之後,孟紹霆已經清楚明白的告訴了她,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