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瑤兒嗎?恭親王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好!」
齊子拓雙手一合︰「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他,咱們即刻上東楚尋人。」
「先別抱太大的希望,且不說瑤兒是否已經回了東楚,即便她當真回去了,也不一定會在逍遙王府。」他不能確定,那一日帶走瑤兒的人是誰,若說藍靛色的眼眸,這世上除了東方淺,想不出第二人來,可是,子拓又說他遇到的男子二十出頭。
「這我知道,她也有可能在攬月山莊。」
恭親王皺了皺眉︰「你們千萬不要硬闖攬月山莊,若是惹怒了這莊中之人,後果不堪設想,何況,以你們二人的本事,還無法進去。」
「我們?」齊子拓不解的問道︰「舅舅您不是說,要一同去東楚的嗎?」。
「我會去,但不是現在,更不會與你們同行。」
「啊?」齊子拓捏了把汗,舅舅不同行嗎?他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與攬月山莊和逍遙王府周旋,有些膽怯的道︰「可是,舅舅,這事兒,我恐怕處理不來。」
恭親王想了想,道︰「到了那兒,先找機會去見逍遙王,坦明一切,他對瑤兒做了什麼,全部據實以告,一件事都不可以落下。」
「每一件都不可以遺漏嗎?」。齊子拓不禁擔心的問道︰「若是逍遙王知道昊這樣傷害他的女兒,他會放過昊嗎?」。
「你以為,只要你們不說,逍遙王就不會知道了嗎?逍遙王是何等人物,藍霏煙又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女兒獨自在外,這京都,定是布滿了他們的眼線。」
「這……」齊子拓語言以對,是啊,這麼大的事,逍遙王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雖不知道,瑤兒出了那麼大的事,逍遙王府和攬月山莊的人卻為何沒有動靜,沒有找問天尋仇,可是……」想起那丫頭的狠勁兒,恭親王不由皺了皺眉︰「以煙兒的脾氣,她不可能輕易饒恕欺負瑤兒的人,此去,問天定是要吃一番苦頭的。」
齊子拓一愕,煙兒?那不是舅母的閨名嗎?好吧,人家逍遙王妃叫藍霏煙,也叫‘煙兒’來著。可是,舅舅這麼稱呼人家,不是太奇怪了些嘛?就算是舊識,也不該直呼其名吧!怎麼听,舅舅跟逍遙王妃之間都有問題,而且,舅舅提起逍遙王妃的時候,很奇怪,很不對勁,臉色怪怪的,眼神也怪怪的,眼中所流露出來的似乎是……愛,可是,舅舅不是深愛著舅母嗎?怎麼又跟逍遙王妃扯上關系了?
原本,像舅舅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是可以有一個正妃,三個側妃,八個小妾,另可有侍姬無數的,可舅舅的府上卻一個姬妾也沒有,不是說沒有女人,而是這些女人都沒名沒分。別說是王妃側妃什麼的了,就連妾也算不上,充其量只是暖床的。
听說,在認識舅母之前,舅舅也是有很多的小妾,可是,自從娶了舅母,舅舅就把原本的那些姬妾全都遣到了別院,又或者是送人了,王府之中獨留王妃一人。
可是,薄命的舅母在生昊的時候,因為難產而不幸過世。听說,舅舅為此傷心了好久,整整兩個月沒有去上朝,想想當時的情況,應該與現在的昊差不多吧。當年,有些大臣為了討好舅舅,把自己的女兒送進王府,填補空缺,結果都被舅舅給趕出來了。嗯,那時的情況與現在的昊也相差無幾,蘇寄柔不就是送上門來了嗎?不過,被昊給攆出去了,很不給面子的,攆出去了,她想做王妃,哼!做夢比較快。都是讓那個蘇寄柔給害的,如今,王府大門緊閉,鬧得他每回進去都得翻牆,跟做賊似地。
昊把藍姑娘傷得那麼深,是不是真如娘所說的那般,昊死定了呢?齊子拓想起了莊開心說過的話,擔憂的道︰「我听說,逍遙王妃最痛恨負心男子了。」
「他做了如此不可饒恕的事,受點懲罰,也沒什麼好說的。」
齊子拓暗道,若只是些皮肉之苦也就罷了,怕就怕那逍遙王不肯原諒昊,藍姑娘更加不肯原諒昊,那事情可就難辦了,倘若自己是藍姑娘的父親,女兒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他絕不會只讓昊受點皮肉之苦那麼簡單,即便昊已經知錯了,也絕對不可以輕饒的。
☆☆☆
自從那一場大火之後,梁勻昊要麼就是呆呆的抱著牌位,要麼就是不停的喝酒,什麼話都不說,誰也不理,將自己關在屋子里,一關就是三五天。
這分明是在自我懲罰,是瘋狂的自殘,誰都看得出,他不想活了,是真的不想活了,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生存的。
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小王爺,如今卻只知日日買醉,一心只求解月兌。
一杯冷酒如喉︰
瑤兒,對不起,我錯了,我該死。
二杯冷酒入喉︰
瑤兒,我的瑤兒,你能出來見見我嗎?求你,讓我再看一眼。
三杯冷酒入喉︰
瑤兒,今夜,你會入我的夢嗎?會嗎?
四杯冷酒入喉︰
對不起!瑤兒,對不起!對不起……
……
冷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梁勻昊已有了醉意。
臉上一片冰涼,觸手的濕潤,那是他的淚。
梁勻昊看著手中的翡翠蘭花簪,瑤兒,我要怎麼做,才能求得你的原諒,才可以求得你的寬恕呢?
此刻的梁勻昊愁腸千轉,悔恨……像一張綿密不可透的網,將他緊緊的纏繞住,勒進他的每一寸肌膚,勒住他的每一根骨骼,勒得他喘不過起來。明明在乎,為什麼死要面子不肯承認?明明知道她是無辜的,為什麼好要如此殘忍的傷害她?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事情弄得無法挽回?當日,為什麼要離開秋棠院?為什麼要留下她一個人?不管她打也好罵也罷,他都不該離開秋棠院的。為什麼不好好的跟她說明心意?他應該死死的抱著她,跟她說對不起,告訴她,他並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害怕那個孩子會帶走她的性命,就如帶走他的母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