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戀坐在山洞口,懷中的幼虎依舊沉睡著,沒有蘇醒的跡象。
小小的人影不時的望著洞里一語不發的北蒼兒,落寞的身形如同失了魂一般。
「白雪兒,你知不知道蒼兒姨母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身體還沒有好。」自從那日從樹林里回來,就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就連她叫她也不理,蒼兒姨母生氣了麼,可是她為何不罵自己,還記得她第一次溜出去的時候,蒼兒姨母罵的好凶的。
「蒼兒姨母……」小心翼翼的接近緊閉雙目的北蒼兒,可憐兮兮的表情,小小的面容微微的抽動著。
北蒼兒仍舊沒有理會她的呼喚,本來她特別的生氣,可是在一連串怪異的現象後,她現在很迷惘,一直以為呆在鳳谷中養尊處優,額間有金色鳳凰烙印的女子才是鳳凰,而她甘願帶著這個不被歡迎的孩子銷聲匿跡,可是現在她……世上會有同時出現兩個鳳凰女麼。
不,絕對不可能,她曾經偷听過谷主和夫人的對話,世界上只有一位鳳凰,歷代谷主只會有一個子女,但是這個孩子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不對,只有鳳凰的血才能有如此奇異的功效,才能有令百獸驚懼,令百鳥臣服。
難道雪戀才是真正的鳳凰,自己該不該告訴她呢,告訴她她的身世,還是就這般讓她一輩子什麼也不知道的存活下去。
愕然睜開眼楮望著一臉委屈的雪戀,美麗的面容皺成一團,輕輕的撫模著她額間的白色鳳凰烙印,那天看見的飛舞的金色鳳凰都是幻象麼。
「蒼兒姨母,你怎麼了。」到底只是個孩子,即使她較之常人更加的聰穎,可是她眼中的落寞她仍是不明白。
銀色的眼眸像是季節里的風的影像,淡淡的感覺,純淨的讓人覺得自卑。
北蒼兒的吻落在她的眼臉上。緩緩的說道︰「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名字嗎。」
「真的麼,我也有名字?」她給所有的動物都起了名字,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當然,每個人都有名字。」愛憐的撫模著她的秀發,她乖巧所以從來不敢問,但是她眼中的興奮還是刺痛了她的眼楮。
「那我叫什麼名字啊?」勾勾嘴角,親昵的挽著北蒼兒的手臂。
掉落在地上的幼虎不滿意她的松手,哀怨的望著把它遺棄的雪戀。見無人理會,可憐兮兮的在她身邊躺下。
「雪戀,鳳雪戀。」她該有權利選擇屬于她的生活的。夫人,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雪戀……雪戀。」一遍遍的輕聲呢喃著。「蒼兒姨母這個名字好好听啊。雪是那種落下來白白的東西麼?」伸出雙手,細小的白色雪花散落。
「雪戀,住手。」
「蒼兒姨母……」望著她眼中的驚恐她再次陷入迷惘。
「雪戀兒,你听姨母說,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你有這種異能,更不能哭泣招來漫天的飛雪。」總覺得這會為她帶來禍事。
「為什麼?」她不明白。「可是我好喜歡這白白的東西,好像書上描繪的花兒一般美麗。」
「你想永遠和蒼兒姨母在一起麼?」
「恩……」她用力的點頭。
「那麼就記住蒼兒姨母的話,否則我們便會分開,永遠見不了面。」她不的不板起來面來,不能讓她至于任何的危險中,雖然歷代鳳凰女皆有異能但是多半是治愈醫能,而會招來漫天的飛雪,不曾听說過。
許是她的表情嚇壞了雪戀。
「蒼兒姨母,戀兒知道了,戀兒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乖……」對于她的承諾終于露出笑意。
「雪戀兒,你想離開這個地方麼?」停頓了片刻,望著毫無心機和幼虎玩耍的雪戀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小的面容可以看出以後必定和她娘親一般傾城傾國,特別是那雙銀色的眼眸,讓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會覺得自慚形穢。她該是自然的美,長嘆一聲,她有權利剝奪她所應該知道的真相麼,可是告訴了她,將要面對的禍福是他們經受得起的麼,
「不想……」
「為何?」她詫異,她知道她向往外面的陽光和空氣,不似這里如同地獄一般暗無天日。
「因為這里有蒼兒姨母。」認真的回答著,笑彎的眼眸似月牙兒。
她看得出來,她沒有說謊,與世隔絕,反而讓她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純淨,外面的黑暗根本照不進她溫暖的心。
「雪戀兒想過自己也有親人麼?」她不似其他一般的孩子,從來不過問任何的事情,只是偶爾會有點調皮。
「親人,不是蒼兒姨母麼?」
「額……」一陣感動,當初自己愕然的舉動並沒有錯,即使連同她一起被處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有了她這句話也夠了。
「不對。」秀眉微擰。
「雪戀兒……」
「還有白雪兒。」高舉起手中的幼虎,炫耀的說著,銀色的眼眸散發著誘人的光燻。
面對她的天真和淘氣露出寵愛的笑容。
「父母和兄弟姐妹呢?」她試探性的問道,如果她說不想念的話,那麼就讓她這麼一直什麼也不知道的活著吧!
小臉垂下,一聲不響。
「我……」
「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我有父母和姐妹麼?」連動物都有父母的寵愛,有兄弟姐妹的爭寵。
「當然有了,我們雪戀又漂亮又可愛,當然有。」
「那為何他們不來找我……」
「那是因為他們在等你長大。你還有個姐姐,和你一般容貌。」告訴她吧,心里這樣說道。卻不忍心說出任何讓她傷心的話語。
「真的……」我也有姐姐,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她興奮的舞動著,白色的布衣上下飛揚。
「我可以去見他們麼,我已經長大了。」
「過幾日吧……」她為何會覺得心神不寧,剛才是否太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