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蔚一直等到天色昏暗,月色即將降臨時這起身離開墓園,打開車門坐進去。準備發動引擎時,忽然接到電話。
「喂!」
「不想瑾萱死,就在半個小時內趕到情人崖來。」
對方沒給南宮蔚任何說話的機會,徑自的掛掉電話,電波里傳來了讓人心發慌的嘟嘟聲音。
瑾萱?
南宮蔚滿心的不安,立刻撥通瑾萱的手機,可是一直沒人接听,一遍又一遍,撥了近乎二十遍,手機都快沒電了,還是撥不通。額頭滲出汗水來,腦海里全是她的身影。
南宮蔚撥通了瑾少伍的電話,「你媽咪回家了嗎?」。
「媽咪,還沒回來,你是誰?」
「我……」
南宮蔚話還沒說完,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他狠狠的拍了幾下手機,來不及多想直接發動引擎朝著情人崖開去。
情人崖,顧名思義是相愛的情侶都想去的地方,可地段凶險,前半段還好,一直到最高處,想要上去就必須獨自爬上去。有傳言,爬過情人崖的情侶一輩子都不會分手,相反如果爬不上去也就會分手……
很多人喜歡,也很多人不喜歡,很多時候為了安全去爬的人真的沒幾個人。
剛才對方說話太快,他壓根就沒听清楚對方是誰,天就快黑盡了,如果瑾萱真的在那里該有多危險!越想越害怕,腳下已經把油門踩到底,朝著情人崖飛馳。
一直開到不能開車的地方,他下車拿著手電筒,一點點的往上爬,他的身體康復了,一直有做鍛煉,這點山路難不倒他。擔心瑾萱的安全,他一口氣爬上去,光禿禿的崖壁上一個人都沒有,周圍也沒有燈,借著黯淡的照明燈的光線,隱約看到崖壁站的人,冷聲喝道︰「是誰在那邊?」
「南宮蔚!是南宮蔚嗎?」。昏暗處傳來了季曼舞焦急的聲音,沙啞的仿佛哭了很長時間。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在做什麼?」南宮蔚皺起眉頭,只覺得這件事有古怪。
季曼舞嘶啞的嗓音透著疲憊︰「南宮蔚你快來救救瑾萱啊!今天下午我從學校回來路上看到了瑾萱被人綁走,就偷偷的跟過來了。誰知道她們把瑾萱吊在下面。我想拉她上來……可力氣不夠!我手機半路丟失了,找不到。我找不到任何人求救,你快來救救她啊!」
「瑾萱」南宮蔚想到今天她回去的路線的確是要經過季曼舞學校附近,立馬上前隱約看到繩子下面吊著一個人;而季曼舞手已經抓著繩子的手被磕破了,繩子又燦纏繞在一塊石頭上,所以到現在沒掉下去。
南宮蔚俯身用照明燈照過去,看到昏暗中她淺色的外套被刮破了,凌亂的短發,手腕全是血跡,觸目驚心。冷清的俊顏上立刻顯露出慌張︰「萱萱,支撐著,我來救你!」
真的是她!她怎麼會被人綁架?
「到底是誰綁架她?居然把她吊在這里!」
季曼舞蹲在他的身邊,哭紅的雙眸可憐兮兮︰「是許卿卿!她找人綁架了瑾萱,我是看到他們走了才敢過來的。」
南宮蔚一把抓住她手中的繩子,一點松懈都不敢有。對著下面被吊著的瑾萱喊道︰「堅持住,很快,很快我就拉你上來了。」
瑾萱被吊在面前,身子已經不動了,像是昏迷過去,沒任何的反應。只是白皙的手腕一直溢出鮮紅色的血液,像游蛇一直蔓延下去。
南宮蔚心都被揪起來了,她是不是快支撐不下去了……
季曼舞在一邊呆呆的神色,眼前是一片氣霧,沙啞的聲音淒涼的問道︰「南宮蔚,你真的就那麼喜歡瑾萱嗎?」。
「現在說什麼廢話?快幫忙!」南宮蔚沒心思回答她這樣無聊的問題,關心則亂他只關心瑾萱的生死!
