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辰景原本年三十晚上想去找瑾萱,卻被賀恪雲壓在床上折騰一整夜,初一睡了一整天。晚上,吃過晚餐倒也沒困意了。打電話想找瑾萱出來喝酒聊天,電話沒人接;打給小八卻說瑾萱出去約會了,家里只剩下他一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悶的發慌,讓他過去救急。怎麼也不能大過年的讓他一個人度過美好的初夜,不對,是初一。
拓跋辰景想了想,面對著賀恪雲,他還不如去面對小八。賀恪雲難得心情好,不但沒阻止,還開車送他去,順便尾隨上樓。
瑾少伍的休息時間是晚上九點,雖然這兩天比較放縱,但過了九點半他還是乖乖的去睡覺了,至于明媚這個小樹袋熊,也早早的吃飽喝足睡覺了。冷清的客廳只剩下小八一個人,喝著啤酒,無聊的一個台轉著一個台,又不能丟下兩只小家伙,出去玩。看到拓跋辰景時感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拓跋,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來,來,來,喝酒。」小八的視線自動忽視了拓跋辰景身後站著的賀恪雲。
賀恪雲也無所謂,只是自來熟的打量著房子,隨口道︰「廚房在哪里,有東西吃嗎?餓了。」
拓跋辰景隨手指了一扇門︰「自己找。」
賀恪雲對他勾了勾嘴角,邪笑的轉身去廚房找東西吃。拓跋辰景在小八身邊坐下,皺起眉頭問道︰「瑾萱真的和王軒逸約會去了?」
「對啊!」小八點頭,「還特意好久之前就準備,要我說其實都是白費。王軒逸和瑾萱怎麼看怎麼不搭。瑾萱個性冷淡,什麼話都喜歡憋在心里。王軒逸太強勢,喜歡掌控別人,這兩個人要真的在一起,簡直就是慧心撞地球。」
「王軒逸對瑾萱的心是真的,可能會為瑾萱改變呢。」拓跋辰景拉開易拉罐的扣,喝了一口冰冷的酒。
小八「切」了一聲,沒來得及說出那句狗改不了吃屎,便听到從廚房走出來的賀恪雲,手里拿著盤子,筷子戳了戳結冰的食物︰「這玩意怎麼吃啊?」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小八哼唧一聲,得意洋洋。
拓跋辰景無奈的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接過盤子,一邊朝著廚房走一邊卷衣袖︰「我也餓了,煮點吃的。」
賀恪雲笑嘻嘻,拿過拓跋辰景喝過的啤酒來喝。「嘖真有人妻範!」
小八斜視他︰「拓跋是因為自己肚子餓了,才不是為你!少自作多情。」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嗎?否則你知道怎麼他心里在想什麼?」賀恪雲靠著沙發像大爺般,邪邪的笑讓人想揍他。「你剛才說瑾萱和王軒逸約會去了?放心,他們肯定不會在一起的。」
就算他們真的要在一起,自己也要給他們拆開!不為別的,光是看南宮蔚那副心碎的樣,他就不忍心!
「你也這樣認為,?」小八揚起眉角,很是詫異,看到他眼底的篤定,不由的豎起大拇指「真是英雄所見略同。」立刻和他踫杯,完全忘記自己之前多看不慣賀恪雲。
男人就是這樣,隨時會因為一句話,一首歌,或是打一架成為朋友。
……
冷卻的牛排比老豬肉還難吃,瑾萱很有耐心的將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比起自己剝蝦的動作還要熟練點。紅酒沒之前想的那麼好喝,但配菜比正餐味道好多了。
「小姐,還有沒上的菜……」服務員開口很有分寸,絕對不會提她是不是還要等人。
「全上來吧,還有沒上的菜兩份合作一份上來。」瑾萱仰起頭,露出很優雅從容的笑意。
「好的,請您稍等。」服務員離開時還不忘記幫她的高腳杯倒入適量的喝酒。
瑾萱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很牽強,但她不想被別人看笑話,低頭繼續切著屬于王軒逸那一份牛排時,手機光芒的光芒閃爍——是安娜的電話。
她遲疑了片刻,接通電話。她已經在前一秒輸掉了愛情,不能再後一秒輸掉尊嚴。讓安娜嘲笑自己連電話都不敢接。
「終于體會到被人拋棄的滋味了嗎?哦,我忘記了,這不是你一次被人拋棄。第幾次?第二次?第三次?」安娜嬌柔的聲音從電波里傳來,隱約傳來的還有一首低沉的英文歌曲。
fragile/as/a/leaf/in/autumn脆弱如秋天的落葉
just/falling/to/the/ground飄落到地上
without/a/sound悄無聲息
