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下來,星海只覺得身心疲憊不堪。
半夜時分,她照例又在那如影隨形的狼眼中尖叫著醒來。汗水已經將她的長發打濕,緊緊的貼在她的額頭上,純白的棉質睡袍也緊緊裹在身上。
「你到底是誰?要怎樣才能放過我?」星海望著黑漆漆的屋頂,無措地問道。
她起身到廚房去取了一瓶水,剛剛猛地灌了幾口,胸腔被一股氣流撐得發痛,但是心也立刻安定了下來。
「叩叩叩」突然一聲清晰的敲門聲,在這靜默無聲的夜里顯得格外詭異。
星海將手中的水放下,躡手躡腳走到門邊,這座老宅最大的缺點就是貓眼,以前不覺得,現在踫到這種半夜敲門的事,就太可怕了。
「叩叩叩」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出聲的時候,又是一陣敲門聲。不疾不徐,節奏輕緩,似乎在與門內的人打一場心理戰。
終于,星海撐不下去了,她又害怕又是好奇︰「誰,誰在外面?」
沉默……一陣詭異的沉默……
就在星海想放棄了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只听一聲低低的聲音沿著門縫飄了進來︰「開門!」
這個熟悉的聲音立刻將星海的腳步定在了原地,夜修……他這三更半夜地來這里做什麼?
「快點……」他的聲音再度傳來,這次有一些不耐煩,還有一絲疲憊夾雜其中。
星海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張公式化的小臉打開了門。鎮定點,千萬不要緊張!
她剛剛堪堪打開一條門縫,就被一股大力猛然推開了,她的身體向後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在地上。
夜修狀似無意地從她身上掃過,直接越過她,徑直坐在了沙發上。
星海心里對夜修暗中對簡震東及葛明明使絆子的事不恥到極致,此時臉上也沒有一絲笑容。
夜修似乎沒有留意到她,泛著血絲的雙眼只是在這不大的屋子里面尋梭。
房子至少有四十年的歷史了,雖然看得出來有裝修過,但是那種斑駁的滄桑感還是無法掩蓋住。房子里只有簡單的裝飾,甚至對于他而言只能用簡陋兩個字來形容,可是處處都帶著她如蘭的芳香,處處角落都有著與她的氣質匹配的小甜美。就好像,茶幾上的一只再簡單不過的白瓷茶杯,卻偏偏配了一只繡著粉色蘭花的絲綢杯墊……
看到她整個家里充滿著獨身的痕跡,他滿意的微微頷首!
「老板,您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星海站在玄關處沒有動。
又是這句刺耳的「老板」,夜修剛剛的一點好情緒被她這樣陌生而客套的話語給完全打消了!
「你不是請人轉達我要見我嗎?」。
星海想了想,今天下午似乎的確是沒頭沒腦地沖進了台長室,說了一番無理的話。
她突然睜大了眼楮,神經也驟然繃緊,糟糕了,這個男人竟然三更半夜地殺過來要跟她算賬了。
「我是否可以把你今天的舉動,當成你已經同意我的提議?」夜修看著她,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