季曼舞抹去臉頰上的淚珠,吸了吸鼻子,雙手抱住了他的後腰︰「南宮蔚,感謝你把我打入了地獄,萬劫不復!」
南宮蔚手中的繩子滑了幾米,後脊骨僵硬了幾下︰「你說什麼?」
「再見。」季曼舞嘴角抿起明艷動人的笑意,雙手狠狠的把南宮蔚推向了懸崖下……
南宮蔚腦子里只關心著瑾萱的安危,根本就沒為自己考慮過,更沒察覺原來這只是一場陰謀。
一場送他下地獄的陰謀,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猙獰而陰森的笑容不斷的在黑夜里回蕩,駭人毛骨悚然。
在失足的那一瞬間,南宮蔚什麼都沒抓住,卻看見了被掉在懸崖邊的人臉——許卿卿!
竟然會是許卿卿!!!!雲看失自。
她冷冷的笑︰「南宮蔚,你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會死在兩個愛過你的女人手上……報應!哈哈!報應啊!」
南宮蔚的身體急劇往下墜落,好像從雲端摔下來,身體輕飄飄的,耳邊是冷冷的風呼嘯而過。沒想到,的確是沒想到,她們這麼精心安排只為了要自己去死!
腦海里快速的閃爍著這一生的片段,而最多的便是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哪怕沒有愛情,只是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可原來是真的……感情是真的!她的樣貌從小到大在腦海里越來越清晰……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淚水與絕望,全部在眼前浮現;都說人死前會明白對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原來是真的!
原來,對于自己最重要的便是——她的愛!
是自己失去了那份愛,失去了愛她的資格,將他們之間逼上了萬劫不復……
在死前才明白,原來能在一起很不容易,原來她才是自己最想要珍惜的人!
可惜——
太晚,真的太晚了
許卿卿盯著他的身影摔下去的影子消失不見,嘴角揚起惡毒的笑容︰「既然你那麼愛她,就去黃泉愛她好了,不要活著阻礙我們的事!南宮蔚這就是你的報應!瑾萱不殺了你,我殺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無情!弄得最後每個愛你的女人都恨你!」
仰頭看著站在崖邊的季曼舞,不爽的開口︰「還愣著做什麼?快拉我上去!」
該死的,為了演好這場戲,自己特意去買了和瑾萱一模一樣的衣服,又剪了同樣的發型,真是丑死了!還把自己的雙手給弄破了,不過沒關系,只要目的代稱,付出點代價又算的了什麼。
季曼舞蹲在一邊,低頭拿著照明燈射在她的臉頰上,嘴角勾起輕笑︰「你認為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許卿卿娥眉一蹙,冷聲喝道︰「你什麼意思?快拉我上去!」
季曼舞仿若未聞,自話自說︰「爹地死了,市長千金的身份沒了,兒子沒了,甚至連你的前夫都厭惡你;你為什麼要活著呢?不如下去陪他算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快救我上去!」許卿卿驚慌失措的吼道。「你個賤人要是敢害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季曼舞笑的格外明艷動人︰「不用放過我,下去陪南宮蔚,省的他一個人寂寞!」說著手開始去解開壓在石頭下的隱藏著的鋼絲線……
「不要……不要這樣做……我不想死……住手……不要……」許卿卿發出淒涼的尖叫聲,劃破了這個夜晚的寂靜。
季曼舞仿若未聞,直接解開了鋼絲線,嘴角抿起淡淡的笑容,眼睜睜的看著她身子承受不住力量「xiu」的往下墜落,和南宮蔚一樣。
「賤人……你會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尖銳的聲音不斷的回蕩,逐漸消失,被風吹像了遠方。
季曼舞站起身子,手指落在自己的干癟的小月復上,嘴角抿起淺笑,喃喃自語︰「只有你死了,這個世界上才不會有人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南宮蔚的。只有你死了,這個秘密就成了永恆的秘密。你這樣蠢的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是浪費空氣,好好去陪南宮蔚,你以前不是很愛他嗎?現在就去黃泉路上與他做一對鬼夫妻吧!」
冷清的風吹來,掠起她的長發,飄逸的裙角,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她的神色幽然,陰森,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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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萱回到家,瑾少伍立刻沖上來,抱住她︰「媽咪,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瑾萱彎腰抱起他走向沙發︰「半路上出了點交通意外,弄到這麼晚,真的對不起啊!」
「你的手機呢?怎麼打不通?」瑾少伍好奇的問。
瑾萱這才想起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短發︰「手機好像在慌亂弄丟了,抱歉!讓你擔心了!」
瑾少伍搖了搖頭︰「不止是我擔心!晚上我接到一個電話問你到家沒有,雖然他沒說自己是誰,但我听著聲音很像南宮蔚!」
南宮蔚——
瑾萱娥眉微微一蹙,自己下午才和他道別,晚上他打電話過來是什麼意思?有事說,還是想要糾纏什麼?
