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宇之生------藍宇續 第十五章 你不要問

作者 ︰

就這樣抱著,不願分開,只有這樣才能夠感受到彼此的生命,這種溫暖,可以讓我拿一切來交換。

可是走廊里不時的傳來腳步聲,還是藍宇先抬起頭,眼楮紅紅的,盯著我看,我此時已是滿臉的淚水,他從口袋里掏出塊小手帕,輕輕地,把我的臉擦干了,他還是盯著我看,死死的盯著我的眼楮,我的心里涌出無數種心情,是我前半生都沒有感受過的,他的眼楮依然清澈得似乎望得到他的心底,他把我的手撥了下來,走到椅子跟前坐了下來,我沒有意識一樣,跟著他坐了過去,我有無數的問題要問他,無數個,不知道先從哪兒開始問,可藍宇已經知道我要開口了,他先對我說了︰

「捍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我得告訴你,你要問的我都不會告訴你,我只要知道你還是過得這樣好,我就沒什麼要問的,這三年我們都過的好好的,以後我們還一樣這麼過」

我真的想不通,藍宇為何會對我說這樣的一番話,我幾乎都要把自己折磨死了,可是我還是挺到了現在,我終于在人世上又見到了藍宇,可是他卻這樣對我說,無數種想象,鋪天蓋地的在我腦袋里轉,我還是要問︰

「為什麼?」

「我說了,你問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我們都會活得好好的,」

他象是自言自語的說給我听,我知道我無論怎樣問他都不會告訴我的,然而,被丟棄的恐懼心理讓我不停地哆嗦,我是怎樣才等到了他啊,我都已經跟著他死過一次了,才得到不過數分鐘,卻又要失去了?我不能再想了,不管他為什麼這麼說,我都要追著他,我沒有什麼理由不這麼做,我知道他是我活著的唯一愛情。

藍宇站了起來,我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看,他還是那樣的美,挺拔的站在那,還有從前我們在一起甜蜜時光中他也是梳這種發型,幾年的時間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印跡,他的臉上因為經歷而變得有些圓滑的光澤,可是他對我說︰

「捍東,這兒是會議室,我們也該出去了,」

我什麼也說不出來,眼看著他走出會議室,這一刻,我的心劇烈的疼,我不能忍受他就這樣又一次離開我的生命,我沖過去拉住他,他站在那兒什麼也不說,他越是這種沒有態度的態度,我越是覺得自己不受控制一樣要跟著他,他不得不說︰

「這兒可是我的單位,是你的合作方呀,咱們費這麼大勁把圖搞好,你想問的事兒不在這一時」

那邊已經有幾個走過的人看著我們倆,他們應該是認識藍宇的,我現在拉著藍宇的袖子,確實讓人覺得有問題,藍宇說完這句話我就把手松開了,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大概是回到他的辦公室了,而我,必須回到李工的辦公室,張楠在那兒。

李工看見我回來了,和張楠在那兒詫異的對視著,他們都搞不清發生了什麼狀況,可是張楠還是有眼色的打破了僵局,

「頭兒,這世界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啊,居然這麼巧踫到老朋友,這說明咱們這case一定能成,」

李工就笑了,他肯定願意听這順耳的話,所以他們也沒再接著問,只是商量著要開工了。我是什麼也听不進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陽間,他們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往窗外看,可是我沒看到藍宇走出大門,他還在單位,我一定要找他,不管他現在怎麼過,我找到了他,我就不能再讓他離開我。

張楠他們談得差不多了,李工說晚上要慶祝一下,我問他︰

「是不是要叫上藍工?他說︰

「那肯定啊,他可是我們這的秀才,現在好多項目領導都願意讓他參與呢,我再培養一段就成氣候了,我也該隱了,」

張楠馬上跟風說︰

「您還這麼年輕,正是干事的好時候吶」

李工只是微笑,不再說這些,只問我們想去哪兒,想起原來那些年我什麼娛樂場所沒去過,現在他問我想去哪兒,其實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了,但是因為藍宇會去,所以不管是哪兒我都要去,張楠卻一點兒不見外的說︰

「咱去唱唱歌兒吧,我還沒在國內去過什麼娛樂場所呢,可得去開開眼」

李工挺喜歡張楠的,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他應該不意外,像他這種層次的人物,我知道,這種場所他應該也經常去,所以他推薦我們到他熟悉的一家叫樂勝的ktv,讓張楠去叫藍宇,我看著張楠站起來,我都想沖過去說「讓我去吧」,可是我真不能說,我要是讓大家都知道了,藍宇可能會氣憤,他對工作一向是非常認真的,不能讓其他的事影響了他。

