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找拓跋?」賀冥去公司沒看到瑾萱,听小八說她的打算,立刻去家里找她,瑾萱正在收拾行李,只是簡單的換洗衣服,還要交代佣人照顧好兩個孩子。
明媚在佣人的懷中依依呀呀,大大的眼楮水汪汪的盯著瑾萱,一直笑,燦爛而明媚。
瑾萱停下動作,轉身去抱明媚,嘴角很想扯出一抹讓人安心的笑容,可發現自己做不到。「拓跋從四樓跳下去,現在生死未卜,我必須去看他。」
她了解拓跋,就好像拓跋了解自己一樣。若不是感覺到萬念俱灰,他怎麼會那般的決絕!原本炎爵的死,對他的打擊足夠大的,如果不是為了自己,他一定撐不下去!本以為他一定會撐到回來,可沒想到中間會有這樣的變故。拓跋是為了自己才跟賀恪雲走的,心里比誰都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那王軒逸怎麼辦?」賀冥皺起劍眉,雙手放在口袋中,眸光一直盯著明媚,沉默了片刻繼續道︰「不然,我替你回去一趟!現在王軒逸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你這一走,他心里怕是不好受!」
他說的,瑾萱心里都明白;「王軒逸還有一個墨子南,可拓跋什麼都沒有了,他只有我!你明白嗎?」。
賀冥啞聲,在她的眼底看見了篤定,知道她的心意已決,不可能改變,便不再多言。手指輕輕的落在了明媚的小手上,明媚柔軟的小手指握住他的手指咯咯的笑的很開心。
「我走以後,公司還希望你照顧!小八要顧著兩個孩子,我怕他忙不過來!」瑾萱清澈的眸子凝視他,寫滿了真誠的乞求。
「放心,我一定會替你看好公司!」賀冥薄唇微抿,就算她不說,自己也會這樣做。
瑾萱抱著明媚一只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明媚乖,媽咪出去幾天,很快就會回來。」
明媚睜大眼楮看著她,好像能听得懂她話里的意思,眼楮眯成月牙兒般,小手一直在揮舞。孩子的容顏的永遠天真,燦爛,他們不會知什麼是憂愁!
「媽咪,這個帶著!」瑾少伍走進來將一支潤手膏放進了瑾萱的箱子里。「那邊的天氣干燥,要注意保濕。」
「謝謝小伍。媽咪不在家里,你不要欺負妹妹哦!」瑾萱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不放心的囑咐。畢竟小伍早熟,他心里知道明媚不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多少會有一點排斥吧。
「知道啦!」瑾少伍雖然不喜歡那個男人的孩子,但明媚很乖巧,又讓媽咪喜歡,算了,不計較了。
瑾萱將明媚交給佣人,賀冥已經替她將箱子拎出去放進了行李箱中。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幾天,這里的一切真的讓她放心不下,尤其是王軒逸的事,不知道墨子南有沒有辦法解決,還有白微微她到底藏在哪里,還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賀冥知道她放心不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紅線戴在了她的脖子上,「老一輩子的人說戴紅線可以給人帶來好運。這里不用擔心,我和小八會替你照顧好!放心的去吧!」
瑾萱低頭看著自己脖子上的紅線,手指模了模,薄唇揚起一抹淡笑︰「沒想到你也相信這種事?!」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你的運氣真的太差了。這句話賀冥憋在心里沒說出來,眸光看向了不遠處的出口,幽幽的開口︰「你真的不打算告訴他一聲?」rm0c。
「說了又有什麼用?他遲早會知道。」瑾萱薄唇揚起苦笑,雙手垂在了身體的兩側,轉身拉開了車門時動作遲疑了一下,回頭對他說︰「賀冥,謝謝你!」
銀色的面具下,斑駁的面容一愣,黑眸閃爍著復雜與無法言語的東西,薄唇微微的揚起,似乎是在示意她,快點去吧。
瑾萱沒在遲疑,拉開了車門,坐進去,吩咐司機開車。隔著玻璃窗與小伍,明媚擺手說再見!
瑾少伍站在賀冥的身邊,雙手放在口袋里一副酷酷的樣子︰「我怎麼感覺媽咪這一去就不回來了!」
「不會,她會回來!」賀冥一只手落在他的額頭上,低眸時眼底不經意間劃溫柔。這是自己的兒子,瑾萱教的很好!長大一定會是一個很優秀很優秀的男子!