「沒事了,你先去洗澡,我去廚房做飯給你吃。」
「好!」
瑾萱望著他的小背影,嘴角洋溢著笑容,走進廚房,從冰箱里拿出食材,洗干淨放在菜板上時,不知怎麼會切掉手指,鮮血立刻涌出來。瑾萱痛的立刻丟了菜刀,壓著自己的手指,感覺心口沉悶的在痛,好像被什麼糾纏住了,心神不寧。
看著手指的血液不斷涌出來,愣幾秒將手指放在水龍頭上沖洗了下,找來創口貼貼上,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現在小伍在身邊,沒有什麼能比這個能讓她更知足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是自己與南宮蔚最後一次見面。
一別,永別。
……
三天後。
楚木雲頹廢的神色站在瑾萱的門口,眼神焦急的看著她詢問︰「你有沒有見到過南宮蔚?」
瑾萱一愣,點頭。
「什麼時候?」楚木雲好像抓住了希望,眼神都亮了起來。
「三天前的下午,我們一起去看南宮听雪。之後,我們便再也沒見面了。」瑾萱淡淡的回答。
楚木雲的眼神黯淡下去,眼底流動著絕望︰「怎麼會這樣?」
「發生什麼事情了?」瑾萱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楚木雲現在的表情比南宮听雪死時還要悲觀。
楚木雲幽幽的眼神盯著她許久,沙啞的開口︰「南宮蔚失蹤了,我找了他整整三天沒任何的消息。」
「他之前說可能去國外,你有查過航空公司嗎?」。
楚木雲眼底劃過詫異,「真這樣對你說的?」
瑾萱點頭。
「他是在騙你。」楚木雲嘴角勾起苦澀的笑意︰「他怎麼可能會去國外!明明你還在這里阿!」qvzo。
「騙我?」瑾萱被他的話說的一頭霧水,南宮蔚為什麼要騙自己?
「他從來沒想過出國,他把公司全交給我,替你打理!他自己準備去自首,他說那是他悔過的地方。」楚木雲艱難的開口。
瑾萱愣住,喃喃自語︰「他去自首了?」
楚木雲搖頭︰「我去警局查過,他沒有去過警局。可是三天前他就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哪里。」
「他是不是一個人走了?」瑾萱小心的問。
「不可能!」楚木雲一口否定,深邃的眸子盯著她︰「他現在把你看的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就算要走,他也會交代我再走!可現在他是一聲不吭的消失……我很擔心……」
楚木雲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手機響起來,他接听沒一分鐘,臉色遽然蒼白……
「怎麼了?」瑾萱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南宮蔚好好的會突然消失。
楚木雲右手緊緊的握住手機,臉色死如土灰,「找到南宮蔚的車子,發現是在情人崖附近,可是人不見了……警方的人懷疑他可能是去爬情人崖失足摔下崖底。」
瑾萱一怔,久久回不過神來。
紀烯湮︰今天多加4000字吧。看到月票漲,挺開心的。一切都快結束了,卻又是一輪新的開始。糾纏的命運,好像沒有對任何人仁慈,也沒放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