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咳嗽聲,莊開心忽的放開藍夕瑤,跑向門口,親昵的挽住齊國候的手臂,討好的笑了笑,接著便是炮語連珠,一大堆的問題︰「我的爺,今兒不忙嗎?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公事都忙完了嗎?累不累啊?」
齊國候無奈搖了搖頭,每回都是這樣,真拿她沒辦法,故作生氣的罵道︰「我若不會來,難道等著你把屋子給拆了嗎?」。
莊開心當然知道他不是真生氣,隨意揮了揮手,笑嘻嘻的道︰「嘿嘿!爺,你多慮了,沒那麼嚴重的啦!頂多就是掀掉幾塊瓦片,砸掉幾個花盆,再弄壞幾道門,等會兒讓人補一補就沒事了。」
是啊,補一補就沒事了,三天一小修,五天一大修,放眼整個京都城,就屬他齊國府修葺屋子最勤快了,齊國候抬眼,見到藍夕瑤時,顯然一怔,側過頭,疑惑的看向妻子︰「這是……」
藍夕瑤福了福身︰「見過侯爺!」
莊開心在齊國候的後腰上擰了一把,示意他別多話,笑了笑,介紹道︰「爺,這位呢,就是臭小子帶回來的姑娘,她叫藍夕瑤。」
「藍姑娘不必多禮!」齊國候虛扶一把,也裝作不認識藍夕瑤,妻子的顧慮是對的,瑤兒身份特殊,的確不宜相認,若然,接下去便會有一大堆的問題。
「她很漂亮,對不對?」
「嗯!」齊國候點頭。
莊開心一臉垂涎的看著藍夕瑤,仿佛要把她給吃了「我怎麼看,都覺得她像是從畫里走出來似地,嘿嘿!看來,這臭小子的眼力比你好多了。」
齊國候失笑道︰「怎麼?這回兒知道自己不如人了嗎?」。
莊開心臉不紅氣不喘的承認道︰「這一點,我向來都知道啊!干爹說,當年多虧了你肯娶我這個惹禍精,不然,他的王府早被我給拆沒了。」
齊國候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的道︰「你呀!兒子都那麼大了,還是跟當年一樣貪玩。」
莊開心皺了皺鼻子,小聲反駁道︰「我再怎麼貪玩,也及不上小姐的萬分之一哩!跟她比起來,我這只不過是毛毛雨,她才是一等一的狂風暴雨呢。」
齊國候補充道︰「她的確是狂風暴雨,可是,卻不會掀自己家的屋頂,你雖是毛毛雨,卻總能讓家里頭漏雨,把府里弄得雞飛狗跳。」
莊開心語塞,呃……好像也是哦,小姐從來只對外人刮風下雨,對逍遙王卻護得緊,沖著齊國候笑了笑,拉著他走向藍夕瑤。
齊國候溫和的笑了笑︰「往後,藍姑娘只管將這里當做是自己家便是。」
「對啊對啊!當做是自己家。」莊開心對著門口的家丁吩咐道︰「去,找幾個人將蘭院收拾干淨,再去侯爺的書房,將先皇御賜的那方硯台拿出來,送去蘭院。」
硯台?爹娘成親時,先皇御賜的硯台嗎?娘怎麼會想到要把硯台給嫂子用呢?齊子拓不可置信的問道︰「娘,我沒听錯吧?」
家丁看向齊國候,似是在問,是不是真的要將這硯台拿去蘭院。
「嘿嘿!爺,只是一方硯台而已,你不會那麼小氣的,對吧?」莊開心抱住齊國候的腰,誤以為齊國候是不肯把硯台‘貢獻出來’,才不發話的。
齊子拓暗自翻了個白眼,娘真會開玩笑,什麼叫‘只是一方硯台而已?’硯台是先皇御賜的,二十幾年來,爹一直都沒舍得用……當然,他這麼說,並不是不肯把硯台給藍姑娘用,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相反的,他並不介意娘把硯台送給藍姑娘,反正,這硯台放在書房中也只是個擺設而已。
齊國候吩咐道︰「就按夫人的意思去辦吧!」
「是!」
莊開心補充道︰「哦!還有,把蘭院所有帷帳的都換成香雲軟紗,要選用水藍色的。」
梁勻昊一怔,姑姑喜歡瑤兒,所以,把先皇御賜的硯台給瑤兒用,這一點倒還能理解。可是,為什麼會這麼巧的想到用水藍色的香雲紗?在陽城大牢之時,丑丫頭也是吩咐獄卒用香雲紗裝飾大牢的,而且,瑤兒在陽城時所住的閨房也是由香雲紗裝點,可見,瑤兒極喜歡香雲紗。
齊國候臉色微變,抓住莊開心的手臂,稍稍一使力,暗示她安靜些,別這麼熱情,這會兒,竟連香雲紗都用上了,對一個剛認識的姑娘如此上心,這不是太奇怪了些嗎?
被齊國候這麼一抓,莊開心猛然間清醒了,抬手模了模耳朵,嘿嘿!真是很糟糕呢,本來,是想著要把府上最好的東西給瑤兒用,怎麼就忘了,對于一個剛認識的姑娘如此客氣,太有悖于常理了。
梁勻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也許是自己想多了,一切應該只是巧合吧,姑姑若是認識瑤兒,子拓便不可能不認識,這一切應該只出于姑姑對瑤兒的喜愛。話雖如此,卻還是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不動聲色的道︰「姑姑可真是大手筆。」
大手筆?是因為硯台?還是因為香雲紗?硯台擱著也是擱著,給瑤兒用用又不會怎樣。難道是因為香雲紗?不管了,不管了,希望這兩只猴子別太精明,莊開心清了清嗓子,為自己的‘大手筆’解釋道︰「那個……藍姑娘遠道而來,總不能怠慢了,是吧?我一看就知道藍姑娘是個有學問的姑娘,定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要寫字作畫,當然要用上好的筆,上好的紙,上好的墨,上好的硯台啊,另外,香雲紗比較養眼,水藍色又有助于睡眠,藍姑娘住在這麼一個屋子里,心情就會比較好,心情好,睡的香,人自然就會變得更好看了。」
藍夕瑤抿嘴淺笑。
莊開心沖著藍夕瑤笑了笑︰「嘿嘿!藍姑娘笑了,定然是認同我的說法吧?」
藍夕瑤笑著應聲︰「嗯!」
見家丁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沒有動靜,莊開心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著手去準備。」
「是!奴才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