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澤澤去幼兒園,看著小小的身影從自己的視線里消失,慕千羽才慢慢的回頭,緩緩的走回自己租住的地方,手里自始之終緊緊的握著手機。
很快,嚴叔就會告訴她結果如何。她渴望听到,卻又極怕。
已經辭了于氏的工作,不用再去著急上班。她一個人慢慢的走,想起展澈的建議輕輕一笑。其實去做封面模特真的不錯,工作輕松且收入頗多,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陪兒子。
隱約記得展澈昨天給自己打過電話,查著手機里的通話記錄,微微一怔。不是展澈的,很陌生的號碼,顯示e市。
會是誰呢?她微愣,然後搖頭失笑。
不管是誰,都不會是他。
在她的印象里,兩人偶爾因為一點小事生氣。他從來沒有主動打電話給她,甚至不會主動和她說話。每次都是她厚著臉皮,,用甜而耍賴的嗓音和他打招呼。
「哥,別生氣了。」
「哥,你說句話好不好?你這個樣子,冷的像個冰塊。現在是六月天唉,你是想給周圍的空氣降降溫麼?」
「哥,笑一笑,笑一笑嘛。看你板著一張撲克臉,老了好幾歲一樣,老了就不會這麼帥了哦。」
直到吵的他感到聒噪了,都狠狠的瞪她一眼︰「慕千羽,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她當然知道,可是她就是受不了他不理她。哪怕是他沖她吼也好,總好過對她不理不睬,視她為一團空氣。
現在想想,她那時候可真是「賤」的很啊,如果當初她不那麼低姿態的對他,或許現在也不至于讓他把她看的那麼低,低到塵埃里,還要用力的去踩上幾腳。
忘了從哪里看到的一句話,先愛上的人,注定是輸了的那個人。那麼,她現在來扳回輸了多年的局面,希望還來得及。
一路想著心事,直到進了走到門口從口袋里翻出鑰匙時,手機才響起來,望著上面閃爍的名字,她的手顫了半天接起,深深的吸一口氣︰「嚴叔。」
「他同意了。」嚴叔淡淡的聲音里藏著無盡的嘆息︰「千羽,你自由了。」
「謝謝你,嚴叔。」
千羽微笑著說,故意讓聲音听起來很歡喜。掛了電話,心口劇烈的疼痛突襲而來,疼的她幾近抽搐。她蹲體,雙手抱膝坐在門口,眼角緩緩的有水漬流出,先是很慢,最後終于控制不住,如落了線的珠子砸到地板上,幾乎要把她身體里所有的水分都流干。
「嚴叔,你的筆。」
嚴叔的車剛開出去,佣人突然跑出來,手里拿著一支金筆,洛祈昊一眼就認出是嚴天的,從佣人手里接過來跑向遞給嚴天的車,他的嘴角一直有笑意在流動,心里卻有一根尖銳的刺狠狠的戳著。
他攥緊了門口的柵欄,讓那略帶著硬稜的精美雕花扎向掌心,想用這種疼覆蓋心尖刺疼的感覺。可是疼意依然存在胸口,手偏偏麻木的沒有一絲感覺。
「祈昊,其實當年……」嚴天接過筆來,一向果敢的他唇動了動欲言又止,忽又重嘆一口氣,轉身向司機︰「開車。」
當年洛祈昊母親離開的真相,他差點忍不住就說出來,可是想想洛森豪和郁可心的苦衷,還是選擇了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