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道︰「總不會是你那一葫蘆的靈丹妙藥。浪客中文網」
衣步履笑道︰「是土地。是充滿草香、花香的土地。」他伸出手,一片綠色的幼苗忽然抽條、長葉,開花、結果,又在瞬間枯萎、老去,化成干灰。
「我現在就是一抔泥土。」
展信撫掌道︰「妙極,妙極。等夢生仙得成大道,不用再看護,我馬上就隨你去體味三千世界。到了,他就在里面,我們看看吧。」
兩人竟不知何時,來到一間碩大的房間外。房間呈階梯狀,里面長桌陳列,不少青年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的傾听一位中年人的宣講︰「咱們中國古代戰爭史,今天只講一件事—攻城。你們說,要攻下一座城,最先要做什麼事?」
講台下,議論的聲音響起,不時有答案傳出。中年人听了,搖了搖頭,說道︰都不對。
忽然一個十四五歲,衣著破落的小男孩站了起來說道︰「老師,是圍城。」
「答得好!」中年講師也不管這男孩到底是哪個班的學生,大聲贊美道,「就是圍城。無論是古代戰爭還是近現代戰爭,無論是謀定後動、輕取重城,還是死地後生、頑強防守,無論是郭靖死守襄陽城,還是不可思議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更遑論成吉思汗征服歐洲之旅,任何一次針對城市的軍事行動,無不以包圍和反包圍為戰爭主題!」
他開始口若懸河,那個說出答案的小男孩卻神情失落的站了起來,走出了教室。除了窗外的兩名異世來客,任何人都沒發現他的離去。
「這里是傳授知識的地方!」展信道。
「我知道,叫大學。我在我們那里上過種葡萄的課!」衣步履回答道。
「夢生仙的本體在這里听了很久的課了,他應該是進了軍隊,當了軍官,主要听軍事方面的課程和講座。」展信說道。
衣步履驚道︰「難道他真的進入當陽軍隊,為王武夫效命了嗎?」
展信道︰「那也沒什麼不好。不過算一算,他還不夠十歲,不可能參軍啊!」
衣步履無奈道︰「你們這些正派人士啊,有善意,無善心。哎,他這是要去哪里?」
展信說道︰「前面一間屋子里,每天都有人講授蓋房子的知識。」
二人信步行來,仿佛行走在虛空中。小男孩已經又在教室中坐了下來,講台上一個身穿低胸衣、戴金絲鏡的中年女性正在大吼,兩位室外高人不禁相視一笑道︰「難道這小兄弟拜了一位女師父?」
女老師將厚厚一打繪圖紙扔在講台上罵道︰「你們這些社會敗類,還敢號稱土木工程專業高材生,一堵隔離牆的示意圖都做不好!那個誰誰,照你這麼畫,我一腳就能踹倒一面牆!我反復強調應力、應力!你們都當耳旁風了啊!還有那誰,你腦袋怎麼長的啊!牆才500個單位重量,你弄個2000單位重量的裝飾柱靠在側面,一天就得塌掉!」
「小美老師,我們會建議承建方使用高標號水泥的……」有大膽的學生悄悄頂了一句。
「誰說的?舉手!沒人舉?那好。我再問一次,不願意重做設計作業的請舉手!很好。你們不是都有手嗎?」女老師一通發飆。
她忽然看到坐在角落中的小男孩,一動也沒動,傻傻的望著她。「哎呦!還真有一位願意重寫設計作業的人啊!」女老師顫動著胸前宏偉的雙峰,溜達到小男孩面前,輕佻的抬起他的下巴說道︰「小正太,為了獎勵你的勇敢,從明天開始,跟我去世貿銀行大廈工地實習。」一眾正為就業發愁的學生頓時瘋狂起來。
美女老師邪惡的笑道︰「小孩,你叫什麼?」
「老師,我,我叫丁喜歡。」
「好清新的名字哦,還會臉紅!听老師的話,乖乖積累經驗,過幾年再把證件考下來。老師保你五年內月薪過萬!」
窗外,兩位大能者面面相覷。
展信沉重的說︰「夢境所生都是外界的投影,夢生仙這幾年過的不輕松啊!」
衣步履撇嘴道︰「自打夢生仙遇到你九鳳宗的凰南琴,就走了背運,一直沒轉過來。」
展信眼前的情景忽然快速變化︰丁喜歡時而西裝革履,出入塵土飛揚的工地,時而揮汗如雨,在昏黃的台燈下苦苦讀書、畫圖、計算。不禁嘆道︰「倘若南琴稍稍留意夢生仙的神府魂魄,便能發現此間的三千小世界。可惜,唾手可得的永生與她擦肩而過了!」
衣步履點點頭道︰「她一門心思要讓仙門正宗月兌出因果,卻不知自己早在因果當中。」