李工則與我閑話了些家常,老江湖,這時候話家常我是不是會說一些比較私人的事兒,他也就會知道了我與藍宇之間的瓜葛,可是我沒有露一點兒,我不能影響藍宇平靜的生活,我不能讓他有一點兒不好,我們就在這陰差陽錯地聊著,張楠就和藍宇進來了,倆人還在說著什麼聚會,藍宇並沒有刻意的看我,而是表現得非常平靜,這讓我很難過,我直想打電話給劉征,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只有劉征能跟我解釋解釋了,等晚上回去不管多晚我都得問問他。

李工的司機上來問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們四人就坐上李工的紅旗,去了那叫樂勝的歌廳。在車上,我和藍宇中間隔著個張楠,我的眼神老是繞過張楠去看藍宇,他可能也知道我在看著他,可是他只側著臉看窗外,我只能看見我無比熟悉的側臉,那是我在他熟睡時經常看得到的部分,我的心真的很激動,我想要抱著他,想和他挨得更近,想問他這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想和他白頭到老,可他就是回頭和我對視一眼,只是張楠,時不時和他說話,他才轉過來兩次,可他不看我。我焦急的心情像是埋了炸藥,一觸即發。

到了地兒,在前廳等待,一看就知道李工是這兒的熟客,極有可能是這歌廳剛開業時他就是熟客了,看裝修,這歌廳沒兩年歷史,可能有什麼新奇的項目吸引大批的領導又來探索了吧,像當年我們每發現一個新開的地方都搶著去嘗鮮一樣,這形勢現在還沒變,只不過比我們那時候高雅了。服務生笑容可鞠的把我們引進了包房,藍宇卻一下子坐到了李工的另一側,他沒有和我挨著坐,我的心一直很沉。張楠興奮的唱著,他其實這幾年在溫哥華並不太听中文歌兒了,可他唱他學生時代喜歡的歌兒唱得還挺有味兒,我一顆接一顆的抽著煙,李工也挺會唱的,真看不出來,現在當領導還得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少一樣都不行。我和藍宇老也不唱,他們兩個起哄說我們倆必須得唱,不然在這坐著干嘛來了?我直推說我不會唱,我確實不大會唱,藍宇卻站起來,李工和張楠一個勁兒地說,還是藍宇大方,我也躲不了,一會兒還是得唱。

藍宇拿著麥克,姿勢都挺嫻熟,他應該也有此種娛樂活動,或是陪李工出去應酬鍛煉的吧,他點了一首歌兒,歌兒名好象叫《大海》,他站在那一本正經地無聲的醞釀情緒,音樂一響,他好象沉浸在旋律中,表情特別專注,我此時離他更遠了,這首歌兒還挺好听,和我想象中大陸的流行風格不一樣,可見我老了。我只隱約記得有句歌詞︰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

就讓我用一生等待

…………

所有深情往事

你已不再留戀

就讓它隨風飄遠

這歌兒從藍宇口中唱出來,那麼的娓娓動听,我覺得是唱給我听的,我的感覺是他肯定還愛我,可是我不敢肯定,我又像一個毛燥的學生一樣,追著自己暗戀的人,不停的前進,不懂得後退。

藍宇唱這歌的時候,眼楮里像是一汪海水,望不到邊,散落的迷茫的眼神,我看了以後都無法表現得正常自如。我控制住自己不去走近他,很痛苦,張楠在藍宇唱完以後一個勁兒的鼓掌,夸他師哥給母校爭了光,因為大家都說高材生全是呆子,什麼時髦的都不會,可是師哥歌兒卻唱得這麼好。

藍宇輕輕的笑了一下兒,那笑啊,我都被膩住了,不知所已。趁他重新坐下的空兒,我趕緊把旁邊留出地方,示意他坐我旁邊,他坐過來了,喝了口水,我湊過去叫他,

「藍宇,我不能不問,除非我沒再見你,你知道這樣我會憋死的」

他依舊平靜的表情,異常凝重的,不吭聲兒,我問他現在住在哪,能不能和我聊聊天兒,他卻一口回絕了我,說︰

「不行,我和朋友住在一起」

我完全崩潰了,沒了知覺,仿佛死了的那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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