crooked/little/smile/on/her/face臉上一絲狡黠的笑容
tells/a/tale/of/grace講述著希臘的神話
that-s/all/her/own這就是她的全部
spinning,laughing,dancing/to/her/favorite/song紡織著,歡笑著,為她最愛的音樂翩翩起舞
alittle/girl/with/nothing/wrong小女孩一切都好
and/she-s/all/alone只是獨自一人
辰逸出小。低低的聲音,莫名的傷感。rzwl。
「我沒這樣的感覺,讓你失望了。我在酒店吃大餐,好幾千塊一桌。你上次請我吃飯,我還沒回請你,你現在要不要來?」瑾萱第一次和女人正面交鋒,各自不過就是挑釁對方。她早已不是七年前的瑾萱,只會逆來順受。
「很抱歉!我想我沒這個口福了。軒逸這個人一貫比較挑,酒店的廚師手藝不能滿足他,我只好親自下廚做好送過來。對了,他正在洗澡,一會我們會一起吃個簡單的情人節晚餐。你想和他說話嗎?我可以幫你問問看他願意不願意和你說話。」安娜甜美的聲音里透著落井下石,但又溫柔的無可挑剔。
「不必了,我一會約了朋友玩通宵。祝你,你們情人節快樂。」瑾萱放下手機,服務員剛好端上熱騰騰的食物,周到的為瑾萱擺好位置,換上新的餐盤。
瑾萱薄唇始終噙著淡淡的笑,味道卻那麼的苦,那麼的澀。這就是王軒逸,但他不想讓你找到他時,你會連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他絕情時可以不顧及曾經說過的任何話,他深情時,可以把你捧上了天。前不久,他才說的,不會不接她電話,不會不回她短信,他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手機會隨時攜帶,不會讓她找不到他。
原來,不是諾言抵不過時間,而是,誓言只是食言。
「味道還不錯。」瑾萱小聲的說了一句,花了那麼的心思,那麼多的錢,就算要把自己撐死,也要吃下這些東西。
她可以輸掉愛情,但不能再讓自己輸掉自尊。
—— !!
窗外的廣場正在燃燒著煙花,煙花極力的竄上雲霄綻放,在黑夜里開出燦爛而寂寞的花朵,絢爛的一瞬即逝。
瑾萱把剩下的紅酒全部倒入高腳杯中,搖曳著的液體泛起漣漪,好似在告訴她要快樂。快樂,這種東西,永遠只能靠自己。她將高腳杯舉的很高,高過頭頂,對著窗外盛放的五光十色煙火,紅艷的唇勾起妖魅的淺笑,淡淡的聲音似有若無的揚起,對自己說︰「情人節快樂。」
然後,一口氣喝光了一整杯冰涼的紅酒。
那一瞬間,煙花升開到最高點,爆炸開,落下彩色的花瓣,直直的往下墜落,一直墜落,宛如她的心,不斷的往下沉,沉到無處可沉,最終只能摔碎,碎的滿地都是。
瑾萱走出酒店,走到了廣場中央,看著零零散散的煙火還在盛放,卻不在龐大壯觀。冷清的風吹過來,讓她更加的暈乎,順著暗暗的路燈走到了一個階梯,上面還有沒融化的雪與煙火的紙屑,她不管不顧的坐下來。
黑夜之中,東西南北,她根本就分不清楚,只是仰頭看著路燈的光,為何如此的昏暗。「好想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她低喃著,手模到了大衣的口袋,拿出手機看到很多個未接來電。想起來,自己之前將手機靜音了。翻開看了一眼,有小八的,有賀冥的,有南湮的,大多數是拓跋辰景的名字,唯獨沒有王軒逸這個人。她翻到了電話薄找到拓跋辰景的號碼撥過去,直接被轉入了語音留言箱。
為什麼,現在連找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瑾萱手指摩挲到薄薄的一層雪,一點也不柔軟,而是冰冷、堅硬,听著手機里冰冷的聲音,沉默了好一會,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仰頭感覺到眼角的濕意,喃喃自語︰「拓跋……我該怎麼辦?我以為我真的可以不在乎他,我可以不在意他,可現在怎麼辦?看到安娜對他那樣好,我好難過,因為我真的沒對他好過不久前,他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麼,不管在哪里,他都隨身帶著手機不會讓我找不到他,不會不接我電話,不會不回我短信」
瑾萱哽咽的說不下去,她知道這些事現在再說已經毫無意義,可心里難受的要命,真的很想找一個人說說。安娜打電話說和王軒逸在一起時,她之前不是沒想到過,只是親耳听到的感覺遠比想象中痛的真實多了。
紀烯湮︰汗,我設定的自動發布在8點,結果系統抽風到現在也沒發布。現在立刻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