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為了我去傷害炎爵,為什麼要傷害他!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讓我在乎的人好好的活著,不管是你還是程炎爵,為什麼你非要管我?為什麼非要用這樣的殘忍的方式!」
「讓我成為了殺死炎爵的凶手,我是凶手……」瑾萱哽咽的說不下去,嗓子火燒的疼痛,眼前的場景逐漸變得模糊。只見程炎爵走上前緊緊的扣住她縴瘦縴瘦的肩膀,篤定的語氣里也有著難以掩飾的痛苦︰「不是!你不是凶手,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程炎爵是我害死的……」
只要不讓她難受,王軒逸什麼都願意承受!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瑾萱艱澀的吐出聲音,哪怕他是一番好意,但炎爵的死帶給她太多的悲痛,心口撕裂了,鮮血在靜默的流淌。開始逐漸失去意識,看向空蕩的門口,炎爵好像是在和自己擺手說「再見!」
炎爵,我們可不可以不說「再見。」
「瑾兒!瑾兒!瑾兒!」王軒逸抱著陷入昏迷中的瑾萱,臉色惶恐,黑眸里寫著害怕與擔心。他從來沒這樣害怕過失去一個人,好像她是自己整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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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體質不好,長期營養不良,引起的高燒來勢洶洶,醫生已經讓護士給她注射了兩支退燒針,卻還是沒用,只希望輸液能讓她的高燒退下來,她的額頭不停的冒出細汗,而手腳卻冰涼冰涼的。整個人的臉色蒼白無色,薄唇燒的咧開,血絲滲出來……昏昏沉沉中還在不斷的夢囈,仿佛是在叫程炎爵的名字。
王軒逸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她,不時給她擦汗插手,滿眸子的心痛與無奈。自己只想救出瑾萱,其他人他沒心思也不想管!可程炎爵的死,真的超乎他的預料!
墨子南走了進來,站在他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壓低了嗓音︰「這件事也不完全怪你!何況,你這樣做也是為了她!」
病房里一片寂靜,只剩下三個人淺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半響,王軒逸抿唇︰「哥,我真沒想過,最後——我也傷她至深。」
「你也是為了救她!如果不是你,她現在應該被關在警局里。」墨子南正義感十足的聲音揚起,眼眸掃過床上的人兒,病怏怏的,一點美感都沒有。
「算了!」王軒逸側頭,黑眸泛著冷意凝視他︰「程炎爵死了。samsara已經瓦解,放過他們幾個人!」
墨子南劍眉微蹙,顯然很不樂意,可看到他眼底的堅定,最終只能妥協︰「ok!我知道你不想再讓她傷心,我答應你會刪除他們幾個人的資料。盡量不讓上面發現,這件事就讓程炎爵的死來做個終結!」
「謝謝!」王軒逸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轉頭目不轉楮的看著瑾萱。
「你照顧她也別忘記自己也要休息!我先回警局里處理剩下的事!至于拓跋辰景你也不用擔心,賀恪雲那邊的人已經和中央政府聯系,相信文件很快就能下達到這里。」
王軒逸沒說話,動也不動。一雙深邃的眸子里什麼都看不見,只倒映著瑾萱蒼白的臉,滿是心疼卻無能為力!程炎爵是傷害過她,但程炎爵陪伴了她整整七年!
七年,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哪怕喜歡沒有了,他們還是最親近的人,失去程炎爵,對她來說像是在生命里抽走了百分之二十的命了。
王軒逸牽起她冰涼的雙手緊緊的呵護在掌心里,低頭親吻著她的手指,沙啞的嗓音充滿了歉疚︰「對不起!瑾兒,對不起!」
瑾萱卷翹的睫毛被淚水打濕,輕輕的顫著,在燈光下淚珠晶瑩剔透,閃爍著無盡的哀傷。由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楮,可是淚,好像怎麼也止不住……
王軒逸沒有抬頭,也沒伸手拭去她的眼淚;此刻痛的不僅僅是她,還有自己的心。她的淚可以流出眼楮,可他的淚卻早已在心里流了一遍——
會萱的還。瑾萱這一病就病了整整一個星期,昏昏沉沉,時常都陷入昏迷之中,清醒過來時也沒說過一句話。她不喝水,不吃東西,這一個星期醫生只能給她注射鎮定劑讓她休息,不然就是注射營養液,可這樣也無法維持她身體,瘦了整整一大圈,瘦的可憐,只剩下皮包著骨頭!