瑾少伍癟嘴︰「真希望拓跋叔叔能和媽咪一起回來!」
賀冥沒說話,只是余光掃到明媚時,眼底變得深幽,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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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秘書推開書房的門,黯淡的房間沒有一點光線,王軒逸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沙發,深邃的眸子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只是氣氛壓抑的厲害,讓謝秘書半天都沒敢開口。
忽然,他犀利的眸子落在了謝秘書的身上,劍眉微蹙︰「有事?」
謝秘書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半天,吞了吞口水道︰「我剛剛接到消息,瑾萱小姐一個小時前搭飛機去了國外!」
「什麼?」王軒逸霍然的站起來,椅子的被他的雙腿撞的飛向牆邊,雙手壓在了桌子上收緊力氣︰「你再說一遍!」
「听說是拓跋辰景從四樓跳下樓,她知道後立刻趕過去了。」謝秘書小心翼翼的說。
「呵!」王軒逸薄唇揚起一抹冷笑,不知道為什麼左邊胸口的位置居然感覺到疼,像是被愚鈍的刀子一次又一次的劃著,密密麻麻的傷痕,鮮血淋淋的在疼!
她一听到拓跋辰景出事就立刻飛走了,立刻飛走了,她的心底到底有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在這個時候她義無反顧的選擇朝拓跋辰景飛去!
在她心里誰都重要,瑾少伍、南宮明媚、小八、拓跋辰景這些人全都很重要,唯獨自己——不重要。
謝秘書見他臉色鐵青,緊繃的弧線像是被拉到極限的橡皮筋,隨時會斷掉。「副市長,你……」
「出去!」冰冷的聲音從喉間逸出,陰森恐怖,駭人的可怕!
「可是……」
「滾出去!」王軒逸的眸子一掠,隔著玻璃片那犀利的眸子懾人心魂。謝秘書的後脊骨不由的染上了一絲冷意,不敢再多言,立刻點頭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王軒逸咬唇,陰厲的眸子充滿暴戾,滿心的不敢與怒火,在這個時候並不想她做什麼,只想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而已!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事她都做不到!!!留賀冥在身邊,去找拓跋辰景,為什麼她什麼事都不說?非要自己一個人去默默的承受…
為什麼她就不能稍微的來依靠一下自己,讓自己證明可以被她依靠,可以被她需要……
哪有一個女人會比她更堅韌,堅韌的讓男人在她面前都顯得格外的無能!
……
探監室,四面是牆壁,鐵窗外透出微微的光芒進來;門口站著兩名警員看守,空氣中略帶潮濕與發霉的氣味,擺在中央的桌子油漆掉的七七八八,像只七星瓢蟲。賀冥坐在位置上,等待獄警帶人進來。
季曼舞穿著囚服,頭發被剪到齊耳的位置,雙手被銀色的手銬銬在一起,原本的水眸變成了一灘死水,眸光呆滯的看著賀冥,不解。坐下來時,仔細的打量著他,最終還是沒想起來他是誰,自己有認識過這樣奇怪的人嗎?
「你是誰?為什麼要來找我?」季曼舞好奇的開口,很想知道面具下究竟是怎麼的一副面孔。
賀冥眼眸一掠,在打量完她以後,薄唇微揚,嘶啞的聲音蒼老的溢出︰「今天來,我只想問你,孩子是誰的?」
「孩子?」季曼舞挑起眉頭,雙手放在了桌子上,眼神在他的身上打量︰「你是楚木雲?不像,他已經被殺了,不可能活著!」
「楚木雲當然不會還活著!」賀冥薄唇揚起一抹冷笑,犀利的眸子似乎已經看穿了她︰「但你以為你想掩藏的秘密會永遠沒有人知道嗎?」。
「若南宮舞戀真的是南宮蔚的孩子,只要拿她的dna與瑾少伍的dna驗一驗就知道了。」
「你到底是誰?你想知道什麼?」季曼舞皺起眉頭,陰鷲的眸光惡狠狠的瞪著他,底氣有些不足。害怕他真的拿兩個孩子的dna去驗!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孩子不是南宮蔚的孩子!你利用瑾萱對南宮蔚最後的同情心來讓她為你養孩子,這是不是也太過分了?」賀冥陰厲的眸子落在她蒼白的臉頰上,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這樣的陰毒。許卿卿都死在了她的手里,真是可悲!
「呵!」季曼舞勾起薄唇,冷笑的看著他,涼颼颼道︰「原來又是一個被瑾萱那個狐狸精勾走了魂魄的男人!她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們這些男人都圍繞著她團團轉?」
「別轉移話題!」賀冥皺起眉頭,眼底的不悅明顯的一瞬即逝。「孩子到底是誰的?」
季曼舞盯著他良久,不屑的開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要去告訴她,就去說啊!看得舍不舍得把孩子丟掉不管?呵呵……她那種女人就是愛標榜自己有多偉大,多大度,可以為情敵養大孩子!總裝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博取男人的同情!反正養一個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多養一個又何妨!她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還是你不願意娶一個帶著兩個拖油瓶的騷|貨?」
「你再說一個侮辱她的字試試?我會讓你在牢里的日子生不如死!」
季曼舞一愣,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銀色面具閃爍著冷漠的銀光,那一雙陰鷲的目光懾人威嚴;後脊骨情不自禁的就漫上了冷汗。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這樣嚇人的氣勢,而且總有一種熟悉感?
「如果你不想在牢里的日子過的太難看,就乖乖的告訴我,孩子到底是誰的?」賀冥耐著性子重復一邊。他絕對不會讓瑾萱不明不白的去養別人的孩子!這樣對她,不公平!
