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進入子時,賓客們似乎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梁勻昊和龍幽的心早已不在席上,多次尿遁逃離都以失敗告終。
梁勻昊氣得牙癢癢,腦中靈光一閃,假裝醉倒在地,賓客們見他似乎真的爬不起了,才不得不放過他。
‘不省人事’的梁勻昊被人抬進瑤華院。
夜風吹來,梁勻昊發脹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些,唉!早知如此,他就該早些趴下,也不會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新房就在眼前,正當梁勻昊高興著,終于可以擁著藍夕瑤如懷時,卻被扔進了荷花池。
「郡馬爺似乎醉得不輕,就先在此處醒醒酒再入洞房。」也不管梁勻昊是不是當真醉了,不管他會不會被淹死,兩護衛若無其事的拍拍手,離開瑤華院。
梁勻昊掙扎著浮出水面,肩上掛著一葉殘荷,看上去狼狽之極,不過,腦子卻是舒服了很多。也許,他是該醒醒酒再進去的,梁勻昊把頭沒入水中,讓自己可以盡快清醒。
在荷花池中泡了許久,梁勻昊提氣上了岸,抹了把臉,再擰了擰紅蟒袍,長長的舒了口氣,大步走向新房。
梁勻昊在門外站了站,他終于娶到瑤兒了,傻乎乎的笑了笑,輕輕的推開雕花木門,新房內紅燭搖曳,八仙桌上擺滿了食物,可是,好像哪里不對勁,啊!他的瑤兒呢?為什麼屋子里一個人也沒有?
同樣的遭遇,發生在龍幽的身上,他雖沒有被扔進荷花池里醒酒,不過,他的璐兒也不在新房中。
兩個男人直奔滌朗院。
這一夜,沒有人知道滌朗院中發生了什麼事。
清晨,梁勻昊和龍幽才抱著自己的妻子回到新房,繼續未完的禮節。
梁勻昊虔誠的掀開藍夕瑤的紅蓋頭,抬手,撫上那張刻入他心骨的臉,面對失而復得的佳人,他倍加珍惜,此生,他定不負她。
喝下合巹酒。
嬤嬤夾起一個餃子,喂進藍夕瑤的口中,問道︰「郡主,餃子生不生?」
這是東楚的習俗,新婚之夜,煮餃之人會問新娘餃子生不生的問題,不管餃子怎麼樣,新娘子嘗一口,都會說「生!」意為早生貴子。圖的是吉利。
當年,不知情的逍遙王曾被設計下套,一連說了四個‘生’字,鬧得藍霏煙一連生下四個兒子。
梁勻昊顯然也不知道這一點,略有些薄怒「不熟的餃子,怎麼就端上來給郡主呢?」
「什麼?」嬤嬤愣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周圍的丫鬟們低著頭偷偷的笑了起來。
藍夕瑤咽下口中的餃子,輕輕的說了聲。「生!」
梁勻昊一听,沒煮熟的餃子怎麼能吃呢?緊張的道︰「瑤兒,你快把餃子吐出來。」
藍夕瑤好笑道︰「可是,怎麼辦?我已經吃下去了呢!」
「你居然還笑?」梁勻昊眉頭都快打結了。
「味道不錯,你也嘗嘗吧!」藍夕瑤含笑夾起一個餃子,塞入梁勻昊的口中,其實餃子並不生。
梁勻昊胡亂嚼了幾下,將餃子吞入月復中,根本就沒空理會餃子的味道。
嬤嬤和一眾丫鬟們悄悄的退了出去,免得眼前的郡馬爺莫名發火。
「怎麼樣?好吃嗎?」。
梁勻昊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就多吃一些,從昨兒開始,你就沒吃過東西。」藍夕瑤又夾起一個餃子。
梁勻昊張口吃下,昨日喝了那麼多的酒,他尚且沒醉倒。而此時此刻,他反倒覺得自己醉了。梁勻昊覺得整個人都飄起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終于可以擁有她了嗎?
天呢!他不是在做夢吧?
如果,這是一場夢,他希望永遠也不要醒來。
梁勻昊一瞬不瞬的看著藍夕瑤,任由她往他嘴里塞餃子。
好一段時間,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一個靜靜的喂餃子,一個靜靜的吃餃子。
「秋兒呢?」梁勻昊尋找話題,一日不見小映秋,他還真頗為想念她。
「在女乃娘哪兒。」
雖然,小映秋一直以來都是喝藍夕瑤的女乃水,但到了晚上,孩子還是交由女乃娘照顧。
一大碗餃子都下了梁勻昊的月復中,藍夕瑤放下手中的筷子。
此時,新房內的紅燭早已落盡,窗外已經露出些許霞光,已是清晨了。
「瑤兒!」梁勻昊握住藍夕瑤的手,眼中充滿柔情。「我終于娶到你了,是嗎?」。
「是!」藍夕瑤點頭,這一年來,他所承受的傷痛,她都看在眼里。從陽城初見至今,他對她的情從未改變過。
當他誤以為她與恭親王有染之時,他瘋狂的佔有了她,以他的方式把她留在,只因他害怕失去她。
當他以為她葬身火海之後,他毅然娶了她的牌位。
當他得知她尚在人世時,不顧一切的找來。
當他得知她失憶之時,眼中滿是悔恨。
當他以為她另嫁他人之時,他不再強求,尋找一個角落,默默的守在她的身邊。
他用真心向她懺悔,她都感受到了。
梁勻昊打橫抱起藍夕瑤,大步走向床榻,輕柔的將她放在柔軟的錦被上。痴痴的望著藍夕瑤,他要將她望進眼底,刻入心骨。
藍夕瑤抬手,心疼的撫上那張為她而消瘦的臉龐。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小王爺,如今只是一個為情所苦的普通男人。
梁勻昊心意蕩漾,俯子,焦渴的唇瓣落在藍夕瑤的眉心,劃過她秀麗的鼻尖,輕輕掃過她精致的臉頰,順著她粉女敕的面頰行至她的耳畔,最後,才無比溫柔的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舌尖輕輕的描繪著她的唇。一股甜香充盈在他的唇齒之間,使他更痴迷的吸吮她芬芳而純淨的氣息,舌尖撬開她的貝齒,攫住她的舌尖逗弄,細細地品嘗她口中每一分柔軟和芬芳。
藍夕瑤無助的抱住梁勻昊的腰,一抹嫣紅浮上臉頰,似落霞繾綣天空。
她青澀的回應著,事到如今,她是願意交付出自己的,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始終愛著這個霸道的男人,縱使是在他無情的端來落胎藥時,她還是無法不去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