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傾城的面容安靜的熟睡著,嘴角蕩開一抹小小的笑意,竟教身旁無眠的人看痴了,低低的虎嗚夾雜著柴火燃燒的細碎聲音。
紫瞳半眯著,擁緊懷中的人兒一臉嘲弄的望著棲息在火堆旁的幼虎,想和我爭位置,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承如這個天下終究會是他的,不惜一切手段,該是離開的時候了,世界易主,誰與爭鋒,在黑暗處掙扎著反抗的無能之徒,我會用最完整的方式讓你明白誰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等著他的是無止盡的陷阱,但是那些傷害過他的人,他一定會讓他後悔來過這個世界。
手上的力道輕柔的顫抖著,「戀,不要背叛我……」
懷中的人兒低吟了一聲,卻更加貼近他的懷中。眼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為她毫無心機的動作而輕顫不已。
笑容卻更是詭異……
戀,依戀上我,你可知道等待你的是什麼?
一夜無眠,只是凝望著懷中熟睡的嬌小的容顏。
「醒了,」憐的撫模著她墨色的青絲,慵懶的神情似一只懶貓。
「你要離開了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只要看到他,仿佛就可以知道他想要和自己說什麼,那種熟悉的感覺與身俱來。
他訝然,一個小女孩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看穿自己,波瀾不驚的紫瞳中有著一閃而過的溫暖。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幫你去準備吃的……」倔強的眸子,哽咽的說道。小手緊撰著衣襟,抬起頭,驕傲的像個公主。
「不用了……我不餓……」紫瞳帶笑,眼底卻深沉無比,可愛的孩子。
「可是……」
「沒有可是……」把她緊緊地擁入懷中,「戀,記得你對我的承諾……」手上的動作輕柔無比,一彎深潭的眼眸卻看不清真假。
簡單不過的話語卻成了她一生的等待……
「孑……我不難過。」水氣雲涌的眸子,滿身的倔強,蒼兒姨母的離開她都不曾如此不舍,而他和她不過相識幾日而已。
「不要哭,不然不好看了……」看到她微紅的眼楮竟然忍不住心疼。
「孑真的認為我好看麼?」破涕為笑,她從來不懂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悲或喜都寫在臉上。
「當然,你有一雙最美麗的眼楮。」在她的眼眸處輕輕一吻,溫軟的微笑。
「可是它沒有一點顏色……」
「那是因為別人看不見,你的眼楮比殘雪國最白淨的雪花還要干淨……」他厭惡那些丑陋的人心,卻知道自己也同他們一般丑陋,甚至更丑陋。殺戮對于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飯……
「雪花……」
「戀,沒有見過雪花麼。」
「沒有,可是我從書上看到過……」
「我會讓你看到的……」
整日他們只是依偎著說一些簡單的話語,直到夜逐漸來臨……
「戀,記得我的名字,軒轅姬孑,它將是你生命中唯一讓你無法忘記的名字。」孤單的身影落寞的消失在密林中。
雪戀緊緊的抱住嬌小的身軀,倔強的不曾哭泣……
「軒轅姬孑……」用數枝不停的地上刻畫著這幾個字,直到再也沒有力氣才罷手。
金鑾殿上,雕梁畫棟、碧瓦紅柱,金色琉璃瓦,漢白玉徹的玉欄桿。四根純金的大柱繪著騰飛的龍騰圖案,好不氣魄。
只是純金瓖著艷紅寶石的龍座山卻空無一人,大殿之下,百官議論紛紛。
「這皇上連續十日未上朝亦為露面,如今召喚百官卻遲遲不肯現身,意欲何為……」宰相一身淡紫錦袍,對襟領瓖嵌著金邊,袍身描繪著金色的老虎凸紋,臉上有著淡淡的不滿,卻是隱藏在眼角沒有發作。
「我想皇上定是有事耽擱了……」一襲青色長袍,未做任何裝飾,唯有在袖口處紋有幾朵白色的雪花,文雅肅靜的面容帶著淡笑,俊朗的面容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卻是語不驚人的漠然談到。
「看來尚書大人對與皇上的行蹤頗為了解……」一邊著淡黑色官府的兵部尚書一臉不屑的說道,卻在轉身面對著宰相姬文彬時一臉的諂媚。
對于這個小皇帝眾人早有諸多不滿,卻又震懾于他妖魅般陰冷的氣質,如今被權傾朝野的宰相大人提及,立刻門派各分。
年輕男子嘴角依舊含著淡笑,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那些看好戲的人。
「難道諸位大人會有更好的解釋……」既不反駁也不應從,笑容裂開,手指觸踫著五瓣的雪花。
「你,放肆……」
「大人,放不放肆也該由皇上定奪,金鑾殿上豈容你我多嘴……」波瀾不驚的眼角似有一絲隱約的怒氣。
兵部尚書還想說些什麼,卻在姬文彬凌厲的眼神下噤若寒蟬。
「無極所言甚是,只是讓百官放邊的要事而干等與朝上,終是有諸多不便……」狂妄的語氣,眼神比擬,手掌反握住,唇邊帶著戲謔的笑容,仿佛這個江山已在他手上,眼神偶爾掃過那富麗堂皇的寶座,濃稠的涌現。
「皇上從對下官說,宰相大人勤政愛民,今日听爾一語,下官自當慚愧至極。」談笑風生,看似平靜的湖面,就看誰會按耐不住,而掀起浪潮。
手指仍舊磨蹭著雪花痕跡,笑意卻不曾有過任何的變化。
「朝廷之上豈容爾等放肆……」一直沉默不語的鳳重樓終于按耐不住,冷冽的眼神掃過四周,眼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詫。「難道都想造反不成……」
直接的挑白令眾人霎時噤若寒蟬。
宰相原本傲然的面容一陣紅一陣白,哆嗦著終是沒有開口,一雙眼楮卻憤恨的盯著鳳重樓,仗著是鳳谷谷主,手握兵權,又是未來的國丈,等到小皇帝自身難保,看你如何放肆,長袖一揮,不再言語。
原本偏向與宰相這一邊的官員也安順的躲在一旁不再吭聲,原本喧嘩的殿堂霎時變得安靜。
唯有無極仍是淡笑著……溫軟的眼神有著說不出的高深莫測。