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了知覺,劉征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他站在我旁邊沒動,我腦子里閃現的全是三年前的那一幕幕,我真的不敢想象藍宇今晚說的[回家]就是回到王永宏那兒,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了,我猛地一下子站起來,把劉征驚的一哆嗦,他使勁兒地拉住我︰
「捍東,你不能去,藍宇不讓我告訴你,就是怕你知道了會這樣,你要是現在鬧出什麼事兒來,藍宇就白死這一次」
「你放心,我會留他王永宏一條命的,他用我去威脅藍宇,留了我一條命,我也不會弄死他,但是他必須付出代價」我大喊著,
「他已經付出代價了,不用你動手了」
我愣了,看著劉征的表情並沒有恨王永宏的意思,我怒火中燒,一把把劉征拽過來,瞪得他都不敢看我了,
「他媽的不用我動手是什麼意思?你替我動手了?你肯定沒有,這麼長時間你都瞞著這事兒,為什麼不替我殺了他?」
「藍宇說過,這些事他自己知道怎麼處理,這是他和你之間的事,我不能替他作主,所以我從來不主動問他,他從來不跟我說他受了什麼委屈,從來沒說過」
「那還用他說嗎?」。我癱軟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劉征一個勁兒的想把我拉起來,我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起不來,藍宇是那樣自重的人,他的純潔是他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因為我,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葬送了,他留在我記憶的那張臉,還是慘白的,實際上,那天他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樣的代價,我不想接受,我不配,我失聲痛哭,是我毀了藍宇,毀了他的前途,毀了他的清白,這所有的一切我殺了王永宏也要不回來了,我就一直發泄著,詩玲走到這屋來,輕輕地說︰
「捍東,有些事兒既然發生了,就得讓它過去,有的人你要是還知道珍惜,只要活著,就不晚」
是啊,我們都活著,王永宏也活著,我不能就這麼知道藍宇被他禍害了,他個小人,趁人之危,我現在什麼都不怕,我一定得讓他為藍宇付出代價,
「知道王永宏住在哪兒?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打听,這些人里總有人會告訴我,你說不說?」
劉征被我逼問的沒有出聲兒,只是一個勁兒的嘆氣,
「快說」
「捍東,這幾年我一直不知道王永宏住哪兒,就是去見藍宇,也只是藍宇告訴我去他單位附近等他,他怕我憋不住和你說了,你會干出什麼事兒,他一直一個人扛著,我們都想殺了王永宏,可是我們誰也不能動手,可是老天爺看著吶,王永宏一年多以前得病了,一直治不好,快死了吧,」
「你听誰說的?」
「藍宇告訴我的,那時候我見藍宇,一提到王永宏我就開罵,可是藍宇並沒有像我一樣罵王永宏,他也不提他的事兒,他只是說王永宏得病了,好象挺嚴重」
「他是不是騙你吶?他怕你報仇,他怕總有一天我得知道,故意跟你說的」
「是真的,蔡明也知道了,也跟我說過這事兒,王永宏確實病得不輕」
王永宏快死了,沒輪到我動手,我覺得很不痛快,我想親手整治他,我知道我就算用再惡毒的手段整他,一切也回不去了,就算我現在竭盡全力的保護藍宇,我還是欠他的,欠他一條命,永遠也還不清的命。
詩玲在一旁慢慢的鋪被子,她說︰
「捍東,今晚就住這兒吧,哪兒都別去了,珍惜眼前的是最重要的」
她走出去了,劉征也勸我睡覺,我只得讓他們兩口子先去睡覺了,我坐在那兒,眼楮里看見的全是藍宇,我見他躺在太平間的那張床上,我提著箱子從溫哥華機場走出去時懷念他的一言一笑,我每天掙扎著做的夢,我想起這些事,覺得這幾天來見的藍宇仿佛像做夢一樣,我這一刻特別想去見藍宇,可是我連他在哪兒都不知道,我就這樣坐了一晚上,等著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