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顛峰時刻從人群非常擁擠,小要從電車下來後沿著車站步行了一段距離,終于好像受夠了似地停下腳步大聲的對著他的同伴吼道。
「到底怎麼搞的啊?你很怪耶?雖然你平常就怪怪的……」
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下小要逼問了宗介,不過宗介只是淡淡的說道。
「對不起。」
「嗯,你該不會是學覺得寂寞吧?」
「不,不是為了那件事……我在想另一些事情……」
「在想什麼事情呀?」
宗介的表情很嚴肅,緊嘴唇好像想說什麼結果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沒事。」
「你才不像是沒事呢!」
「待會兒再說!」
「你很怪耶!」
兩人再度邁開腳步,其實不用問小要也知道宗介在想什麼。在那艘游輪上,在眾多秘銀的眼皮底下泰莎被汞合金的人綁走了。事後他們派了直升飛機進行搜索,不過只找到一艘運輸機的殘骸,提出這個作戰計劃的宗介肯定會認為這個過失是自己的責任。
暮色沉沉的商店街越來越冷,踏上歸途的人腳步自然而然快了起來。像這樣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回家已經多久沒有了?一開始宗介隔了一段距離尾隨在後面,而那距離慢慢地一天一天的縮短短,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兩人便很自然地像這樣並肩走在一起了。之後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距離短到偶爾兩人的袖子還會相互磨擦呢?
忽然間宗介開口了。
「千鳥……」
「又想怎麼啦?」
「牽手吧。」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小要幾乎認為是幻听。
「咦?牽……你說什麼?」
「牽手吧。」
(這家伙搞什麼啊,莫名其妙。從剛才開始一直不講話現卻突然這麼說,他現在果然怪怪的。)
「不想嗎?」
「沒,也不是特別不想啦……「
「那就是可以了?」
宗介伸出右手輕輕地握住她的左手,一開始還有些小心奕奕後來終于寧靜下來。緊急狀況時已經握過她的手不知道多少次了,不過像這樣還是第一次,小要有些害羞的把臉埋進圍巾里。
「真、真搞不懂你耶,怎麼突然間……」
「我也不懂啊……」
牽著小要的手走得有點不自然的宗介這麼說道。
「總覺得怪怪的……」
「怪怪的嗎?」
「沒錯,是怪怪的。」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被包裹住的安全感。小要覺得他的手好大啊,好溫暖,但同時卻又讓人有點膽怯反而像是依賴著她似地,不知道為什麼只剩一點點距離了。兩個人出了商店街來到居住的公寓附近,兩棟公寓分別建在馬路兩旁,這種司空見慣的景象感覺卻和平常完全不一樣。
平常他們都是在這邊道別的,各自回到自己的公寓但若此時放開牽著的手便會感到無比寂寞。
「要不要上來吃點什麼?」
這話一說出口連小要自己也覺得心驚,她覺得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下這麼說不是很糟糕了嗎?
宗介看起來也覺得有些意外。
「可以嗎?」
「咦?呃,今天晚上我們兩個一起住吧。」
「一起住嗎?」
「嗯,這樣也許……也不錯呢。」
宗介微微點了點頭,稍微用力握了握小要的手向她的公寓走去,搭電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會發生什麼事呢,總覺得好害怕卻又讓人雀躍不已。視線好象變窄了,心髒也不知不覺的噗通噗通的亂跳起來,她也感覺得到他的手掌滲出汗水.
兩人就這樣走在公用走廊上,來到了房門前。小要明明想不放開他的手掏出鑰匙的卻手忙腳亂起來。
「對,對不起」
「不,稍微放開一下吧」
「嗯……」
小要插進鑰匙把門打開了,磨磨蹭蹭地月兌掉鞋子後再一次牽起手,依偎著往起居室走去。突然間宗介動了,他硬是抓住小要的肩膀將她拉到了背後,隨後從腰間拔出手槍。一瞬間那微妙的氣氛完全沒有了,此時他和剛剛不同全身都緊張的僵硬著。
「咦?」
她終于注意到了,在黑暗中一個年輕人正坐在沙發上。他全身都是黑色的套裝,如同流水般的銀發散開著,那個年輕人像是等得不耐煩了似的輕輕的伸了個懶腰。
「雷納德.泰絲塔羅莎……」
小要喃喃的道出了他的名字。
「你回來了,千鳥要小姐。」
(我太大意了……)
宗介自己也完全無法想象會發生這種事悠然的坐在小要的起居室中的銀發男子到底是怎麼侵入的。為了發現並擊退侵入小要房間的人宗介裝置了多到數不勝數的警戒系統與陷阱,也就是說這個男人闖過了所有的警戒裝置。
不!
