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知骨子里的倔強偏生被他激了出來,她冷漠的望著他,毫不動搖的神色讓他有說不出的心悸。
「你沒資格操控別人的心別人的感情。」
靜知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狠狠的用力將他的手掌挪開,她依舊是一字一句扯動生痛的肌肉開口︰「孟紹霆,做人不能太自私,太無情!」
「對付像你這樣的賤女人,你以為我會手下留情?」他冷笑,目光觸及到她下頜處大片的青紫時,終究還是稍稍的松開手。
「我就是再賤,也好過你,至少,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在外面和別的男人亂來,至少,我自始至終都還是干干淨淨!」
靜知狠狠的甩掉他的手,立刻後退一步,下意識的抬了手背揉自己的嘴唇,被他觸踫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她害怕自己感覺到他的味道會想要吐!
「我不想再和你翻舊賬一樁一樁告訴你你有多賤,我只是警告你,離紹軒遠點!」
他被她的動作刺痛了眼楮,她那般狠的搓揉自己的嘴唇,只恨不得擦掉一層皮一般,她就那樣厭惡他的踫觸?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只要一踫她,她整個人就會融成一灘水!
靜知淡漠的抬眸看他一眼之後,目光又緩緩的越過他的肩膀落在遠處病床上的孟紹軒身上,他沉沉的睡著,對這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靜知看到他,就會覺得心酸難忍,他待她是真的好,真的真的很好,好到她不忍給他一點點的負擔,好到她不忍耽誤他一丁點。
「我不再見他,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靜知低垂了眼簾,雙手輕輕的掐住掌心,這幾天,這句話她說了好幾次,可是沒有那一次像是這一次一樣,鐵了心,決不再反悔。
孟紹霆哧的冷笑出聲,掩飾了他心底滑過的那一絲他自己都不曾覺察的不適。
「你不用這麼自作多情。」
他刻薄的讓人心悸!
靜知什麼都沒說,她只是安靜的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雙眼瞳里,有若隱若現的哀傷和怨恨,更多的卻只是大片大片的淡漠。
她轉過身,拉開門。
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門打開的瞬間,靜知怔了一下,她看到提著一個大袋子的沈曼君站在門外,那楚楚可憐的小臉讓人看了就憐惜,更遑論她此刻臉色慘白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而那長長的睫梢上掛著點點淚珠兒,簌簌的掉落打濕了她嬌俏的小臉……
孟紹霆也驚了一下,待他反應過來,慌地將擋在身前的靜知狠狠推開,一把拉住了曼君,「曼君,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我……我不放心你們,所以就來看看……對不起,紹霆,我打擾你了是嗎?」。
她在他的懷里瑟瑟的發抖,一雙惶恐的眸子卻是有些不安的投注在一邊的靜知臉上……
果然,紹霆果然忘不掉她,他自己不知道,傅靜知也不知道,但她可以感覺得出來,在洛杉磯的五年,他從來都是溫和沉靜恍若是一潭死水,她從不曾見過他有這樣的時刻,尖酸,刻薄,粗魯,霸道,卻只是因為那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嫉妒在作祟!
曼君心里忽然涌滿了悲傷,她緊緊的貼在孟紹霆的懷里,一抬頭,卻見他目光中有掙扎和矛盾的神色落在傅靜知的身上動也不動,她輕輕拉了他的衣袖,有些哀哀的開口︰「紹霆……」
「冷不冷?外面還在下雪你怎麼就跑來了,快進來吧。」他像是背書一樣,面對著曼君的時候,這些關切的話語不用思考就是月兌口而出的,摟了曼君的身子,接了她手里的袋子,他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去,最後那一刻,還是忍不住的看她,她靠牆勉強的站著,只給他一個料峭的背影,他忽然後悔了……
卻無法停下來,只能推開門,摟著曼君走進病房,然後,門輕輕的被曼君關上,他的心,似乎也一下子被關在了門外。
靜知被他那一下推的一下子撞在牆上,她扶牆站了許久,才感覺自己的知覺一點點的回歸,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去看孟紹霆的神情,她低了低頭,似有一顆淚珠兒倏忽的打在了她胸前的衣襟上,但是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醫院的走廊很長,燈光雪一樣的亮,間或的會有病人或是家屬走過,長椅上稀疏的坐著幾個人,或是麻木的神情,或是痛苦的模樣,靜知恍若是一縷幽魂,飄飄忽忽的向外走……
真冷,真冷。
走廊里撲來的冷風將她整個人都給籠罩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臂,走出了走廊,走下了台階,走入了漫天的銀裝素裹之中。
她像是回到了幾年前爸爸去世那一晚一樣,不知該向哪里走,不知該往哪里去。
生活給了她一個又一個玩笑,然後殘酷的將她又一次推入深淵中,她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踉蹌的就跌了下去。
她在雪地里艱難的走著,腦海中不知為何,沒有一點孟紹霆的影像,卻亂糟糟的全是孟紹軒的樣子,她放棄了他不舍得放開的手和懷抱,以後,一定再也不會有人像他那樣愛她了。
她掉一根頭發他都會心疼,她有了生氣的表情他都會痞痞的趕忙逗她開心,她笑,他就比她還要快樂,她哭的時候,他恨不得摘天上的星星給她,他們躺在一張床上,她親吻了他的額頭時,他傻呼呼的看著她眼楮亮晶晶的……
她完全舍棄了。
ps︰親們別急啊,本文和情人的風格不同,情人是烈酒,而本文是暗潮洶涌的風暴,等到爆發的那一刻會很精彩的!
求月票鮮花啊啊啊,豬豬快掉下榜單了,那就沒法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