賀恪雲真的把拓跋辰景弄出來了,而程炎爵的後事則是由他處理。一直到程炎爵的骨灰下葬,警方將他無關緊要的東西退回給了拓跋辰景。
拓跋辰景到醫院看到她時,眼眶不禁紅了起來。程炎爵的死,對她的打擊真的太大了!如果南宮蔚死了,她只是覺得有些難過,那程炎爵的死,對她來說是晴天霹靂。南宮蔚給她的是滿身的傷痕,而程炎爵給她的好將所有的傷害都抵消了……
「萱萱。」拓跋辰景走到床邊坐下,心疼的眼神里倒映著她枯瘦伶仃的輪廓,下巴肖尖的嚇人,「你這樣,炎爵也會心痛的。」
瑾萱緩慢的抬起眼眸,木訥的看著他,久久沒開口說一句話。只是瞳孔空洞而黑暗的可怕,怎麼看都看見不到底。
「這不是你的錯,你別在心里把所有的錯都怪在自己的頭上!我們幾個人都沒事,我們不想看到你這樣。」拓跋辰景痛心疾首的說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骨頭摞人。
瑾萱薄唇蠕動了幾下,終于震動了聲帶發出了微弱卻嘶啞的聲音︰「他有說過什麼嗎?」。
拓跋辰景薄唇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沉默了片刻,收拾好自己的傷心,開口︰「他說,愛上你,是我這一生最美好的事!」
瑾萱眼眸一怔,眼眶紅紅卻哭不出來,已經哭的太多,眼淚早已在心底枯竭。只是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劇烈的在顫抖著
愛上我不是一件好事,炎爵。愛上我真的不是一件美好的事,如果沒有遇見我,也許現在你還活的很好,你還是那個瀟灑風流的程炎爵,還是被光環包圍著的公子!而非如今的慘景……
拓跋辰景想了很多安慰她的話,此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面對生離死別,任何安慰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因為心中的那一份傷是沒辦法愈合,永生無法愈合。
「幫我辦理出院手續。」瑾萱淡然的開口。
「好!」拓跋辰景點了點頭。站起來時轉身時卻看見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影——白微微。
「你來這里做什麼?」
白微微眼眶紅腫,精神憔悴不堪,薄唇微微張合︰「我只是想和她說幾句話,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
拓跋辰景擔憂的眸子移向瑾萱,她只是點頭,沒說話。拓跋辰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麼事立刻給我打電話!」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房間。
白微微一步一步的走近病房,看著憔悴不堪的瑾萱,眼淚堆積在眼底卻遲遲不肯落下。雙手交叉在胸前,抱著自己的手臂仿佛是想給自己一些力量。
沉默了很久,終于開口︰「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瑾萱抬起頭,眼神冷冽的盯著她始終沒說話,緊要著下唇極力的在隱忍著什麼。
「這次的不幸,誰都不想。你不要把自己逼死了,他希望你好好的活著。」白微微深深的呼吸,再沉沉的嘆氣,可心底的那一抹郁結卻始終無法消失。
「為什麼?」瑾萱終于開口,茫然的眸子看著她,寫滿了不解︰「既然你選擇了他,為什麼不把他藏的更好點?為什麼要被人找到?為什麼不帶他走?」
如果他離開這里,也許就不會死了!
「帶他走?」白微微嘴角泛起酸楚,眼神痛恨的看著她︰「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我能帶得走他嗎?」。
瑾萱怔住。
「瑾萱,你低估他了,這個世界除了你,誰還能帶得走他?我真的很想很想帶他走,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安穩的過日子。可是我帶不走他,你在這里一天,他的心就在這里一天,哪怕我把他綁上飛機,可他的心一直在這里,有什麼用?你告訴我這樣做有什麼用?」
白微微心里明白不能怪瑾萱,可程炎爵死了,她的心好像也跟著死了。如果炎爵愛的人不是瑾萱,那麼他現在應該活的好好的。如此,叫她如何不怨,如何不怪!
瑾萱緊緊的咬住下唇,雙腿拱起成半圓的弧度,雙手抱著膝蓋;嗓子火燒的疼一聲不吭!如果他愛的人不是自己就不會死,不會死……
自己又怎麼能怪微微不帶走他?