不是闖過的,他似乎沒花半點工夫,輕而易舉的程度簡直就像是「門沒鎖」一樣。這個年輕人宗介並不認識,他是卻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
(他是汞合金的人?他怎麼會來這里?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完全搞不懂,為什麼千里迢迢來到小要的房間里?)
感到心中激動不已的宗介將槍口對準雷納德,起動雷射瞄準器,紅點對準他的胸口。
「不許動!慢慢舉起雙手,站起來!如果不從的話——」
「就會開槍,對吧?」
雷納德厭煩地搖了搖頭。
「好熟悉的外交禮儀啊,算了吧,我可不想說同樣的話。」
「什麼意思?」
「就是這麼回事!」
起居室外頭的陽台有東西微微動了一下,完全沒發出聲音,正在蹲坐著輕輕地動了動。一般人幾乎完全感覺不到那微弱氣息,他們很大,而且不是人類,完全沒有殺氣是貨真價實的機械。
(用那種機器人當伏兵嗎?)
不可能忘得了,將他們包圍的是在平安聖誕號上戰斗過的機器人,那種尺寸超小型的AS。通稱復仇天魔是雷納德的意志讓它們稍微動了一下吧,在特別讓宗介知道它們的存在之後雷納德更像看透了宗介的想法一般說話了。
「還是你認為可以在護衛行動前射穿我的眉心?」
「……」
「沒用的,相良宗介。雖然你是個優秀的殺手……」
宗介絲毫不听對方說的話,毫不猶豫地扣下板機。正如雷納德所說的宗介是個「優秀的殺手」不可能蠢到乖乖地注意听雷納德在說什麼,就連對方是泰紗的哥哥這件事,宗介也完全沒有考慮過。
但子彈射出去同時,黑影在雷納德面前晃動.應該正中他頭部的子彈散落火花之後消失了,他穿著的黑色風衣像鞭子一樣,以犀利的動作將子彈擋下。
「咦?」
(是形狀記憶聚合物的一種嗎?是用某種方法瞬間檢測移動物體並且做出了反應的主動式防彈衣,如果是這樣那麼能夠防御何種程度的攻擊呢?對手榴彈碎片有效嗎?對火焰呢?沖擊波呢?散彈有效的範圍……)
「宗介!」
小要大喊道,口吻竟像是在責備他沒有听對方說話就開槍了,對宗介來說她的反應比來路不明的防彈衣還令人吃驚。
「看吧,她也覺得你太沒禮貌了。」
雷納德邊說邊笑了起來,硝煙的味道刺激到了鼻子,宗介感覺到他在嘲笑自己和她的關系。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不過請你立刻離開我的房間.」
面對小要的險惡態度雷納德卻擺出一副大受傷害的表情。
「這倒無所謂,但我今夜是來和你談談的。可以的話,能不能請那位看門狗老弟稍微忍耐一下呢?」
「馬上就會讓你知道我是不是個看門狗……」
宗介握緊手槍槍柄,根據防彈衣的存在構想出來的第二與第三種方法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完成了。
「住手!宗介!」
「這個男人是敵人!」
「他是泰紗的哥哥耶!」
「沒有關系!」
「宗介!」
「為什麼要責怪我?」
宗介越來越焦躁不安。
「我妹妹的話倒是不用在意喔,不過要是在這個房間里濺血恐怕不太好吧。」
「確實,你們想玩槍戰話就玩吧,只是傷到路人就不太好了。」
又有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宗介反射性的向那望去。原本鎖上的門被打卡了,一個男子正在以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的眼神望著他們,他的身邊還跟著兩個穿著英式經典樣式的女僕裝的女孩,總覺得他們似乎在哪里見過。不過驚訝的不只是宗介就連小要也因為他們的出現而開始變得不安起來。因為其中一個女孩曾經要暗殺過她,雖然後來由雷納德出手阻止了,但是那一次確實非常危險了。
「我說讓你們別跟來了,你看他們已經開始害怕了。」那個男子無奈的說道,不過他身旁的兩個女僕卻完全不領情。
「我和姐姐必須保護你!」
玉蘭簡短的說道,一旁的玉芳卻說了十分月兌線的話語,「恩,決不能讓你再誘拐別的女孩子了。」
听到她們的話語,浪齊感到十分無奈,看來自己的形象在玉芳心中越來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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