二人不再說話,只靜靜的望著丁喜歡如幻似真的人生。
丁喜歡精神抖擻的走進辦公室。秘書小薇極無禮貌的坐在辦公桌前一動沒動,只點了點頭,就當是打了招呼。
丁喜歡不動聲色。
一個小時後,丁喜歡摟著赤身**的小薇,在沙發上慢慢回味。半晌他說道︰「不吃醋是職業道德。以後不準耍小性子。」
小薇在他懷中點了點頭,說道︰「老板,以你今天在業內的位置,還不能離開那個老女人嗎?」
丁喜歡搖搖頭道︰「每個人都需要有老板,有的總在你面前,你看的見。有的不在眼前,你卻隨時能感覺到。」
小薇靜靜的道︰「老板,我圖著你的財,你圖著我的身體。你圖著她卻是為何?」
丁喜歡搖搖頭說道︰「今天你的話真多。決定離開公司了嗎?」
小薇低下頭說道︰「錢攢夠了。臨走前,我想知道是為了什麼。」
丁喜歡說道︰「我曾經覺得是名聲。面首的名聲雖然不好,忠誠的名聲卻幫了我很多。她似乎是一條路,我從這條路走來,得到了很多,卻錯過了什麼。我不離開她,是不想失去找回往日的線索。」
「路的開端,我是個懵懂的孩子,後來她似乎在什麼地方撿到了我。于是我一邊上學,一邊做事,一邊和她在一起。我無法明白,為何選擇鋼筋水泥、地基牆壁做為事業,就像我無法明白,為何我只有在她身邊才會覺得方向可靠。」
小薇無奈的說道︰「老板,前後幾任秘書都是你的伴。包括我在內,對你頗有好感。我們不在意身份、地位,可一想到你要不定時的和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過夜,就覺得惡心。」
丁喜歡不齒的笑道︰「你們有什麼資格惡心!」
小薇不禁神色黯然。
丁喜歡悠悠的說道︰「我時不時會有些焦慮,我仿佛一直站在路的盡頭守望,卻無法踏出走向昨天的腳步。」
房間的門忽的被踢開。木屑紛飛,一位身穿黑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公司的職員們紛紛在門口張望。小薇驚慌失措的跑出辦公室,丁喜歡則沉穩說道︰「你有預約嗎?」
黑衣年輕人笑道︰「你的秘書忙著跟你上床,我跟誰預約。」
丁喜歡點點頭道︰「請你到會客室稍等,我去換件衣服。」
黑衣人大笑道︰「別等了,你自己是打不贏心魔了。」
大笑中,黑衣人一腳踏碎了落地窗。大廈五十層外的狂風席卷屋中。黑衣人一把拉過丁喜歡,丁喜歡拼命掙扎,卻無法掙月兌。
黑衣人說道︰「你到底拜過何人為師,心魔竟淪喪至此,好在有老夫幫你。快出去吧!」
他輕輕一推,丁喜歡便墜下了摩天大樓。
肢體接觸地面時,聲音和痛覺都格外清楚,更熟悉的還有魂魄四散的抽離感。黑暗瞬間吞沒知覺。
丁喜歡再度等待。
下一刻,陽之光華灑來。
丁喜歡模模頭,仿佛有些痛,他嘗試著呼吸,冰冷而清新的空氣沖進體內。他笑了。
「唉!又是一輩子!」
生死國前,離火、玄水兩族軍合一處,陳兵三十余萬,白色的獸皮輕甲和黑色的鐵甲涇渭分明,鋪陳兩側。
兩陣中間,一輛玉色輦車上,一男一女相對而坐,沉默不語。正是聖母黎太平和大長老曾典。
安靜半晌,黎太平嘆道︰「馬上就要下雪,必須得動手了。丁喜歡的事錯在離火。我們打頭陣。」
曾典靜靜的道︰「如果族人口糧降到一半,我們能養下多少壯年戰士?」
黎太平道:「糧食我有一點,就怕各部一散,再聚攏就難。」
曾典搖了搖頭︰「真不願意打。我執掌聖戰二十年來,這是時機最好的一次。」
黎太平嘆道︰「能想的辦法都想了。白十七姑娘乃先天高手,持槍壓陣。士氣未必受多少影響……」
曾典說道︰「影響的是你和我。我等死戰之心尚在,求勝之心早死!」
忽然,車內撞進一人,披頭散發,口出血沫,兩人一看,竟是守衛藍湖神殿的大祭司玉壘。
「聖母!朱武國偷襲!」
丁喜歡坐起身。
身下是一方清幽的藍色石台,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在神殿。」他心中默念。
跳下石台,剛尋到門口,卻猛然看到,無數兵士身著朱武**服,在神殿上下穿行。
「朱武軍隊?」丁喜歡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