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蔚深幽的眸子盯著她良久,薄唇抿了好幾回卻沒發出一點聲音。俊冷的輪廓不似之前的冰冷,多了一點溫度。
「先休息,剩下的事以後再說。」
瑾萱沒說話,縴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剛準備閉上時,忽然听到門外的聲音,接著就有個小身影撲到自己的懷中。
「媽咪,你沒事吧?」瑾少伍一听到媽咪受傷了,立刻自己打車來醫院,嚇的臉色蒼白,抱著她的小手緊緊的揪著她的衣服,還是不斷的在顫抖。
「我沒事,別擔心。」瑾萱擔憂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騰出左手撫模著他的小臉蛋,溫柔的擦去他額頭上的汗水。
「你又把自己弄傷了!我們離開這里,一回來你就不斷的在受傷。」瑾少伍睜大了干淨的眸子,滿臉的都是擔心。
瑾萱心底有些酸楚,自己居然要兒子來擔心,真是失責。
南宮蔚一只手拎著他的衣領將他從瑾萱的身上扯下來,低沉的嗓音近乎命令︰「你會壓到她的傷口。」
「放開我!」瑾少伍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利眸︰「如果不是你,媽咪也不會受傷。自從你出現後,媽咪就不斷的在受傷,你是給我們帶來厄運的男人。」
瑾萱側頭看著這樣的畫面,眼底劃過一絲憂慮與不安。這樣下去,怕是要露出破綻了。
南宮蔚挑了挑眉頭,冷笑︰「你個小鬼懂什麼?」
「我懂的比你多!」瑾少伍雙手環在胸前,趾高氣揚︰「我知道你是在追求我媽咪,但我不會讓媽咪和你在一起!絕對不會!」
果然小鬼都是討厭的!南宮蔚不由的扯了扯唇角,剛準備說話卻被瑾萱打斷了。「放開小伍,你沒必要和一個孩子計較。」
南宮蔚知道她心疼孩子,低眸掃了她一眼,還是放下瑾少伍。
「媽咪……」瑾少伍再次撲到她懷中。
瑾萱模了模他的腦袋溫柔的語氣問道︰「是不是拓跋帶你來的?」
「嗯。」瑾少伍狠狠的點頭,掃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南宮蔚,故意補充了一句︰「爹地在外面問醫生你的身體。」
爵你只蔚。爹地?
听到這個詞,南宮蔚的眼眸一沉,氣息冷冽起來。她口中的「拓跋」就是孩子的爹地?他們之間的孩子?不對,小鬼說過,他爹地是個失言的混蛋……瑾萱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
拓跋辰景推開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瑾少伍爬在瑾萱的懷中,一邊站著陌生卻又熟悉的男人。瑾少伍扭頭對他甜甜的喊了一句︰「爹地,你來了。」
一愣,幾秒後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我問過醫生沒什麼大礙,只要好好休息。」
瑾萱不得不在心里佩服拓跋的機智,反應速度太快。「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我想回家。」
「好。」拓跋辰景點頭,從頭到尾都無視了南宮蔚的存在。走到瑾萱的身邊,干淨修長的手指骨骼分明,體貼的為她撥開遮掩的發絲,無可奈何的語氣道︰「你總是這樣讓人不安心。」
「抱歉,又讓你擔心了。」瑾萱歉意的笑了笑,迎上他的眸光溫柔似水,好像真的是一對戀愛的情侶。
南宮蔚站在一邊,眉頭擰成一團。看到這樣和諧唯美的畫面,心中居然有些郁結,從前她只給自己的溫柔此刻給了別的男人,是一個男人都沒辦法接受。
「你還不能出院。」
「沒關系,拓跋會好好照顧我。」瑾萱淺笑,手指在拓跋辰景的掌心里。
南宮蔚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淡然的拓跋辰景,所有的話都 在咽喉中。面對著未知的男子,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何況還有個討厭人的小鬼,他一定是站在拓跋辰景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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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的一拳頭砸在了拓跋辰景的臉頰上,力氣大的直接讓他跌在沙發上坐著,臉頰頓時就淤青起來。
程炎爵氣的幾乎要把房子燒掉,指著他的鼻子吼道︰「你個混賬!你瘋了,你居然敢對她開槍,我殺了你!」
說著,拎起拓跋辰景的衣領想要再揮拳。
「住手!」冷清的聲音讓他的拳頭在拓跋辰景的面前停住了,側頭看到站在房間門口的瑾萱,穿著單薄的衣服,消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
瑾萱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左手拉開程炎爵︰「不關拓跋的事,是我求他這樣做的。」
「那我還能怎樣?」程炎爵氣的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想到她的肩膀中了兩槍,又被開水燙過,心揪的疼。這才好了沒幾天,又傷了,這肩膀她到底還要不要了?
