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顏一路上只保持沉默,對徐彬的問話一概不理。
她從這人的談吐語氣就猜出他與左銳軒關系親厚,雖然一口一個左總,說的內容卻帶著奚落和疑惑,原本就存了防範之心,哪里還會對他友善?
徐彬也不覺得自討沒趣,開車到「心房」的路上沒停過嘴,對性格詭異的周顏頗感興趣,只可惜終是沒能套出什麼有用消息。
第二次進「心房」,周顏沒上次燒錢般的心痛,只是更加心慌而已。
「來了?先坐著喝茶,等我忙完。」
左銳軒听到開門聲,頭都沒抬就囑咐了一句,只有那唇角些微地彎了彎,沒有掩飾愉快的心情。
周顏進了房順手帶上門,仔細打量著這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大概是因為許唯一這貨跟周睿扮多了古裝劇,這間類似古代小姐閨房的包間讓她險些以為自己穿越了時空,只是覺得這房間還是有點詭異之處。
精雕木床,暖色紗帳,大紅喜被,龍鳳花燭,秤桿蓋頭……原來是間洞房。偏偏左銳軒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坐在古樸的書案前俯首翻著企劃案,看上去雖是與環境格格不入卻也不是特別突兀,只是那個銀色隻果電腦顯得有些礙眼。
這家伙憑什麼把談話地點定在一個「洞房」之內!
周顏當下想走,又覺得左銳軒既然會派了徐彬去公司堵她,即使她不情願辭職也有辦法吵得她沒法在公司立足,這種紈褲子弟的作為素來不是太好。
所以,她只去拉開房門,在距離房門最近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昨晚那男人是你前夫?上回都說要當二女乃怎麼幾天功夫就吃回頭草了?」
左銳軒抬眼掃過大開的房門,嘴角又止不住地上揚,憋著笑意說道︰「怎麼,怕我吃了你不成?去把門關上。」
他要真對她有意思,關不關門有什麼區別?這可是他的地盤。況且,他有足夠的魅力讓她投懷送抱。
「左總如果忙好了就直說吧,我就是個翻譯,其他什麼都不會。」
周顏對那個私人問題不予回應,對那句嬉笑也不以為意。孤男寡女關在「洞房」里太瓜田李下了,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那情趣。
「覺得這房間怎麼樣?」左銳軒也沒強迫她回答,只環視了四周等著她的回答。
周顏心下有點慌,尤其是床上的紅綠喜被,讓她覺得分外刺眼。這要是跟許唯一在一塊兒,倆人還能貧出一段古裝戲來,可對著這麼一個危險男人,她能發表什麼言論?
「挺符合某些人的變態心理。」她敢肯定有些富家子弟愛上這種地方找情調玩女人,也不知道這床上滾過多少對男女。
「嘖嘖,你那是什麼眼神?放心吧,這間房是新裝修的,道具什麼的都剛到,連被子都是你來之前鋪好的,還沒招待過顧客,要不……咱倆先試試這屋子的情調?」左銳軒見周顏一臉的嫌惡不免有心捉弄她。
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人到底跟沒出嫁的不同,不會裝純潔裝無知,不做作不矯情,能理解男性負面心理,也容易接受社會風氣。他只听了這麼一句話就越發地覺得自己找對了人,總比來一個沒腦女人告訴他這房間的擺設很幽雅古樸來得實在。
這原本就是為滿足客人的「特殊」心理才具備的,說變態有些過了。
「左先生,我希望你能嚴肅點兒,畢竟我已經被逼著辭了職,不是來這兒供你消遣打趣的。」周顏沒理會那點幽默,洞房這個詞對她來說有點可笑,婚姻只維持了一天,可洞房卻沒存在過。
新婚那天,她和易唐是各自在各家過的,只有領證後開房的那幾個小時廝守在一起。當時也就是酒店的普通標準房,自然沒有這里的喜氣。
「惱什麼?不過是個玩笑,你要喜歡這里我可以為你留出這間房,等你和你前夫復婚時借給你們當洞房使。」左銳軒端起一旁的杯盞,喝了口茶潤潤喉,正色道︰「翻譯我是用不著的,不過上回听了你的話覺得你挺有趣,我打算讓你做‘心房’的設計師,因為要擴大面積,我需要一些新元素,相信你不會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