白微微拭去眼角滾下的淚珠,揚起眼眸看著她,薄唇泛著笑意︰「可現在我又怎麼能怪你?如果炎爵不死,死的人就是你,可你死了,他也活不下去了。你知道他有多瘋狂嗎?拿頭去撞鋼筋,撞的頭破血流,一直要出去要救你!他說如果你死了,他也不活了。現在,他的確沒活成,可你卻還活著!」
「瑾萱,到底你哪里好?讓炎爵可以死心塌地的為你,甚至為你去死!如果你能像他對你那般對他,我也無話好說,可你呢?做得到嗎?現在炎爵死了,你能跟著他而去嗎?」。
「我做不到。」瑾萱沙啞的聲音揚起,空洞的眸子凝視她︰「我真的做不到。」
我沒辦法丟下活著的人,沒辦法丟下小伍,讓他失去生命最後的支柱,在沒有了家庭的溫暖後還要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成長。
這個世界,有一種愛,是他愛她,她愛他,愛的很重,很重,但比命運輕!
南宮蔚如是。
程炎爵如是。
王軒逸亦如是。
白微微忍不住的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病房上空不斷的飄蕩,淒涼、哀傷。「你做不到,可我做得到;可他不要!」
他的心從未有過她,那一夜春宵,不過是一時的沖動,沒有絲毫的感情,絲毫的眷戀……
「微微……」
瑾萱看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話安慰,失去炎爵傷心的不僅僅是自己,微微更傷心。她背叛了所有,只為了炎爵一個人,可到頭來卻是這般的結果,她承受不了
「我真的很想看你如何幸福?程炎爵的死永遠橫跨在你和王軒逸之間,我想知道你們到底能幸福多久?」
「夠了!」冷清而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王軒逸一身整潔的西裝,修長有力的雙腿大步流星的邁過來,抓著白微微的聲音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與她無關!你不要再過來刺她的傷口!」
「你心疼她的傷口,那誰來心疼我心里的傷口?王軒逸,你能不能公平一點?當初你為了她犧牲掉我愛的人;如今,你又是為了他,害死我愛的人!你怎麼可以這樣的殘忍?即便你護了她的周全又如何?她會感激你嗎?她只會恨你,恨你害死了她最在乎的人!」白微微的眼淚從眼角滾落,心痛的無以為繼。
王軒逸沒說話,只是深邃的眸子里復雜一閃即逝,薄唇抿出一抹冷冽的弧度。哪怕不被原諒,被她怨恨,也曾未後悔自己所下的決定!
「我會睜大眼楮,看著你們還能幸福多久!」白微微咬牙切齒的丟下一句,轉身跑開。
瑾萱余光掃到高大的背影,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注視倒映在光潔地板上的瓷磚上的黑影。這個男人要有多狠的心,才能不顧及那個曾經愛過他的女人的感受?做他的朋友很幸運,可若做了他的愛人,怕只剩下痛苦!
王軒逸轉過身,深情的眸子盯著她,幽幽的問︰「還在恨我?」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瑾萱迎上他的眸子認真的開口,「至少在我的沒想好要如何面對你之前,我不想看到你出現。你走!」
王軒逸眼底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寂,不願意勉強她,只是輕輕點頭︰「好!我給你時間緩沖,可我不後悔這樣做,更不可能對你放手!我說過,不會對你放手!好好休息,照顧自己,別這樣瘦下去,我看著心疼!」
說著他的手伸過來,指尖微涼,觸覺冰冷,揉了揉她的腦袋,戀戀不舍的收回手放在西裝褲里,轉身離開。
我看著心疼!這句話戳到瑾萱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他一直都在心疼著自己,可也不斷的讓她疼。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不願意讓程炎爵的身份曝光,讓他出事;可他偏偏要一意孤行!白微微說得對,炎爵的死會永遠橫跨在他們之間,這樣要如何幸福下去?
曾經,自己愛不了他,而現在自己卻也恨不了他!不管他傷害了多少人,讓自己有多痛,他所做的不過是因為愛自己!為了自己的愛傷害了別人,頂多叫「自私」,這樣要讓自己如何恨?
拓跋辰景過來時,病房已經沒有其他的身影,瑾萱跟著他回到拓跋辰景的住所,瑾少伍看到她時,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媽咪,程叔叔死了,你別傷心,還有我陪著你!」
瑾萱抱著他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眼淚,很溫柔的語氣開口︰「我知道。媽咪還有小伍,小伍是個男人,要堅強,不可以掉眼淚!」
瑾少伍吸了吸鼻子,點頭︰「我知道!我會保護媽咪,以後不讓任何人欺負媽咪!」
瑾萱心酸的抱著他,無論是南宮蔚,程炎爵還是王軒逸,最終能陪著自己的永遠只有小伍一個人!他們都好像是生命里的過客,匆匆而過,留下難忘的疤痕,之後便是不知所蹤。
南宮蔚死了,程炎爵死了自己是否不應該再接近任何人!