因為他的力氣過大震到了她的傷口,瑾萱吃痛的皺起眉頭,咬住下唇沒發出聲音。
程炎爵看到她痛的臉色都發白,又氣又急,心疼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瑾萱,你到底想做什麼?我現在後悔了,不要幫你報仇,我帶你走!我們遠遠的離開這里,去一個沒人找到我們的地方好好的生活。該死的,當初我是哪根筋不通要陪你鬧騰!你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
瑾萱眼底劃過一絲傷感,內心里並不希望看到他這樣,因為真的擔心才會變得方寸大亂亂。放在以前,程炎爵死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拓跋辰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倆,一言不發,只是苦澀在心底蔓延,像小溪緩緩劃過,不會有多痛,可就是這樣淡淡的傷卻使得人難以忘懷。
「你說什麼傻話?我們怎麼可以走的那麼瀟灑?」瑾萱澄淨的眸子包圍著他,伸出左手去點了點他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就算我不報仇,組織也不會讓我們走。你忘記了,凡是加入samsara的人,從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一生只能被組織利用,一直到死為止。」
「去他媽的samsara!見鬼的組織。只要我想,誰都攔不住我!」程炎爵暴躁的吼道,心里卻是在畏懼,畏懼著有一點她會為了報仇,或是再次因為那個男人而滿身的傷痕,甚至連命都丟了。
「你越來越不冷靜,理智了。」瑾萱只是笑笑,並不是不相信程炎爵的能力,而是不敢小覷組織的力量。q6zt。
samsara絕對是一個龐大而無法抗衡的組織,沒有人知道老板究竟是誰,也沒人知道它的具體位置在哪里。或者說根本沒有具體形式的基地,就連組織里有多少成員也不知道。彼此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哪怕是面對面走過,也不知道對方就是同伴。老板是從來不會出現的,聯系都是靠著特殊的聯系通道,為了避開警方的追捕,用一種沒人想到的辦法聯系。
拓跋辰景是組織里的一個例外的存在,因為他的醫生的身份,凡是組織里有人重傷普通人無法治愈的人都會送到他那邊,只是他也沒見過老板的真實身份;而瑾萱是被程炎爵帶進組織里,所以能認識他們倆也算是特別的存在。
「只要我想,一定……」
「程炎爵!」就在他的話要月兌口而出時,拓跋辰景忽然冷冽的開口打斷他的話。程炎爵回過神來,詫異的眼神盯著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下,話沒有再出來了……
瑾萱不解的眼神看著他們,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似乎有些東西是他們倆知道的,而自己一無所知。
拓跋辰景緩慢的站起來,手指抹去嘴角的淤血,淡淡的眼神看著失神的程炎爵,勾起唇角︰「即便是朋友,有些話該說,有些話就是不該說。你該明白,我們都不過是組織的棋子。如果不能被組織利用,又知道的太多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麼。」
音落,他沾著血跡的手指放入口袋中,徑自的走回房間。
「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瑾萱皺起眉頭,感覺到他們有事隱瞞自己。
如果不能被組織利用,下場會是什麼?
程炎爵回過神來,神色閃現過一絲懊悔,自己是激動過了頭,口不擇言,差點說錯了話。「沒事!還不都怪你,不好好保護自己,淨是讓我們擔心,還要讓自己的孩子擔心,羞愧不羞愧?」
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瑾萱也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麼了。娟秀如墨畫的眼底劃過一絲陰郁,淡淡的語氣道︰「放心,我不會死。」
至少在一切結束以前,我不會讓自己輕易的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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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听雪。」南宮蔚看到這四個字時,眉頭劃過一絲無力,她還真是固執的讓人頭痛。
「看樣子你老姐是不整死瑾家的人是不會甘心的。」男子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容,一雙黑眸漫不經心,仿佛一切都與自己沒關系。
南宮蔚挑了下眉角,不滿的語氣里充滿警告︰「我看法國那塊土地案你很想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