季曼舞被他嚇的眼底有一點膽怯,雙手放在膝蓋上,沉默了良久,幽幽的開腔︰「孩子的確不是我和南宮蔚的,他早不願意踫我了,我又怎麼會懷上他的孩子!孩子是之前許卿卿和楚木雲做|愛時,從他的身體里偷來的精子,植入我的體內!她是楚木雲的女兒!」
賀冥眸子一怔,整個人都愣住了,猜想過無數個結果,卻沒想到過她們居然那麼早就勾搭在一起,計劃著這場好戲。居然去偷楚木雲的精子!好會的里。
「誰讓楚木雲喜歡的南宮听雪是個廢物,沒辦法給他快感。他迷戀許卿卿的身體,我們早知道瑾萱不會原諒南宮蔚,會把他的一切都給瑾萱作為彌補!可是她憑什麼?被南宮蔚傷害的女人又不是只有她一個,所以我和許卿卿就計劃好,只要是南宮蔚給她的,我們就要全部奪過來!」
「瘋子!」賀冥良久才喃喃的吐出這兩個字。季曼舞和許卿卿這兩個女人簡直就是瘋了!
「呵呵!」季曼舞忍不住的想起來,淒涼的聲音在不足十平方的空間里不斷的徘徊,略顯猙獰,雙手拍在了桌子上,眼神惡狠狠的瞪著他︰「我們是瘋了!可那也是被南宮蔚逼瘋的!誰讓他心里最愛的女人是瑾萱!他到死都不知道是瑾萱害的他離婚,害的他失去所有,害死了南宮听雪!他不應該愛瑾萱,他應該恨瑾萱,恨死那個女人!可他不恨,他居然為了彌補瑾萱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她!他才是瘋子,徹底的瘋子!」
賀冥冷漠的眼神看著她,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面對這個自私,已經被心魔吞噬的人,自己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真沒想到明媚居然是楚木雲的孩子,命運真會捉弄人!居然將兩個傷害她最重的罪魁禍首的孩子用不同的方式送到了她的身邊!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還是想以這樣的方式彌補她失去的那一個孩子!
「時間到了。」獄警打開門,機械化的聲音響起。
季曼舞站了起來,探究的眸光一直看著他,怎麼也想不透他到底是誰。一直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轉身看他,問︰「你到底是誰?」
賀冥抬起頭,隔著空氣四目相接時,薄唇蠕動,淡淡的吐出了無聲的三個字——南宮蔚。
季曼舞整個人都傻掉了,瞳孔放大,像見鬼一樣的看著他,不住的搖頭,尖銳的聲音揚起︰「不可能!他已經摔下山崖死掉了,絕對不可能活著!不可能!絕對不能!他死了,我親手殺了他……」
「安靜點!安靜!」獄警皺起眉頭,不悅的吼道。
季曼舞卻像是發瘋了朝著賀冥撲過來,「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是他……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雙手還沒抓到賀冥的衣領時,獄警已經拿電擊棒按在她的身上,瞬間季曼舞的身體僵硬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賀冥坐在椅子上,從頭到尾淡然從容,低眸看著她,薄唇不由的勾起冷笑。
季曼舞自然不願意相信南宮蔚還活著,她費盡心思就想讓南宮蔚死,不讓任何人得到,如今她坐牢了,卻知道南宮蔚還活著,她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南宮要,楚木雲要,許卿卿要,季曼舞自然也是要的!她的下半輩子注定要在牢里度過了。
可是——
自己要怎麼跟瑾萱說,明媚不是南宮蔚的孩子,她根本沒義務去養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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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萱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下飛機,就跟著賀恪雲派來的人直接去醫院,一秒也不想耽擱!
高級病房區,格外的冷清,除了換班的護士,閑雜人是無法進入這一區的。拓跋辰景的病房是全醫院最好的,偌大的空間完全沒有病房的感覺,而是酒店的豪華套房,只是隱約能嗅到空氣中淡淡的藥水味。
拓跋辰景的心電圖發出滴滴的聲音,安靜的躺在床上,靠著氧氣管生存。坐在床邊的賀恪雲已經好幾天沒休息了,憔悴不堪,下顎的胡渣都長出來了,他也不予理會。目不轉楮的看著拓跋辰景,生怕自己一個眨眼,他就飛走了。
瑾萱推開門,看到拓跋辰景憔悴的容顏,眼淚差點就流出來了。輕輕的放下行李箱,走到床邊,靜靜的看著他,想要觸踫他時,手指都在顫抖,根本提不起來力氣。
賀恪雲掃了她一眼,沒說話,就好像沒看見她這個人。
瑾萱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彎腰,手指握住了他冰冷的手,顫抖的聲音從紅唇溢出︰「拓跋,我來了……」
拓跋,我來了……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包涵了她所有的心情,擔憂的、不安的、後悔的。如果自己早一點來,也許他就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