瑾萱抱著小伍這樣想著,門鈴忽然響起,拓跋辰景從廚房里急匆匆的走出來︰「我去開門!」
拓跋辰景打開門看到站在面前的不是小八,一愣︰「你怎麼會來?」
賀冥雙手拎著東西,粗啞的嗓音很難听,緩慢而出︰「我只是想過來看看她!」
那一個星期,自己每天都只能趁著王軒逸離開時去偷偷的看她,每次她都在睡覺,自然不會知道。如今出院了,他想要看到她只能光明正大的來了。
瑾萱听出是賀冥的聲音,探頭道︰「拓跋,讓他進來!」
拓跋辰景讓開一個位置,賀冥走進去直接朝著瑾萱走,看到她消瘦的樣子心痛不已;將東西放在茶幾上,關心道︰「這些都是補身體的,你臉色看起來很差。」rd0e。
瑾萱騰出一只手模模自己的臉,笑的無比蒼涼︰「是嗎?」。
賀冥點頭,雙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膝蓋上,眼神緊緊的盯著她半響。瑾萱側頭疑惑︰「怎麼了?」
賀冥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尾戒放在她的手心里,「這個焚燒不掉,火葬場退回警局,我見沒人管就給你帶回來了。如果你覺得……」
他的話還沒說完,瑾萱的眼淚滴答滴答的落在戒指上,合起掌心,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他那般的野性也能被燒的一點不剩,你說奇怪不奇怪!」
「瑾萱!」賀冥心口一緊,想為她擦掉眼淚卻沒這樣的勇氣,干巴巴道︰「別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
此刻他心里不是嫉妒,也不是怪她的冷清;很慶幸自己死時她沒這般的傷心,她的命太苦了,還是少傷心的好。自己一直都是個混蛋,死後終于沒混蛋一次,讓她那麼傷心了。
瑾萱緊緊的握住尾戒就好像是握住了程炎爵的手,尾戒上仿佛還殘留著他的溫度與氣息;哽咽的語氣道︰「你知道嗎?七年前,南宮蔚要了我半條命;可現在炎爵走了,也拿走了我剩下的那一半,我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了。心里好空,好空。我想恨一個人,可卻不知道能去恨誰!恨王軒逸嗎?他是為了我才這樣做,恨微微嗎?她只是想救炎爵可無能為力。恨警察嗎?他們只是在執行自己的工作……我還能去恨誰?」
「你還有我們!」賀冥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下子握住她的手,眼神犀利而篤定的凝視她,一字一頓說的無比清晰︰「不要放棄,答應我不要放棄!你還有小伍,還有拓跋,還有我,我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瑾萱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咬唇一語不發!
賀冥繼續說道︰「我們是朋友,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和小伍的身邊!如果恨不了任何人,那就不要恨!順其自然的去活,程炎爵也會希望你和小伍活的開心快樂!」
「謝謝。」瑾萱感激的看他一眼,手從他的手心里抽離。
那一瞬間,賀冥的心有些失落,嘴上卻還是在重復「我們是朋友!」。他的愛,此生只能藏在心底,永遠無法說出來。
南宮蔚不配愛她,賀冥,又有什麼立場去愛她!
瑾少伍柔軟的小手擦掉她的眼淚,吹了吹氣︰「媽咪,還有我!我不會離開媽咪!」
「我知道!」瑾萱緊緊的抱著他,仿佛是抱住了人間最後的那點溫暖!如果不是還有小伍,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撐下去!
賀冥看著他們母子倆相互擁抱著彼此,心里多少有些欣慰。許卿卿曾經狠狠的傷害過瑾萱,但她的兒子似乎是上天派來為她贖罪的。如果沒有瑾少伍的存在,她不可能撐下來,一直到現在。
不知死去的許卿卿會不會有一番覺悟,也感悟到自己曾經的行為是多麼的罪孽;會不會感謝瑾萱她如此的善良,把小伍教導的這麼好!
至于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除了慚愧還是羞愧。他出生後沒抱過他一次,沒給他換過一次尿片,喂過一次女乃!甚至,他開口說的第一字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
他們的生命里充滿了太多的錯過,而我們,又何嘗不是!在冥冥之中錯過了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事,時間的流逝,留給我們的永遠只剩下悄無聲息的欷歔感慨。
紀烯湮︰今天6000字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