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掙月兌控制走下床，背對他，聲音顫抖︰「夠了！別再說了！」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她？「你已經得到我的身子……還想怎樣？」
「我要你的心。」龍詩玉過去從背後擁住她。
她冷笑，淚水泛濫成災。「然後呢？再狠狠捏碎是嗎？」
扳過她，月光照亮他真摯的表情。「不，我只想好好愛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等一場真愛。感謝上蒼讓我等到你。」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不惜拋棄所有孤傲和尊嚴，對她表露心意。
咸咸的淚流入口中，啞了嗓子，痛了心。扭頭不看他，她清楚知道那雙深情眼眸的迷惑力和洞悉力。「整個天下已經是你的了，這種話留著對像鳳雪嬌那樣的傻女人說吧！」只有最殘忍的話才能讓自己清醒，一如割腕般，疼痛的清醒。
黑眸閃過痛楚的光，龍詩玉覺得心都被捏碎了。手握成拳，指節泛白。「你憑什麼說她？」他捏住她下巴，目光憤怒，仿佛要將她撕碎似的，「我不允許你這麼說她！」
玲瓏被他的樣子嚇到，不敢再言。畢竟雪嬌公主是她的祖輩……難道他真的愛過？可不知怎的，心很痛很痛。
松手，他靜靜的仔細的端詳著，像在尋找，又像訣別。一樣的輪廓，一樣的絕美……什麼都沒變，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過了很久，他伸出食指抹了下她臉上的淚，低頭斂目。「如果對我沒感覺，為什麼要哭？」稜角分明的五官，從未見過的黯然。
玲瓏說不出話，愣愣看著他。此刻他的樣子遠比狂傲霸氣的時候更讓人淪陷，心中蔓藤瘋狂滋長。
龍詩玉抬頭，月光瞬間注入眸底，化作犀利眼神落在她臉上，遙遠又清冷。「如果對著一個男人流淚，意味著這個女人愛上了他。以後，不要對我哭！」走了兩步，他又說，「你可以拒絕我，但無法阻止我。」
他走了，她呆呆杵在原地，如被拋棄天涯的悲涼。明明很努力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一再涌流。走到床頭，拔了匕首，咬牙在手腕結痂處狠狠劃下去。
第二天，人渾身無力，眼楮腫得像核桃，只好躲在房里休息。熱戀中的卓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便讓胡丹慧過來探望，因為他現在的身份無法進入吟雪閣。
「慧姐姐，我沒事兒，真的！」玲瓏笑得很燦爛，「可能晚上沒睡好，人乏力。你替我轉告他，別擔心。」提起卓然，她驀地有了力量。
胡丹慧不禁輕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事，都憔悴成這樣了。「好好休息，別想太多。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光線外表下，玲瓏和她一樣，都是苦命的人。
有人陪著聊天，感覺心情也好了很多。胡丹慧善解人意、無微不至，有點像素姨……
「慧姐姐，如果遭遇生命無法承受的痛苦，你會怎樣？」
「我會堅強的活下去。」他無意一句話成了她的信念，而他卻不知道。
「那你有什麼打算？皇宮不過一個金色囚牢。」
「我入宮有兩年了，只要未被寵幸，到第三年就可以要求離宮。」
曾經見過那些被遣離出宮的女人，都是人老珠黃不得不離開，慧姐姐可能是唯一一個對他這個天龍皇帝沒有幻想的妃子。「恩，慧姐姐，出去後找一個愛你的好男人，幸幸福福過日子。」
他……只能是不可觸及的幻想。「希望吧！」
北風呼嘯，不帶任何情感的吹落樹梢最後一片枯葉。一切真的能如人所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