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妖孽該死了麼?」暗處走出一抹青色的身影,高大的身軀背對著夜空,看不清楚面容,只是他的聲音卻冷到極致。
「主人……」
回轉過頭,眼神冷冽。
眾人皆是一驚,握劍的手竟然開始顫抖。
「看到我臉是要付出代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只美麗的雲燕。
「主人饒命……」驚恐的面容望著他漠然的臉面。
「這是代價……」輕輕的撫模著雲燕美麗的羽毛,雙手愕然緊縮,縴細的脖頸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接下來是經久不息的痛苦哀嚎……望著一地的尸首,嘴角只是一抹冷笑。
凝望著萬丈深谷。「這樣便死了,可真是便宜你了……」
「白雪兒……白雪兒。」暗黑的密林中,那抹縴細的白色身影緩慢的前行著。時不時會因為看不清楚路途而跌倒在地,但是很快的又爬起來,不顧鋒利的毛刺在細女敕的肌膚上留下淡淡的血痕。
「白雪兒……」稚女敕的嗓音和著不知名的怪叫,嗚咽聲,此起彼伏。
這里如同暗夜的煉獄,摧殘著生命的綻放。
很難令人相信在這種無人問津的地方她竟然生存的這般美好。
「啊……」腳邊愕然出現一抹白色,令小人兒受驚的大叫出聲。
「白雪兒,是你,你嚇倒我了。」蹲子,高深的灌木完全隱沒她單薄瘦小的身軀。愛憐的白雪兒擁入懷中,「你跑哪去了。」
眼眸有著濃密的擔憂和不可掩飾的疼痛,除了白雪兒,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懷中的白虎低低的嗚叫著,抬起頭在她的懷中磨蹭著,似乎在告訴她它不會離開一般。
「這是什麼……」看到白雪兒腳邊一株碧綠的野草,即使在濃墨似的夜色中,依舊散發著像是生命一般的淡光。
琉璃眸一動不動的望著那株草,然後望著一臉詫異的雪戀。尖利的爪子輕柔的按撫著她的胸口。
「是給我治病的麼。」打量著手中的藥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鼻尖縈繞。覆住胸口,不知道為何今夜她的心痛一直形影不離,那種莫名的恐慌讓她忍不住在半夜出來尋找白雪兒的蹤影,似乎有著什麼重要的東西會從她生命中流失一般。
「嗚——」輕輕地頷首,琉璃眸中有著看不見的憂愁,它似一個人一般懂得喜怒哀樂。
自從蒼兒姨母走後,已經過去四年了,莫名的心絞痛總是在每個深夜或是午後糾纏著她,如果不是因為有白雪兒為她找尋藥草,找尋食物,她不相信自己可以安好的活過這麼久。
蒼兒姨母這就是你所說的活著所要付出的疼痛麼?
輕輕地擁緊白雪兒,毫不猶豫的把那株散發著淡香的藥草服入口中咀嚼著,沒有預想的怪味,只有淡香在齒間縈繞。
「我們回去吧……」較之幾年前高了許多,卻仍舊清瘦的讓人心疼。「最近我發現了一條近路,原來從那邊峭壁下起過去,很快就可以到邊我們住的山洞。」
小小的手揮舞著,唯一聆听的對象卻只是一只長不大的白虎,仍舊如同幾年前一般大小。
全身被疼痛彌漫著,少年紫瞳中卻不見絲毫的疼痛,反面更加的陰冷,血依舊緩緩的流動著,他命不該絕,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竟然被樹接住,除了原先的傷口和被樹枝刺傷的裂痕,他幾乎沒有受到其他任何的傷害。
斂著眉,紫瞳中的寒光更加讓人恐懼。
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讓他無比的清醒。
大群的惡狼,綠色的眼眸一動不動的凝望著他,許是他的眼眸過于妖異,何況蒼白的面容上還帶著嗜血的笑容。
對峙著,誰也沒有動手。
劍眉微擰,雙手在袖中握成拳,他不能再等下去,即使沒有成為這群野狼的月復中食,也會因為血流盡面死亡。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我軒轅姬孑,偏偏要活著,你們都希望我死,我卻偏偏要活得讓你痛苦,豆大的汗珠順著面頰流下,試著動了子,卻牽引的傷口處傳來惡劣的疼痛。更多的鮮血涌出,手在傷口處輕觸,帶血的手指在唇角撫模。
他猶如妖魅……夜輕顫著。
躁動不安的狼群發出詭異的嗚叫,原本不動的身軀開始圍著軒轅姬孑打轉。
同樣邪異凶殘的妖眸都散著冷光,只要一個機會。
「白雪兒,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為何越是靠近峭壁,胸口的疼痛便愈是劇烈,小手死死的拽住衣襟,以免自己忍不住發出聲音。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要好好的活著,疼痛是必然的……
懷中的幼虎更是不安的扭動著身軀,琉璃眸著閃著詭異的寒光。
「是阿狼他們……」蒼白的小臉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心中有著莫名的輕顫,強烈的讓她無法忍受。
幼虎跳離她的懷中發生一聲巨大的咆哮,樹動山搖,強憾的氣勢震得原本轉動的狼群不安的和鳴著。
雪戀蒼白的小臉更加的緊皺在一起,銀色的眼眸中發出淡淡的金光,眉宇間的鳳凰似乎有了生命,淡淡的光錯昏詭異的交錯著。
心仿佛被什麼牽引著,一步一步越過狼群向前走去。
軒轅姬孑紫眸擰的更緊,他沒有听錯是老虎的吼叫,拳撰的更緊,看來想要我軒轅姬孑死的太多了,嘴角的笑意加深,卻更加妖冶。
抬起頭,眼前的景象讓他移不開眼楮。從狼群中走過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散亂的發絲在微風中擺動,眉宇間有著白色的鳳凰,銀色的眼眸著有著深刻的迷惘。
那種如同清水流動一般的色彩和生命漸漸的靠近,覆住胸口,感覺莫名的心顫。
她如同暗夜中的精靈,帶著淡淡的光昏,有著生命的錯覺,一種莫名的熟悉在紫瞳中變成詭異的色彩。
「你是誰……」意識開始模糊,他卻想知道此刻他看到的是否是錯覺,一生中在血河中淌過,何時會有如此干淨的眼楮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雪戀兒一動不動的凝望著眼前的少年,他的眼楮是妖冶的紫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好漂亮的眼楮,原來有人和她一般有著異色的眼眸。
心中的疼痛更加的艱巨和清晰。
「你的眼楮好美……」雪戀兒笑著,美到她覺得自己可以忽視掉這種疼痛。
「你……」意識開始模糊,他依稀看到這個如同水般清柔的孩子,略微冰冷的小手覆住他的眼楮,給他前所未有的心安。
身邊的白虎琉璃眸中有著一閃而過的白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